“这个，”李子鱼拿起了一个人参盒子，
“五十年人参，五百两。”
“这个玉佩呢？”
“榆林王大师去年所做，一百两！”
“包了。小月付银子。”
又问了两个，李子鱼突然问，“你这桌子，卖不？”
伙计呆了下，“稍等，我问问。”
蹬蹬蹬跑上去，很快下来。
“不卖！”
李子鱼摸了把，吸了灵魂印记。不卖，那就白嫖了。
“那个大瓶子呢？”
伙计脸色变了下，不卖！
李子鱼苦笑，你这是打算免费送吗？
摸了把，吸了。
“小月，外面人参多少银子？”
“四十年的我问过，三百两上下。”
就买这个了。有点黑，不过，总得给人家点补偿。
“走，去二楼看看。”
“好嘞，”
伙计很是殷切，带着几人就上去。
迎面，是一幅画，不知道哪位大家的猛虎图。
“多少银子？”
“不卖！”
一个黑胖的山羊胡，呵呵笑着拒绝。看起来是掌柜。
“那算了。”
摸了把，收了。
“咦，世兄，你也喜欢这个？”
李子鱼抬头看去，一个书生在里面看他。认识。他去郝胖子家时请的书生。
拱拱手，“好久不见啊，孟兄。”
“咦，洪小姐？恭喜恭喜！”
洪小月点点头，然后，低头看地，有点脸热。
“孟兄，那书，你喜欢？”
“当然，”孟书生兴奋起来，“阳明先生的心学，这本，还没读过呢！”
李子鱼几人转了转，好东西很多。
“这镯子不错，梦如，正适合你！”李子鱼深情款款，看得柳梦如脸红。
“爷有眼光！”胖掌柜夸了句。“据说，是福王送女子的东西。您和福王爷一样有品位！”
福王爷，没几年活了啊！
“那算了，不吉利。”
胖掌柜有点尴尬，没话了。
“这屋子风水不错！”
“那是，南阳诸葛家，听说过吧？诸葛孔明的后代！”
嗯？这够久远的了！
“诸葛灵云，诸葛大师！他上月来给布置的！他家风水，阵法，是祖传的！”
李子鱼来了兴致，“是吗？”
“当然，我告诉你啊，明天，大师在庆福园宴客，展示自家风水秘术！您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爷您问的，不是我们不卖，这几个，都是诸葛大师布置的风水物品！”
哎呀，把人家风水局砸了！
李子鱼有点惭愧。
不过，这大师，有眼力啊！
“哎哎，书生，大爷，您看了半天了，要买吗？别蹭脏了！”
孟书生正挠头，看了眼李子鱼，“世兄，借五百两。”
“行，拿来我看看，就借你银子。”
翻了翻，收了。
“小月，拿银子。”
李子鱼有点开心，好几样到手了。
随口问了句，“你们东家，是谁啊？真有钱！”
“山西，范老爷！我跟你说啊......”
李子鱼赫赫笑两声，然后，对楼下喊道：“小月，咱们不买了，家里等米下锅呢......”
下楼，走人。
孟书生呆了。
胖掌柜傻眼了。
然后，孟书生拎着书，跟着就跑，
“世兄，付银子！”
走出来一条街，孟书生有点担心，
“世兄，咱们这么跑了，合适吗？”
“等等，孟兄，咱们缕缕啊，我说不要了，你带着书出来，你觉得合适吗？”
孟书生愣了下，然后，有点幽怨，“世兄，你说借我银子的！对，你说的！”
“我现在说不借了！”
“可是，你说借了，”
“好好好，我说的！”李子鱼有点头疼，
“那我就觉得，不合适。”孟书生很是一本正经。
“哎，你这人！”
“孔子舍生，孟子取义，世兄，你这叫不义！”
“闭嘴！”
孟书生老实了，捧着书，美滋滋读起来。
路过一家药铺，又买了根参，果然，便宜了很多。
到了家，孟书生还在沉迷读书，不可自拔。
“哎，醒醒。”
孟书生大梦初醒一般，“世兄。”
“到家了。”
“哦，”孟书生又要读书。
“我说，到我家了!”
李子鱼有点恼。
“世兄高义！”孟书生抱抱拳，问道：“世兄，晚上吃什么？”
“吃鸡！”李子鱼挤出来两个字，转身就跑，受不了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九闲笑呵呵来找他，
“你昨天带回来个宝贝啊！诺，他写的，”
李子鱼接过来看了眼，字很漂亮，关键是，有灵魂印记！
“随手写东西，就带有灵魂印记，堪比古之圣贤！”
李子鱼一阵恍惚，那书生，傻乎乎的，还古之圣贤？
“定而生静，静而生慧。这书生，难得！”
九闲很是欣赏。
“那行，就让他继续住你那。”
九闲摆摆手，“他倒是没什么心思，我觉得，还是送小和尚那去，他们两个像。”
李子鱼点点头。
他有些欣赏不来这定静慧，小和尚应该可以。
小和尚也吃过饭了，正带着昨天带回来的孩子读经。
“但凡有相皆为虚妄，是故空中无色，”
是心经。
这孩子一字不差，字正腔圆，声音中带着莫名的空灵，还真是，有慧根！
诵完一遍经，李子鱼才开口。
“法师，我带个人来住这。”
小和尚看了眼孟书生，“可。”
又带着那孩子继续诵经。
孟书生有点激动，“世兄高义！”
“嘘！”
孟书生不说话了，静静的听了会，等下一遍的时候，也跟着诵起经来。
身姿端正，神情专注，心无旁懿，静谧而又自然，
李子鱼有些懂了，为何九闲说他堪比圣贤。
出门。今天要去瞧瞧那个诸葛大师。
很快，就到了。
庆福园换了主人，门子都不熟。
“可有请柬？”一个痞里痞气的壮汉，瞥了眼，懒洋洋的问道。
冯二摇摇头。
“一人十两银子，用看马车不？要是需要，加五两！”
“给！”李子鱼阴森森挤出一个字来。
冯二掏出三十五两银子，壮汉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最大的那个屋子，里面布置没什么变化。这园子到手，一次没来看过，今天来这，也便没有什么旧主人的遗憾。
有个漂亮姑娘过来安排座位，
“诺，三位，第一排，一等位，二十两银子一位。”
“二排，二等位，十五两一位。”
李子鱼摸出一块碎银子，“给，最后一排。”
这姑娘愣了下，又笑起来，
“爷，后一排听不清楚大师的话，您看啊，您来这，是见识大师的本事的，听不清说话，那来干嘛了，您说是不？”
九闲诵起经来，冯二捏了块点心吃起来，
“有羊腿没？给我们上一盘！”
李子鱼又摸了块碎银子扔过去，
“没有，”那姑娘不说了，转身走人。
一壶茶，一盘子点心，三五个青果子，这银子，不亏！
李子鱼突然激动起来，两年多没来了啊，感觉到十几件宝贝！
“道长，一路走来，感觉，有没有高手？”
九闲摇摇头，“没有。”
李子鱼捏了捏下巴，暗自嘀咕：
那咱们花了银子，得捞回来！
很快，屋子热闹起来，各色人等陆续到来，
等了一个时辰，有个男人喊了嗓子，“安静！”
没人说话了。
“有请诸葛大师。”
侧门打开，一个灰衣胖道士，提着浮尘，大步走进来。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道袍跟班。进来了，胖道士面对众人，盘膝坐在正中的一个高高架起的台子上。两个跟班，一左一右，像两个护法。
有范！李子鱼竖了竖大拇指。
台子左侧前方，有个桌子，有个锦袍男人站起来，
“各位，在下，是诸葛大师记名弟子，余家客栈东家，欢迎大家到来！”
“余掌柜别客气！”
“见到大师是我们的荣幸！”
下面有人开始捧场。
“去年十二月，小儿半月高烧不退，得遇大师，侥幸存活，有感大师德行高尚，神通惊人，也算为自己积了福德，所以，邀请大家过来。”
“说得好！”
“余东家，快让大师说话！”
“在下也想这么做来着，”有个胖子从中间站起来，“三月份，大师给我家铺子里安置了几件物事，结果，你们猜，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胖子伸了两个手指，晃了晃，
“两个月，多卖了一倍的货！”
哇！
下面一大堆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安静！”
前面的余姓男吼了声，没人说话了。
“大师本月，下月在西安，我等恳求之下，大师慈善，愿出手十次，以助众生！”
“求大师给我家看看！”
“我家！”
“大师，我出银子，一千两！”
“两千！”
“三千！”
瞬间，抢疯了！
李子鱼捏了捏下巴，这银子，好赚啊！比自己抢的都快！
一会功夫，余姓男人收了一大摞银票。
“诸位，没预约到大师的，也不要丧气，本次，大师带来了十几件家传的宝贝，大家有福了！”
“余掌柜，快拿来看看！”
“快快快，老子等不及了！”
天黑了，庆福园不远处一家酒楼，李子鱼擦了擦手，
“吃饱了没？”
冯二点点头，九闲早就吃饱了，在念诵九字真言。
“那咱们现在去？”
九闲停下来，点点头。
穿过两个巷子，就到了。
九闲自己走了圈，一会，就回来了。
“园子里，就几个婢女，可以进去了。”
李子鱼近期身子骨越发强健，虽然没法和人家玩玩拳掌刀剑，可爬墙上房，就不用别人帮忙了。
巧了！正是郝胖子藏宝贝的屋子。十几个宝贝，就在这。
真，英雄所见略同！
嘿嘿嘿！
屋里有点昏暗，有人在聊天，李子鱼靠近窗子，听了听，
“少爷，咱们跑吧！”是个憨憨的中年男声。
“跑什么！”这个，是年轻的男人声。
“这都两万两了，还有十几件物事了，我怕啊！”
“怕个屁！来一次，不搂个够，多亏！”
“哥，我也觉得，差不多就行了。明天，咱们骗了王府，就跑吧！”
沉默了会，
“行，王府出来，咱们就出城！”
外面，李子鱼有点激动，
真，英雄所见略同！
他老早就惦记王府了啊！
这位，开始行动了！
赞一个！
“道长。”
九闲蒙着脸，一下推开门，砰砰砰三拳，安静了。
李子鱼走进去，就见白天的道士和两个护法，软软的倒在地上，
人才啊！
越过三个人才，摸进了密室。
三个瓷瓶，两把剑，一串铜钱，一把浮尘，两本书，三幅画。
全部吸收。
还有一小箱，十几锭金子，一盒子丹丸，一盒子玉石，
九闲也跟着进来，翻看了起来。
“还真是行家。剑和五帝钱，都是风水用的。这丹，好像是天师府炼制的。”
九闲又翻了翻书，“风水阵，好东西啊！”
“是阵法吗？”
“不是，阵法，是传说中的存在。或许，”九闲抬头，指了指上面，“那，能重现。”
李子鱼点点头。
“这几个家伙自称诸葛家的，不知道真假。据记载，诸葛武侯，还真是有些东西。”
“咦，水经注？这是好东西！”
九闲有点激动。
李子鱼想了想，有些熟悉，记不起来了。
“一个很厉害的道士编著的，山川，菏泽，风水，阵势，我觉得，送那里去，可以转化出阵法，或者法术！”
九闲又抬头。
机关城在上面吗？天外？好习惯！这才显出机关城的逼格！
李子鱼暗自嘀咕。
吸收了灵魂印记，又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机关城。
“城主，”九闲犹豫了会，才说道，“以后，这类事尽量少做，有伤天和。诸恶莫作，诸善奉行，是有道理的。”
李子鱼点点头。
九闲是个纯正的修道士，带他抢劫，他不难受才怪。可以理解。所以，以后，还真得找几个坏蛋。就像，外面这个！
出了门，挨个摸了摸，到手银票两万两。
人才啊！李子鱼再次感叹。
咦，这道袍女，兄好大？
“走了。”
第二天下午，
李子鱼和九闲，在院子树荫下喝茶，另一片树荫下，喜鹊和柳梦如也在。喜鹊吹箫，柳梦如弹琴。
“老大，”冯二满脸喜色走进来，“成了。”
“哦？”
“他们早上，果然去了秦王府，然后，带着好几件东西出来。”
人才啊！李子鱼再次感叹！
“我雇了几个地痞，把他们抢了！之后，喊牛二调查他们根底了。”
“然后呢？”
“牛二说，他们拿出来一个牌子，知府给的。就放出去了。”
“我跟在后面，就看到，他们直接就出城了！我估计，那牌子，是假的！”
好家伙！
“诺，东西在这。”
冯二解下背后的包裹，又不舍的放下腰间的宝剑。
宝剑是宝贝，可以吸收，关键是，奢侈，华丽，贴了块宝石，还有金丝边。
李子鱼捏捏下巴。
冯二平日老实沉闷的样子，莫非，也有颗闷骚的心？
“少年，记得，你以后，就是练气士了，这些外物，又算得上什么！”
灌了碗鸡汤，冯二立马激动，连连点头，出去修炼了。
“喜鹊，来，爷赏你宝贝！”
喜鹊立马凑过来，满眼小星星。
果然，女人就是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包裹里，一本竹简，还有，两件官服。
“文气？”九闲嘀咕了下。
“什么文气？”
“据说，古之大儒，身具文气，可破万法，邪祟不侵。他们的随身物品，亦沾染文气，具此等神异。”
李子鱼点点头，
“这两件官服，都是前宋的。了不得的人物，留下的啊！”
“这竹简，是诗经。孟书生会喜欢的。”
“汉朝起始，治世者，皆儒，是有道理的。儒，可不等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据传说，他们也是身具伟力的。城主，我觉得，你对儒有偏见，你要留意一二，这也是我看到孟书生，就很开心的原因。何况，治世治人，他们更适合。大明，哎，”
李子鱼沉默下来。
好一会，才把竹简吸收了，官服，都留存了下来，放进机关城。
“道长，我有疑惑。”
“嗯？”
“之前，得到了玉女剑法，我就传给了梦如和喜鹊，可，之后发现，她们练出来了不同的剑术。喜鹊，梦如，练剑给道长看看。”
两个女人听话的练了会剑。
好一会，九闲开口了，
“城主，此世内力武者，内力时刻自发循环，运转，或炼精化气，或吸纳外界灵力。修炼，就是意念聚焦，加速气血，灵力的吸纳，数倍于平时。平时，也是不断吸纳的。”
“得城主赐，我等被允许吸纳机关城的上等灵力，可这只是主动修炼，才可以的。平日不修炼，练气决自行运转，可吸纳的，是外界的灵力，差得远了。这和练气时代不一样，所以，我等，都不算练气士！”
李子鱼所有所思。
“所以，我等，不同当世，亦不同练气士。”
“城主所授技艺，是种感悟，而非，完全一致的东西。比如，剑技，可能得到的，是小院子挥剑一万次的感受和记忆，也可能，是临死一搏的爆裂，残酷，亦有可能是青梅竹马的美好记忆，”
令狐冲和小师妹？眉来眼去剑？
李子鱼思维发散了。
“同一份技艺传承，每个人不同的家世，不同的阅历，喜好，得到的，会不同。喜鹊姑娘的剑，热情，火辣，又有着些柔和。梦如姑娘的剑，清冷，缥缈，还有些世外之人的灵韵。都和性子有关。城主那柄火焰剑，修复好了，可以给喜鹊。”
“那她们现在有多强，可以打几个？”
“城主所授，类练气士的传说，剑技，棍法，轻功，都有势。练气时代之后，灵气越发稀少，武艺越发精妙，由势变技。就算先天之后，可以用势，也不如练气时代的势。所以，灵气足够，可败先天，可敌宗师。灵力不够，打不过寻常武者。”
九闲苦笑，“我自己近期也是忽上忽下，战力不稳。她们的情况，说不清楚。”
李子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