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好黑好冷

迪尔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就像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了一样。

现在的迪尔无法感知,无法思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感觉就像过了一百年一样,自己的意识一直处于混沌之中,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无法知道。

迪尔只是觉得,好黑...周围的一切都好黑...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迪尔感觉到了一点点光亮,但是很少,很少。

慢慢的,迪尔又感觉到了一点点温度,一点点声音,一点点触觉。

迪尔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抬了起来,然后放进了一个密封的箱子里面,紧接着一股窒息的感觉袭来。

迪尔心里想着,自己不会是被下葬了吧?但是没有被火化?

“不要!不要!我还没死!”迪尔心里呐喊着。

但是迪尔没法发出声音,甚至也没法真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迪尔感觉到像有什么液体浸没了自己。然后身体变得十分的紧绷,就像一直在向里收缩一样。

一股巨大的超重感袭来,压的迪尔十分眩晕,但是并没有持续很久,就变成了一股失重感。

然后身边就恢复了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光亮也感受不到的状态。

一直,一直,迪尔没法说话,也无法计时,迪尔只能感觉到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冰冷。

迪尔感觉自己是要睡着了,接着就真的睡着了。

迪尔感觉自己又醒了过来,但是一样感觉不到什么变化。

就在无数个苏醒和睡眠之间,迪尔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看不见。

好黑...好冷...好孤独...好寂寞...

爸爸,妈妈?你们在吗?

丹丹?你在吗?

小刘?小张?老赖?你们在吗?

呜呜呜我好害怕...我好冷...我好痛苦...

迪尔慢慢在这无边无际的空虚中变得绝望,变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曾经迪尔也和朋友开着玩笑说着,只要能让我永生,让我一直能活着,哪怕就算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只要脑子还能转就行。

现在的迪尔才发现,过去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

也许这就是死亡吧,死亡之后或许就是这样永久的长眠,直到你自己也认为自己死了。

......

就这样无穷的黑色与冷漠,一直……一直……

……

“砰!”像什么从高空砸到地面,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

迪尔有些木然,强烈的阳光刺入眼睛让迪尔有些适应不过来,长久的黑暗让迪尔忘记了自己是个活人,只是捂着眼睛,茫然的转着头,从指缝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迪尔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全身一丝不挂。

旁边还有碎开的半透明碎片,有半个椭圆形的壳子还保留着。看起来迪尔像是处于一个没有经过开发过的森林之中。

现在的迪尔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一点冷,身体蜷缩起来,呆呆的坐在原地。

就这样迪尔在地上呆坐了大概一刻钟,一只高大健硕的白色母鹿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它有些好奇的观察着一动不动的迪尔,在看到迪尔身边的椭圆状碎壳后,大概是将迪尔当成了刚刚出生的宝宝。

它凑到迪尔身旁闻了闻,又舔了舔迪尔的脸。

见迪尔没有什么反应,这头母鹿用头顶了顶迪尔,然后蹲了下来,靠在迪尔旁边。

迪尔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这头母鹿好像有点疑惑,于是将迪尔顶上了自己的脖子,然后滑到了自己背上驮着迪尔走进了草丛。

母鹿驮着迪尔,迪尔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如果不是迪尔不时还会被冻得打两个喷嚏,过路的人兴许会以为迪尔已经死了。

母鹿走的很快,脚下不时会结出一层冰霜,但是这并不影响它的动作,反而使她行动的更加的迅捷了。

直到到了一条小溪旁边,迪尔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两只白色的小鹿,正在在溪水旁边嬉戏。

母鹿将迪尔放下来,接着卧倒在地上。

两只小鹿马上蹦蹦跳跳的过来,好奇的用头顶了顶迪尔,不过迪尔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它们也很快失去了兴趣。

小鹿兴许是感到饿了,于是蹦到母鹿身边,匍匐下来,开始喝上了奶。

小鹿喝奶的这个高度有点别扭,可以看出来平时应该是站着喝奶的。

迪尔呆呆地看着三只鹿,肚子在这时发出了咕咕地声音,迪尔本能地,爬了过去,和小鹿一起吸'吮起了奶'水。

随着奶'水进入胃腔,暖流慢慢从胃部扩散到全身,迪尔的意识开始慢慢苏醒了过来。

接着迪尔的脑海里开始响起了自己的声音:“我是谁?”......“我在哪?”......

不过迪尔还是没有停止吮吸,用力的喝了一会儿后,迪尔有了些力气,于是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迪尔踱步走到了旁边的小溪边,找了一块可以倚靠的大石头,背着它节省着力气,将水捧起来往自己的脸上浇去,想清醒一下。

“哗啦”水流冲击在迪尔的脸庞上,让迪尔有了几分清晰的意识。

望着河水中一个十六七岁模样少年的倒影,迪尔努力的回忆着发生了什么。

“我...我是...我这是怎么了?”

迪尔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的肌肤现在看起来十分的细嫩,就像初生的婴儿那样娇嫩。

周围的树木十分的高大,不过看样子已经不是最茂盛的时期了,不少树木都开始因为掉叶子而变得稀疏了。

眼前的各种生物看起来十分的熟悉,但是又有一股陌生的感觉,想和脑海中的名字对应,又对应不起来,迪尔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

一只黑色的夜鸮在树林里穿梭着,按理来讲这种鸟类更加喜欢夜间出来觅食才对,但是现在却像有目的性的一样,在树林里搜寻着什么。

这只夜鸮很快凑巧飞到了母鹿和迪尔所在的小溪旁,它停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三只鹿,而刚好,因为迪尔被石头挡住的缘故,没有看到迪尔。

然后这只夜鸮扑腾起翅膀,很快就消失在了林间。

一队身穿着轻巧甲胄的队伍在林间不徐不紧的行进着。

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带头的年轻金发骑士,手臂上停着一只夜鸮,此时对着这个骑士的眼睛,眼里不断变化着之前飞行路过的情景,其中包括在小溪边观察到的三只白鹿。

骑士将夜鸮放飞,转头对他身边一个金发马尾的俊俏少女说道:“安娜小姐,我们找到您的猎物了,我们现在马上赶过去捉住他们吧。”

少女对着他哼唧道:“是我的宝贝,不是什么猎物!霍华德,你不要又那么粗鲁,把我的宝贝伤到了。”

“我会牢记安娜小姐的嘱咐的。”金发青年骑士对着少女颔首致意道。

然后队伍朝着迪尔和三只白鹿的方向快速的赶了过去。

......

正当迪尔还在发懵的时候,林间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

一支漆黑色的利箭从树林中飞了出来,直接射入了母鹿的后肢之中。

母鹿吃痛,哀鸣了一声,立刻站了起来,身上泛起了白光,带着两只小鹿马上跳了起来,开始逃窜了起来。

母鹿的蹄子踩到河面上,河面马上就结起了一层冰霜,两只小鹿也跟在母鹿后面,向着河对面开始逃窜。

“慪哿黦峙衂屾,呰煜馧廑羖栉痢。”

(讴歌月之女神,赐予我禁锢之力。)

迪尔听见奇怪的音节从利箭射出的方向传来,奇怪的是自己确信没有听过这种语言,却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接着三只白鹿立马被一股气流困在了原地,焦急的母鹿开始到处开始冲撞,但是却无法突破这层气流的封锁。

很快,从林间走出来了一队人马,这些人看起来像中世纪骑士打扮,身上带着些许的甲胄。还有一位穿着淡红色紧身便服的长马尾金发少女,长相清甜,被簇拥在队伍前方。

这个金发少女训斥身边的骑士头领说到:“不是叫你不要伤害我的宝贝鹿吗?!看你干的蠢事。”

“可是,安娜小姐,这月亮鹿极为擅长逃跑,我这不也是怕好不容易找到它们又被它们逃跑了吗?不然可能下次就不好再遇到了。”

“我不管!就是你的错!我回去要告诉爸爸说你一点也不称职!”

这个年轻的骑士面对着少女的蛮横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暂时应和着答应到:“是是,安娜小姐,是属下学艺不精’失职了。”

“哼。”少女娇哼了一声。

迪尔很是不解的看着它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队伍中派出了几个看起来装甲没有那么精良的士兵,靠过来将被困住的月亮鹿捉住并束缚了起来。

这时,其中一名士兵发现了河边靠着石头一丝不挂的迪尔。

“霍华德大人,*%%¥#%%%¥?”一名士兵指着迪尔对那名年轻骑士说了一大堆迪尔只能听懂几个词的话。

林间的队伍闻言后,驾着马匹就踱步过来,一堆人将迪尔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领头的年轻骑士对着迪尔发出询问。

“啊——啊....”迪尔结巴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说别人的语言。

“原来是个哑巴。”领头骑士喃喃了一句。

然后回头对着马尾少女又喊道:“安娜小姐,这里有个小哑巴,看起来像被难民抢劫了,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马尾少女骑马过来,看了看迪尔,有些可怜的对领头骑士说到:“把他带回去吧,顺便在他离开前给他一点文莱再走。哦,给他穿件衣服。”

“好的,安娜小姐。”

领头骑士给手下的人使了使眼色,然后就跟在少女身后,将马头转了过去,没有再看迪尔。

一个士兵下马将迪尔单手拎了起来起来,然后扔在了马背上,随意扯了一张布料盖在了迪尔身上。

完成了狩猎的任务,这群人也没有再过多停留。于是带上了迪尔和三只月亮鹿,慢慢骑行离开了这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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