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119.

苏格兰的话真的伤害到我了。

到底是谁在说苏格兰是温柔男妈妈啊。老师,我说我家英子回来之后怎么一直哭,一问才知道是吃了诸伏景光是温柔男妈妈的洗脑包。虽然我家英子普普通通,但也是我的心头肉,后面忘了,总之,天杀的老子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我泫然欲泣,可怜巴巴地垂下头:“光酱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完了,伤心了,需要哄哄。”

我听到苏格兰格外沉重地叹了一声:“英子你……”

“我已经替你想好了补偿。我们回去之后去厨房吧?旅馆的定食太难吃了,我想吃你做的,怎么样?”我飞快地就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顺便也把苏格兰的任务给安排好了。

苏格兰沉默了,但是对上我亮晶晶的期待眼神,也只能无奈点点头,并且接受了我的点菜。好耶,拿捏!

这个时间段的缆车人并不多,基本上不需要排队,等我们两个走到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上车。一起等着上车的还有几个穿着滑雪服的人,其中有一个男人看侧脸很眼熟,站着的气质也明显和旁边的人有壁,我就没忍住看了两眼。

“怎么了?”苏格兰的面色微沉,“是组织的人?”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想到那个人会是组织的人的,我摇了摇头:“不是,看着不像是组织的人,就是我看着还挺眼熟的。”buhe.org 非凡小说网

看着眼熟,气质也和别人不一样,联想到之前办理入住的时候,前台小姐提到的还有个剧组在这里取景,那应该就是什么演员吧?

我把我的猜测和苏格兰说了之后,苏格兰也点点头:“那应该就是。”

我依旧忍不住若有所思地看着就坐在我们前面缆车的那个穿着蓝色滑雪服的男人,就总觉得他身上有点特别的感觉。

可能是我认识这个演员?我咬了咬嘴巴,对于这种偶遇明星这种事情满是期待的我暂时低下头,没顾得上看缆车上山的美好风景,而是掏出了手机开始查。

“不要小看我啊,虽然我不是波本那种专业的情报人员,但是……”

苏格兰若有所思:“但是?”

“但是吃瓜我是专业的,哼哼,我可是有点人脉。”我把手机屏幕毫不避讳地展示在苏格兰面前,“看吧,这个人,肯定就是他。”

有人说过,女性就是天生的情报专家。很多女孩子都能通过男友身上的一点蛛丝马迹查出来狗男人是不是有花花肠子了。给她们一部手机,哪怕清空了消息记录,也能抓到聊骚的证据。

我当然没这么厉害,主要是没这个机会去锻炼,但是我也是拥有女性察言观色和信息整合的能力的。更何况我还是网络吃瓜小能手,上辈子就没少帮身边的朋友调查暧昧对象的具体资料和黑历史,抓出来过不少渣男和骗子。

那么现在,还经过琴酒锻炼的我,虽然不会什么黑客技术,但是我敢说全组织都没人比我更懂吃瓜,查一个粉丝众多的公众人物就自然不在话下。

展示在苏格兰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是几张棕发男人的照片,有身穿西装的活动照,有身穿休闲装的生活照,还有穿着滑雪服的剧照。苏格兰的目光在剧照上定了定:“看样子还真是。”

“是吧,我一查就能查出来,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我撇了撇嘴,收回手机一边继续查东西,一边给苏格兰答疑解惑。

“前台小姐不是都说了嘛,很多粉丝都过来看剧组拍摄。把定位定在这家滑雪场和提到拍摄的关键词的帖子整合一下就能查出来了。这个剧组这次拍的是雪女系列作品的完结篇,主要讲的是一个侦探侦破四年前发生的一起雪女杀人事件的故事。这个男人就是男主演侦探,本名箕轮奖兵。”

苏格兰注意到了我特意念出来的重音,微微挑眉:“雪女杀人事件?”

“这个故事还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是四年前就在这个剧组身亡的男主演的替身,啊,叫……水上次朗。”我翻了翻论坛上的帖子,忍不住嘶了一声。

“怎么了?”

缆车刚好到达山顶,前面的剧组人员与我们走的是两个方向,和他们分开很远之后我才感叹出声:“难道就算是还没当成高中生侦探,也能有死神体质吗?”

苏格兰完全摸不到头脑,不知道我到底在嘀咕什么:“什么?”

我干脆拉着苏格兰的胳膊,放心大胆地倒退着走,指了指远去的剧组众人的身影,继续给苏格兰解释:“四年前的水上次朗是死在缆车上面,头部中枪,放在旁边的包里装的全部都是雪,是不是和雪女的故事一样?当时谣传的都是说水上次朗受到了雪女的诱惑,才会死。”

苏格兰面色微沉,显然出身警察学校目前还是身为公安警察的他并不相信还会有雪女作怪这种可能:“是他杀。”

“没错哦,我也感觉是。而且我顺便查了一下,刚才的那群人里分别是改编水上案的导演、系列作品的男主演、水上先生的未婚妻、在水上先生死后接替他工作的替身演员,还有一个为了调查他的案子而辞掉刑警工作的私家侦探。哦,侦探先生还是水上的幼驯染。这个世界果然是一块石头掉下来砸中十个人都得有八个人有幼驯染。”

看看这豪华的配置,这四个人里肯定有一个是杀死水上次朗的凶手,也会是这次的死者,剩下的就是名柯世界里经典的三选一了。没想到服部平次还这么年轻就这么有吸引力了,关西的服部名不虚传啊。

苏格兰显然也是猜测到了这几天很可能就会在滑雪场中出现凶杀案,只是……身为黑衣组织的成员,身旁还有我这么一位同事在,根本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受害者也不知道谁会是包藏祸心的凶手的公安警察的诸伏景光是真的有心无力。他抬起头,遥遥地看了眼雪中渐渐消失的一团人影,垂下了眼睑。

我继续翻阅着手机,忽然看到了什么,双指在屏幕上挪动将页面放大后,不禁“啧”了一声。

苏格兰紧了紧被我攥着的胳膊,问:“怎么了?”

“我刷到了很多通稿,铺天盖地地宣传说,箕轮奖兵的滑雪技术有多高超,专业人士连连称赞,拍摄过程中一条过,完全不需要替身……”

“可是水上不是……”

“对啊,水上就是替身演员,之后剧组又用了新的替身演员。不过粉丝们都觉得是其他人用的替身演员,包括现在过来围观拍摄的粉丝,也是在夸箕轮君滑雪很帅呢。”我晃了晃手机说。

苏格兰听出了我话中语气的阴阳怪气,若有所思地接话说:“但是水上就是箕轮奖兵的替身?”

“不太确定,但是我对比了一下之前影片和最近粉丝拍摄的视频,给我的感觉就不是一个人滑的。”我耸耸肩,“嘛,不过也可能是经过了四年,箕轮奖兵去进修了。看粉丝拍的视频,就是箕轮奖兵本人滑的雪,他有说话。他真的很会滑雪的话,或许替身就真不是他的?”

我说完之后就转了回来,和苏格兰并肩走着,还不忘安慰他:“放心啦,我有预感,就算真的发生凶杀案,凶手也绝对跑不了的。”毕竟,这里可是有服部平次呢!

苏格兰没再接着说什么,而是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英子,看。”

我顺着苏格兰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眼睛马上就亮了,忍不住雀跃着小跑过去。

“哇!是雪人!”

洁白无垠的平坦雪地上被人堆了一个半人多高的雪人,雪人堆得有些潦草,看样子是材料不够,只是粗糙地用树枝或者手指勾勒了一下五官,身上插了两根干枯的树枝。

我的眼神落在雪人身上围着的灰色围巾上,不禁回头看向苏格兰,“光酱,这是你堆的雪人吗?”

苏格兰今天和我一起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是围了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来着,他再滑下来的时候脖子上没了围巾这件事我居然现在才发现。

“喜欢吗?”苏格兰弯起灰蓝的凤眼,眼中满是笑意,“你不是想要雪人吗?我看这边没有人过来滑雪,就给你堆了一个。”

天呐,我觉得我又可以了!苏格兰,一款我的人夫好模板!我马上就忘记了之前都是怎么在心里吐槽我认识的苏格兰可能八成或许是个黑景的事情,眼睛亮晶晶地用力点头,伸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雪人的圆球脑袋,蹦跶着说:“光酱!帮我拍照!多拍几张好不好?”

苏格兰非常配合地帮我拍了很多照片,我探出脑袋过去看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最后一张照片背景里的云彩的样子居然像极了一颗爱心。

“哇,是爱心云!”我欢喜地睁大双眼,“我去找一个路人帮我们拍照吧?趁这朵云彩还没飘远,我们留张合照?”

苏格兰明显是有些犹豫的,可能他考虑到了自己是黑衣组织的成员,不应该留有照片,也可能是他考虑到了自己实际上是个卧底,更不应该留有照片,但是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还特意给苏格兰传教:“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如果要拜托路人帮忙拍照的话,在有选择的条件下,一定要找东亚的女性。这样拍出来的绝对好看!唔,如果是韩国的男人也可以,听说韩国那边卷得不会拍照都不是韩国人。”

“那我拍得怎么样?”

“光酱当然是拍得很好啦,光酱还是有审美的,不像有些人,能把我一米八的大长腿拍成二十厘米都不到的小短腿。”想到曾经的痛苦经历,我不由得皱了皱脸。

苏格兰笑了一声,我揉了揉耳朵,权当注意不到他笑声中的调笑。

“啊,看样子又是一对国中生情侣。”终于看到了人,我松了口气,“现在的小孩姐应该都挺会拍照的,雪莉天天泡实验室都比我懂构图。我去问问。”

前面的女孩子穿着粉色的滑雪服,男孩子穿着白色的滑雪服,两个人离得很近,不知道在聊什么,反正看背影就很般配。我走过去,试探着喊了一声,看到他们转过来之后露出来的脸之后……

就更般配了呢!

我就说嘛,我就说服部平次还是国中生呢怎么威力就这么大了,原来是还有个关东的工藤在这里叠buff呢啊!

我忍住面部的表情波动,笑出一口白牙:“小妹妹,可以帮忙给我们合一个影吗?背景就是那边的雪人。”我指了指苏格兰,又指了指雪人,在工藤新一面对陌生人搭讪的下意识警觉目光下补充说,“这个小弟弟也一起过来帮帮忙?”

工藤新一明显对于“小弟弟”这个称呼颇有微词,但善良的毛利兰和工藤新一还是热心肠地同意了。

拍照的时候苏格兰还是有点包袱在的,和我之间的距离隔了一拳头。我低头瞥了一眼,不满地把他往我这边拽了一下,挽住他的胳膊对着镜头笑盈盈地比了一个耶。

“咔嚓!”

毛利兰帮忙拍了好几张,才在我终于感到不好意思地跑过去接手机的时候停下来。

“哇,兰酱拍得真不错诶。”没错,我向来不要脸加自来熟,单单走过来的功夫我就已经和两位主角互通姓名并且上升到可以直接喊名字的亲昵了!

毛利兰脸上升起羞涩的红晕:“英子姐姐你和绿川先生还真是般配呢。”

“诶,我们不是……”

我接过苏格兰的话头,一本正经地说:“兰酱你误会了哦,我们两个不是情侣。”

苏格兰点点头。

我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我在追他,可是光酱一直都不肯接纳我,真叫人残念呐。”

苏格兰震惊地睁大双眼:“啊咧?英子你?!”

我挑衅地看向他:“光酱你想通了吗?那晚上就把隔断拆了吧?”

苏格兰面带微笑:“不可能。”

“啊,怎么这样……”我皱起眉,失落地低下头。

已经习惯了的苏格兰开始对热心国中生再次道谢,并进行道别,等他们离开之后,才敲了敲我的脑袋,没好气地问:“你认识他们两个?”

“认识啊,不是我们两个一起刚认识的吗?”

“不止吧?”苏格兰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与了然,“你明明是对他们两个感兴趣,但是又不敢太皮,所以才在我身上……”苏格兰想了想,才找出来一个差不多的词,“撒娇。”

这么敏锐的吗?我鼓了鼓脸颊:“对啊,感兴趣,没想到现在国中生就可以长得这么帅了,只是可惜,太小了。不过我也可以等他们上高中?一会儿再去观察观察有没有没有女朋友的男……”

苏格兰的语气中充满警告的意味:“英子。”

好吧,在阿sir面前说这些危险发言确实有些危险。我耸了耸肩,踮起脚越过苏格兰的肩膀看着工藤新一消失的背影,认真地对苏格兰说:“你看到新一的脸了吗?”

“看到了。”

“嗯,一定要记住他的脸。”我严肃地说,“你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和他长得很像的人。”

毕竟某种意义上,工藤新一的脸就是名柯世界里的大众脸,什么怪盗基德啦,冲田总司啦……

我用着咏叹调,格外痛心地感叹:“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工藤新一。”

120.

苏格兰没听懂,他看着我,显然是在等我解释。对此,我能怎么解释?我只能摇着头叹息说:“果然我们两个之间是有代沟的。”

苏格兰:“……”

承认与美少女有代沟的苏格兰无奈叹气,跟着吵吵着饿了饿了可以生吃一头牛的美少女一起回了旅馆,并且任劳任怨地接受了美少女的点单。

“红烧牛肉面,美味的红烧牛肉面,我们好像从出生到现在为止,我们好像都没有绝对分开过,这几乎就是命运吧。哇,命运啊,一直到死都这么在一起吧!我亲爱的红烧牛肉面~”我举起筷子,满含热泪地盯着碗中色泽红亮、香气四溢的牛肉面。

这是真的红烧牛肉面,虽然因为准备匆匆,并不是完全正宗,但是至少不是x师傅的红烧牛肉方便面了!谁懂这碗面的价值啊?非常怀念这一口的我内心泪流满面,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我还稍微要点面子,是真的想扑过去狠狠亲苏格兰一口!

好吧,除了少女的羞涩的要面子之外,也是担心白切黑的非常有男德的苏格兰会在我扑过去的时候直接让我变成半空中的一道抛物线……别问,问就是之前和琴酒大哥磨合的时候磨合出来的阴影。

苏格兰估计又是厨艺被认可的满足,又是觉得这个样子有点太……不得不出声提醒:“英子。”

听到提醒,早就迫不及待的我飞快地念叨了一句“我开动啦”,就把筷子伸进了碗里。

呜呜呜,好好吃,我上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红烧牛肉面还是遥远的上辈子。浸在浓郁的汤汁里的面条细滑劲道,新鲜的牛肉软烂入味,连碗里点缀的鲜嫩青菜都是恰到好处的火候……天呐天呐,苏格兰真的不是我失踪多年的家庭御厨吗?!

“光酱,呜呜呜呜,光酱,呜呜呜呜。”我依依不舍地暂时放下筷子,含情脉脉地对着坐在我对面优雅吃面的棕发男人表白,“光酱,你!是!我!的!神!”

苏格兰握紧了筷子,左右看了看,低声对着我“嘘”了一声。

我冷下脸,严肃地扫视了一圈,把好奇看过来的小鸡崽子国中生们一个个地都看了回去,才一本正经地对着苏格兰说:“光酱,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厨房,已经被你承包了。”

他为什么不笑啊?是不开心吗?我瞬间眼眶含泪:“光酱,难道你不愿意吗?”

苏格兰:“……”

我用纸巾擦了擦眼角,深情地说:“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光酱的厨艺爱得深沉。”

苏格兰低下头,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等他再抬起头时,他脸上被我调戏出来的红晕已经全部消散。在我倍感可惜的目光下,苏格兰把他碗里最!大!块!的牛肉夹到了我的碗里,唇边挂着熟悉的温柔微笑:“多吃点。”

好想下意识接一句“你都瘦了啊”,这什么长辈的即视感!我内心腹诽,嘴上倒是非常领情。

一般来说,我的胃会根据食物的好吃程度进行调整。于是昨天的晚餐和今天的早餐都吃了几口就饱了的我,硬生生地把一大碗的红烧牛肉面全干掉了,要不是苏格兰怕我撑死,连连保证之后还会给我做,我是真的想要把汤都喝光。

“光酱,你真的很伟大,成功拴住了我的胃。以后的日子我们也要一直在一起好吗?好的。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了一点儿……”我双手托腮杵在桌子上对着苏格兰絮絮叨叨。

苏格兰点头,点头,在点头,最后终于找到了机会插嘴问:“休息好了吗?我们走?”

没说尽兴的我撇撇嘴,但是出门在外还是得听厨子的话,于是乖巧点头:“好叭,继续去滑雪吗?”

“不,先回房间。”

“啊咧?你困了,要午睡吗?”

“不是。”苏格兰无奈地叹了一声,“你的腿不是摔疼了吗?先回去看看受伤情况。”

啊,他怎么知道的?我确实刚摔的时候呲牙咧嘴地感觉疼得厉害,可是之后就习惯了,满心都是怎么样能玩得更开心来着……

121.

我和苏格兰一起回了房间,苏格兰在门口站住,扶着门对我说:“我去问问有没有冰块,你先自己看看严不严重。”

我刚要婉拒,但是苏格兰已经没影了,搞得我不得不怀疑,之前我发烧的时候到底无意识间是怎么折腾的苏格兰,导致他好像都对我有特别娇气的心理阴影了。不过,还真别说,被他提醒之后,我还就真觉得腿好疼好疼。

我扁着嘴回到我那边的隔断里,脱下厚重的滑雪裤一看……天呐,触目惊心,只能说是真的触目惊心。

我本身就长得挺白的,没怎么晒过的腿就更加白皙,结果现在就是白皙的两条腿上从大腿到膝盖再到小腿,都是大块大块的青紫,有的地方都成了晕晕的暗红色。有一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被人狠狠暴打了一顿的错觉,我不禁摸着下巴开始思考,拍照留下来能不能以后拿去请个病假什么的。

上一次身上这么多淤青,还是琴酒大哥想知道能不能把我的体术锻炼出来,结果最后被我抱着大腿嗷嗷哭说我真的不行了的时候。那次之后琴酒大哥给我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养伤来着,说实话,很怀念。

我伸手碰了碰淤青的位置,马上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蛋子皱成一团。想不到啊,原来滑雪带来的快乐能这么让我忘记疼痛啊。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很有男德苏格兰非常绅士地在外面询问,“英子,我可以进去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我瞳孔地震,马上喊了一声:“啊啊啊啊!等等,我换条裤子!”

为了尊重一下冬天,我出来玩也没带短裤,幸好我的睡衣裤子还挺宽松的,掀起来的最大程度刚好是露出来最上面受伤的位置。我急忙把裤子穿好,才喊苏格兰进来。

“我要了一些冰块,旅馆还有准备好的药箱。”苏格兰拉开隔断,看到我腿上的伤之后眼色登时沉了沉,“怎么这么严重,很疼吗?”

“刚摔的时候疼,后来玩忘了,现在好疼好疼。”我委屈巴巴,开始撒娇,“如果我就这么残疾了,苏格兰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苏格兰闭了闭眼:“英子你……算了,让我看看。”

他坐到我身边,仔细用目光扫过一遍之后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摔出血,淤青用冰块冰敷之后上一些药应该就没事了。”

确实是这样,就是摔了,连皮都没破,其实我觉得冰敷都没有什么必要,养一养就差不多了。我之前也没有过磕青磕紫了就要上药的经历。但是显然苏格兰是不这么认为的,他说了声“失礼了”之后,试探性地按了按我的大腿上区域最大的那块淤青,轻声问:“疼吗?”

“唔,有点,不过还能忍受。”我大剌剌地说,“区区小伤,算不得什么。呐,你们平时出任务,是不是经常会受伤啊?”

“是,但是……”他顿了顿,熟练地用毛巾包裹上冰块,轻轻地放到我的腿上,“冰敷一下吧。”

冰凉的冰块就算是隔着毛巾,冷不丁碰到腿上,还是碰一下就疼的伤处,也冰得我一激灵。我“啊”了一声,腿条件反射地弹了一下,被苏格兰下意识按住。

确切来说是抓住。

因为长期持枪而长着薄茧的粗糙掌心覆在细嫩的大腿上,白皙修长的五指在奶白但缀着点点暗红的皮肤上反而对比显出来了一些微妙的肤色差。

很微妙,分外微妙。我盯着他的手,他似乎也在盯着他的手,同时手还在不自觉的用力。

奇怪的痛感,还有酥酥麻麻的摩挲感,我忍不住出声:

“……疼。”

格外寂静的房间中几乎能听到心跳声,在我发出声音之后,好像凝滞住的空气都跳了一下。

苏格兰的手立刻弹离我的腿,他偏过头,声音暗哑:“抱歉。”

我其实是有点脸红的,可是看到他头发下遮挡住的耳根红得跟都要渗血了一样的时候,我又支棱起来了。我探头探脑,杵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安分地动了动,身体摇摇晃晃地试图看到苏格兰的脸:“啊咧咧,啊咧咧,苏格兰你是害羞了吗?”

“不是吧,这都会害羞吗?”我心满意足咧起嘴,拉着他的衣服让他转过来看我,用手背在他不肯看我的蓝色双眼前晃了晃,“喏,你看,这是我的手背。”

我又绷起脚背往上抬了抬:“这是我的脚背。”

“而你,苏格兰,你是我的宝贝。”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调戏过火了,听到我的土味表白后,苏格兰反而镇定了下来。他温柔地微笑着,伸长手臂攥住了我的脚腕:“英子,我记得我提醒过你。”

我不禁茫然:他提醒过我的多了去了,这是在cue哪一段提醒。

他垂下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在我本能地转着脚腕试图挣扎出来的时候,他俯身靠近我,眸色幽沉,唇边依旧带着笑容,可是并不是温柔的笑,而是似笑非笑的打量与试探。

我犹豫着撞进了他的视线里,犹如陷进了漩涡里,就跟我被禁锢住的脚腕一样怎么都挣扎不出来,只能怔愣地无神着盯着他松开了我的脚腕之后,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近。

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烟草香和皂香混在一起的平时偶尔距离拉近时闻着格外舒服,如今却充满了侵略性,霸道地试图笼罩住我周围每一寸空间的,诸伏景光的味道。

他忽而轻笑一声:“害怕了吗?”

“英子,你这样胆小可不行。”

苏格兰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我放在不远处的手机突然响起我女儿的solo曲,甜甜的少女心曲风反而吹散了一丢丢房间中的旖旎。

狙击手的视力自然是好的,所以苏格兰只是淡淡地瞥过去一眼,就看清了我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备注。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紧不慢地问:

“是莱伊,要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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