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追杀

纪宇清刚离开袁家堡,朱亮祖就到达青龙镇。守在各路口的人都回据点参拜,只留少数几人看着,而这些留下的人也无心严守。才使纪宇清四人顺利走出青龙镇地界而没被发现。

如果朱亮袓早到,纪宇清就会被困在袁家堡,免不了又是一场醒风血雨的搏杀。这看似巧合,但世上巧合之事都有因果。假如纪宇清不是为了替弟兄们着想,延迟了去广州的时间,必然会被严守各路径的人发现。若不是他心念着复仇,适时起程,也会被困住。凭着弟兄们和余剑岚师徒,再加上叔父等人也不一定是朱亮祖对手,那么,除了纪宇清能脱身之外,其余之人就难说了。如果没了弟兄们,失去了余剑岚,别说复仇难上难,就连他想不想活着都难说了。

而朱亮袓为了推缷执行密令不力之故,才会去见皇上,夸大其辞,诬陷纪宇清为反贼,以至动用宫内侍卫。如此一来,就得不折不扣地完成密令,若再失败,势必引起皇上震怒,其结果想想就冒冷汗。所以必须请虚空,他知道这世上除了纪宇清等人之外,再无人知道玉玺的藏处,而要活捉纪宇清非虚空不行。并且还要慎密计划,一举成功。如此再三才没有及时行动,以至扑空。只便是善恶有报,正义与邪恶对决的胜负手。当然,纪宇清和朱亮袓的搏杀胜负难料,毕竞双方力量悬殊。

然而,纪宇清他们的行踪还是被发现了。袁继才和彭松带人四处查找,终于从一个小贩那里找到线索。那个货郎就住在顺兴客栈隔壁,袁家堡大婚那天,他在看热闹。由于纪宇清是老板娘的夫婿,他特别留意,加上紀宇清身才不高,且清瘦。他还替老板娘婉惜,如此出众的女人怎嫁一个不起眼的人,所以印象深刻。经袁继才描述长相,货郎就知道那人是余剑岚的夫婿。他咋天挑着货担出去卖买,在途中碰到二人,因二人是商人打扮,他上前打招呼,细看之下,发现其中一人是老板娘的新婚郎君。他当时好生奇怪,因而记住了。袁继才出了高价,他乐得照实说了。

袁继才问明纪宇清的去向,但并没有细想纪宇清为何这有二人在一起,其余人在什么地方,就急忙赶回去报告朱亮祖。

"姓纪的干么要乔装?望南去是什么地方?想去干什么?"朱亮祖象在问他人,也象在自问。他那里知道,他到青龙镇来捉纪宇清,而纪宇清却要去广州杀他。

"我们几次袭击袁家堡,那里成了危险之地,纪宇清应该是怕再次遭袭而逃离,找地方藏匿,否则他不必乔装。"袁继才说。

朱亮祖虽有同感,但他想得深:"姓纪的往南走,前面是什么地方?"

"是萍乡县城。"袁继才回答说。

"萍乡再往南是什么去处?"朱亮袓又问。

"如果是大的地方,应该是赣州。"袁继才说。

"他要藏匿,应该往深山里走才对,却闹市处,何故?"

"他想隐在市井之中,所谓大隐隐于市。"王征接口说。

"他是反贼,不是隐士。既然躲起来,不可能离开自己熟知的地盘。他乔装向南去,一定有其特别的用意。"

大家一时想不出纪宇清有怎样的目的,只好不作声。

"不管怎样,现在知道了姓纪的去何,我们马上追击。此去萍乡有几条路可走?"朱亮袓问。

"大路小路应该有几条吧。"袁继才不能肯定。

"赶快去找地图,再找向导。我们应该分路去追,尽快抓到他。"朱亮袓下令。

"还有一事要向大帅报告。"袁继才说。

"啥事?快说。"朱亮祖不耐烦。

"我们只发现纪宇清和一个随从,其它同伙还不知去向。"袁继才心中忐忑。

"要抓的人是纪宇清,只要将他活捉就行。至于其它同伙稍后解决,或许树倒猢狲散了,擒贼先擒王。"朱亮袓说完看看王征。

王征对这里情况只知大概,不知事件的起因和过程,自然没有建议可说。但他明白朱亮祖是对的,抓住首犯,余下就容易了。所以他表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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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找到地图和向导,我们分路追。烦请王统领去州衙借地图好吧?"朱亮祖对王征抱拳一揖。!

王征没有推辞,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袁通判去找向导,可以先给银两。"朱亮祖下令。

袁继才领命而去。

朱亮袓和手下都不是江西本地人,所以必须地图和向导。这是他在跟朱元璋打天下时学会的,也是必备的。而向导只熟悉当地环境,所以地图更重要。然而,在这二件事上都有麻烦。王征来到州衙,报上名号就见到知州。不料此人年事己高,又愚腐,自以为要忠于职守,地图是重要资料,没有调令,概不外借。虽然王征己亮明皇宫侍卫身份,知州却不买帐,非要调令不可。王征心中恼火,却不好发作。知州非但是朝庭命官,且级别不低,且在行使正当职权。最后王征搬出皇上,讲明地图在剿逆时的重要性。知州才让王征留下借据后,让司职文档之人拿来地图。

袁继才要找的向导还是那些货郎,他们常在道上走,熟知路径。可没人愿意当向导,一是所带之人非同寻常,怕有危险,二是怕延时误了生意。虽也能得赏银,但相比较就不值。袁继才只得请示朱亮祖。最后化了重金才请来四名向导。

对此朱亮祖很生气。要在战时,不用化钱,抓就是,但现在境况不同。他面上不露声色,心下发恨,一旦到了目的地,或追到纪宇清之后,先杀了这四了不识相的乡巴佬,让他们一分银子也得不到还丢了命。他看着四人拿了银子高兴的样子,便在心里冷笑。

地图,向导都有了,朱亮祖下令四路追杀。明知纪宇清在什么方向上,为何要分四路?朱亮祖看了地图之后才定下的,原因是路况复杂,防备万一。这四路是:彭松带一队,王征带一队,袁继才带一队,朱亮袓和虚空带一队。以前留守之人分在王征和彭松队中,因他俩不认识纪宇清。只是姓纪的己乔装,朱亮祖要大家多加留心,绝不能让他在眼皮底下溜走。一旦发现,既使拿不下也一定要缠住,然后发信号。接到信号的在增援的同时再发信号。紀宇清是步行,从发现地到此的路程并不太远,骑马很快就能追上。假如一路上没有发现纪宇清,便在萍乡会聚,再作打算。已派人在县城订了客栈。

朱亮袓布置完,扫了大家一眼说:"明白了吗?"

王征点头。彭松和袁继才说:"明白了。"

"好,现在出发!"朱亮祖下令。

朱亮祖带着虚空和几名手下特地选了发现紀宇清的那条山道,他要亲自活捉纪宇清,看看这了对手究有多大能耐,竞让他的精锐部下屡遭损失。

山路不比大道,但骑马尚能行。朱亮祖奋力催马前行,以尽快追上紀宇清。然而一路上除了遇到几个山民和二个行脚僧外,并没有碰上商人打扮的纪宇清。傍晚时分,山路己转上大道,至此离萍乡县城己不远了。

朱亮袓很是納闷,追了半天,竞然没能追上徒步的纪宇清。他问虚空:"一路上碰到的人中真的没有纪宇清?"

虚空对龙雨三兄弟不甚熟悉,也没有特别留意,但对纪宇清印象深刻。他回答:"没有,不过纪宇清轻功了得,可能己进城去了。"

朱亮祖相信虚空。在路上等到天黑,不见信号传来,便前往预订的客栈。

王征那条道最近,所以己经到了。他也没有追到紀宇清,他说:"另二路也许能碰上纪宇清。"

朱亮袓对此并不抱多大希望:"他们如能发现,一定会有信号的,可没有啊。虚空道长说,姓纪的有可能他己进了城了。等彭松和袁继才到了之后,马上对这里的客栈,澡堂子搜查。"

其实,朱亮袓的按排和选择完全准确,他这一路己追上纪宇清,那二了行脚僧便是龙雨和钱进。可虚空的注意力全在纪宇清身上,如果他多留心一下,龙雨的月牙铲便是破绽。虚空见过他俩,只要停下来就会发现。而离他俩前面不远就是纪宇清和大宝。

纪宇清因气场的強大而有着超強的感知能力,从后边隐隐传来的马蹄声和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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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杀气,他便知道后边来了追兵。他和大宝立刻离开山道,躲在山坡上的巨石后观察。一队人马急驰而过,纪宇清一眼认出队伍中的虚空。另外之人虽不认识,但领头的人綠袍铁甲,头带银盔,显然是个高级武将。还有一个穿当地服饰的人应该是带路的。纪宇清明白行踪己暴露,他担心后边的龙雨和钱进,不过他没有听到龙雨的大吼,这是连络信号。他俩下坡回到道上往回走,稍倾便迎着龙雨和钱进。二人正奋力前行,他俩也担心前面的主人。

四人汇合很欣慰。纪宇清却面色凝重,说:"没想到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且这么快就追了上来,可见这次的对手不简单。不仅虚空是个劲敌,那领头的更不一般。我们不能按原计划前行,要另想对策。

三兄弟望着纪宇清,等他发话,他们知道主人一定会想出好办法的。

纪宇清沉思了一会,说:"敌人先于我们进了萍乡城,我想他们没有在路上发现我们,就一定会在城里搜查我们。如果我们在萍乡住宿,就有可能遇上。而且追兵不仅仅只有刚才几个,还有袁继才一伙一定在别的路上追,所以要尽可能避开他们。

"怎么避开?他们己知道我们的去向。"钱进说。

"虽然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何处,更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不过我们不能再进城了,应该连夜绕过去,再找一处农家借宿。白天歇息。他们在萍乡城里找不到我们,一定会往前追。这样,我们就在他们后边了。"

"好啊,我们在他们后边,他们就一定追不上,也找不到。"龙雨高兴地说。

"快走,争取在天明之前绕过县城。"纪宇清说。

四人由大宝带路,走林间小道往前急赶。天明时分己绕过城去,在一户农家落脚。

朱亮祖却在城里搜查了大半夜,并没有找到纪宇清,只得歇下。

而那四名向导在朱亮袓率众出去搜查时,不告而别,才捡回了性命。

次曰早起,朱亮祖问袁继才:"你打探的线索究竟可不可靠?"

"那个商贩是顺兴客栈的邻居,认识纪宇清。在路上碰到时,他仔细辨认过。"

"姓纪的己经乔装改扮,会不会认错?"

"当时,那商贩也疑惑,他为什么要改装?但他不好问。由此可见,他应该不会看错。"

"既然如此,我们这般追寻,怎就不见姓纪的影子?"

袁继才一时无法回答。此时王征和彭松也来到朱亮祖房间,王征显然有些不耐烦,他说:"我们费了好大劲,却徒劳无功,这是怎会事?这纪宇清是不是反贼?即便是,有本地官府协调驻军会剿就行。而并不在广州府管辖范围内,这岂不把亊搞复杂了。"

王征发劳骚,朱亮祖也不痛快,但他只能换上笶脸说:"王大人有所不知,这厮是前朝余孽。先在广州境内滋事,后又潜回江西发展成势。皇上有令,由本将军继续清剿,还不能惊动当地官府,既便你我也不能暴霹身份,只是为了大明稳定着想。但之厮极狡猾,几次进剿都没成功,本将军不得不亲自出马。这次你也看到,他己乔装,足见其有不可告人的企图。你我只有合力才能剿他成功啊。"

王征一听是皇上旨意,虽心存介蒂,却也不便说什么。于是问:"那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姓纪的没有在此地出现只有二种可能,一是我们追击过程中有疏漏之处,他落在了我们后边,还没有进城。二是不在城里落脚,继续住前去了。虽然我们不知他此行有何目的,但他是向南去的,那么下一个去处是赣州。为了稳妥,我们还得分头追。但要袁通判留下继续在这里查找,以一天为限,若没有发现就随后赶上。"朱亮祖说着转向袁继才:"发现了就赶紧报信,并盯住或拖住他,等本帅到来。"

袁继才说:"一切听大帅之令。"

"大家务必记住,严密注意一切往来之人。现在行动!"朱亮袓率先走出房去。

于是,大家收拾行装,上马分头出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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