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四十章师丧
井上四郎等人落网,江城特大制毒贩毒案宣布成功告破,这一次江城媒体只是中规中矩的报道了一些东西,没有大肆渲染,功劳很自然落到了江思雨头上,至于那位神秘的送礼人没有人会去深究,这份大礼是送给江局长的,却是长了整个市公安的脸面。
徐青在陪嫂子过完生日后整个人完全变了,他每天都会清早跟嫂子一起上班,呆在公司里一间专门为他准备的工作室里雕琢各种玉器,到下班再跟嫂子一起返回家里,生活过得安稳而平淡。
祝晓玲返回了澳门,江思雨每天忙于公务,塔娜把新店打理得井井有条,劳拉也不急着返回异能者联盟,就呆在农家乐,因为过几天又会有一批珍玩运来,她准备收完货了就去各个著名景点游玩上一圈,也不枉此次华夏之行。
平淡的日子最能磨砺人的心性,徐青每天都会雕琢出数量不等的物件放入专属的保险柜里,每隔两天时间秦冰就会派人来收走这些作品,她也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玉雕奇才,寻常玉雕师耗时数月才能完成的作品到了小叔子手中统统不超过两天,雕琢技艺仿佛每天都在提升,他的作品中有种宁静祥和的神韵,只要看到的人都能感同身受。
徐青面前摆着那尊金佛踏云,手上握着一块纯净通透的鸡油黄料子,大小跟面前的金佛一般无二,这是他从材料库中挑选出来的好东西,他想仿一尊金佛,可总觉得无从下手。
金佛踏云是薛红云大师的封刀之作,技艺精湛放在一旁,最难得的是金佛表现出的那股神韵,“经此功德,回施众生,悉发菩提心,慈心相向,佛眼相看……”徐青口中喃喃念诵着老师在为金佛点睛时念诵的经文,感受其中的那种意境,他要模仿的不止是金佛的形,最重要的是那种神韵。
“老师的心境我还是达不到啊!念多少佛经也是白搭,金佛眼中包含了太多东西,不是我现在的心境所能体会的。”徐青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黄翡,这段时间他雕琢了不少物件,但都只是些飞禽走兽、器皿玩物、甚至还有百十来件微雕,但这些都只是照本宣科的东西,可以磨砺心性提升技艺,说穿了也只是个手熟,没有一件真正满意的物件。
昨天选到了这块极品鸡油黄,心里突然生出雕一尊佛像的念头,可真正打好了粗胚才发现根本无从着手,他把老师薛红云雕的佛像摆在面前,谁知这不摆还好,摆上了金佛踏云他蓦然感觉自己以前雕的都是些难登大雅的小玩意,只得其形不得其髓,心头莫名感觉一阵惆怅。
“老师不愧是一代宗师级玉雕巨匠,玉雕造诣当世只怕没几个能和他相提并论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徐青喃喃自语几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拨打老师的电话,突然,他感觉心头一阵狂悸,紧接着是一阵隐痛。
啪!手机落在了桌上,竟然嗡一声响了起来,徐青皱眉看一眼屏幕上的号码,上面跳动着一个名字,薛红云,刚想起老师,他老人家的电话就到了?
徐青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躁动不安的心绪,拿起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青子,你现在哪里?”
徐青心头一震,低声说道:“我现在江城,你是薛大哥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熟悉,因该是很久没联系的薛国强。
薛国强嗯了一声道:“是我,你老师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电话那头传来几声粗重的喘息。
徐青双眼一瞪,大声问道:“薛大哥,老师怎么了?快说,老师怎么了?”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一颗心砰砰乱跳,手掌不知觉扣住了桌上的黄翡边角,暗暗发力。
“你老师他……走了,刚才走的,走得很安详!”薛国强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在强忍着内心的悲痛。
“什么?你再说一遍?”徐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指用力一捏,喀嚓!手中的黄翡被他生生掰下来一角。
薛国强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我父亲走了,中午睡午觉就没有醒来,有时间的话你现在就来吧,我在东江市医院,准备送父亲去殡仪馆。”
“不!你们别动他,我马上就来,马上……别动老师,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徐青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天花板上的顶灯被强劲的声浪震得嗡嗡轻响,就连桌上的金佛底座也在嚓嚓颤动。
电话那头的薛国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有救人的本事,但他老人家已经去了,来吧,我们一起送他最后一程,等你!”话音一落,电话也跟着挂断。
徐青掌中紧握着手机呆坐在椅子上,无声的泪水顺着双颊默默淌落,老师走了,就这样走了,桌上的金佛慈眉善目,五官在泪眼中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仿佛,朦胧的泪眼中出现了老师的模样,他在微笑,微笑似近却远……
老师走了,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然而他的音容笑貌恍若在脑海中变得格外清晰了起来,徐青默默的流泪,他不是一个好弟子,如果这段时间抽空去看望一下老师,用内劲洗毛伐髓一次,或许老师就不会走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晚了。
吱!工作室门被人轻轻推开,秦冰缓步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刚才徐青在工作室内的叫喊声已经惊动了许多人,整个楼层都能听到他的喊声,立刻就有人通知了她,原本她在开会,听到消息马上赶了过来,进门就见到泪流满面的小叔子。
“青子,你这是怎么了?”秦冰走到近前,说话刻意把声音放低。
“唔!”泪流满面的徐青猛的转过身来,一头埋进了秦冰怀里,放开声大哭起来,哭声中他在喃喃说道:“嫂子,老师走了,我怎么不去看他,为什么……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