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决斗

此刻王原恼火至极。

他赤裸着上身喘着粗气,背后纹着一个回头的白虎。盘结隆起的肌肉一起一伏,那白虎也随之动作,仿佛活了一般。

十个身着厚重盔甲的武士将他围住,手里的兵器寒光闪闪。

王原突然大喝一声,暴起发作。十个武士有些惊慌,齐齐出手。

然而他们远远不及王原的速度,只是眨眼之间,两人瞬间飞出去,只剩八人。

武士们也非等闲之辈,眼见合围之势破除,迅速集结阵型成三角壮发动进攻。

王原眼中凶光毕露,紧握双拳,整个人犹如一只发怒的老虎扑了出去。

为首的武士大为惊恐,挥舞长剑却被王原擒住手腕。他喝道:“分阵。”

下一刻背后两名武士从侧翼出来,一个使刀,一人使枪,一边是如水中白月,一边是寒星点点。

王原根本不惧,一手将为首武士掀起扔到后面,闪身一手化拳打在左边武士盔甲之上。

顿时盔甲凹陷,武士飞出去口吐鲜血。

后面的武士眼见如此,替了上来,爆发境界,刀剑棍棒皆是残影。

这些武士都是白虎堂精锐,下限乃是武英境界。

但终究是不敌堂主,毕竟是大宗师。

王原大喝一声道:“废物,都是废物,这就是宗师吗?”

他抬手二指夹住一剑,一拧宝剑断裂,飞身就是一脚。

碾压,全程碾压。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十名宗师全部倒地,口吐鲜血。

王原喝骂道:“废物,都是废物,十个人竟然伤不到我半分,还敢自称宗师,哪里来的脸。”

武士们羞愧不已,没有半句辩解。

江湖大门派历来都不承认大宗师境界,是一些无门无派的习武之人为了抬高自己,相互吹捧抬出了一个大宗师。

“够了。”一个长须武者道,“都走吧。”

他又笑着道:“王堂主好强横的武相啊。”

都是武相,然而高延济个王原一比,简直就是婴儿和大人之间的差别。

王原道:“吴定北,如何?你也觉得我连一个断脚断手的宗师也打不过,还需要派人刺杀?”

长须之人是刑名堂堂主吴定北,吴定南的弟弟。他道:“当然不需要,但是王堂主受伤是事实,很多人都瞧见了。”

王原勃然大怒道:“你实在羞辱我?”

吴定北摇摇头道:“不不,只是王堂主如何解释?那万隆深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是打伤了王堂主后死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虽然流落至此,死了也得有个说法,否则江湖上没法交代。”

王原两眼圆睁,半天说出来话。

他脑子不够用,但作为白虎堂堂主,也知道此事不是轻易就能过去的。

如果万隆深是他杀的,根据江湖规矩他需要负荆请罪跪谢门前,请求苦主原谅,这就落了面子。

毕竟他确实没做,况且承认被宗师打伤,哪还有脸在江湖立足。

如果不是他杀的,那必然是另有高手所为。

可高手潜来,作为白虎堂堂主竟毫无察觉,事后也抓不住真凶,就是失职。

承认哪一个他都保不住现在的位子,赘婿一旦没有价值,立刻会被雪藏,再无翻身之地。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邱千乘,狡猾多变。

王原恼火至极,他清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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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辜的,什么都没有做。

当时他听到万隆深所说的话,王原以为高延济是天道门高层某个强者的私生子。

没有高层的人策应,他不相信能有强者悄无声息的潜入自己的地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想来,他算是明白了,这是一石二鸟。

高延济能进入天道门最好,不能也罢,顺便的拿住自己的把柄。

杀流放者,是很好的斗争借口,历来很多门派用的就是这一招。

毕竟流放者都是被各方势力抛弃的弃子,死了也就死了。

王原不知道是谁所做,但是恨极了吴定南。他肯定是知道什么,否则也不会仍由高延济学会门派功夫后潇洒离去。

他道:“不过是流放者,死了就死了。”

吴定北笑道:“那你带人来我刑名堂做什么?”

王原强忍怒火,半天才道:“请吴堂主救我一命,他日必定十倍相报。”

刑名堂主管外门刑法,虽然管不了王原,但作为嫡子话语权还是很重的。

吴家毕竟是天道门所有者,现在血脉后代武道境界不高,终究是把控着长老会,怎么罚就是一句话。

吴定北哈哈大笑道:“此话严重了,我哪里承受到的起。不过是有一事相求,不知王堂主年底府中可有酒,吴某到时讨一杯。”

王原咬牙道:“好,某到时恭候大驾。”

正在此时却听外门鼓声大作。

一名武士急冲冲的跑过来,头上冷汗直冒,道:“堂主,有人敲鸣冤鼓。”

吴定北有种不祥的预感,道:“何人?”

“韩枫。”

“谁?”

“万隆深的徒弟,还有高延济。”

王原大怒道:“竖子安敢欺我?”

吴定北眉头紧皱道:“这就难办了。”

流放者多半是家族弃子,无亲无故的,死了也就死了,况且相隔甚远,也不敢千里迢迢的来招惹大势力。

一般都是草草了事,顶多杀人者赔钱。

但有人上门来,那就不好处理了,一不小心就引起舆论。

要知道江湖之大,流放者的数量也很大。

吴定北沉思片刻道:“派人接下。”

武士又道:“还有万剑山庄的少庄主。”

吴定北勃然大怒道:“刘顺个混蛋,竟然懈怠至此?”

武士满头大汗的道:“万剑山庄的人说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岂能见到无辜者惨死。”

王原也慌了,道:“万剑山庄?怕是因为孙野的事。”

吴定北怒道:“先前的事算了,你放心,我会平息此事的。既然有人想和我吴家掰手腕,就不要怪吴某了。走。”

王原擦擦汗,心道又闹起来了,这下是想躲都来不及了。

吴定北端坐高位,头悬匾额赏罚分明。他喝道:“带鸣冤者。”

高延济、韩枫等人带上大堂,后面还跟着一个胖子。

一众红衣武士道:“跪下。”

韩枫跪倒在地,道:“请吴堂主明察,为我师傅报仇。”

吴定北无视,抬眼道:“你二人为何不跪。”

高延济道:“我不是苦主,是证人。”

孙养天道:“小子万剑山庄少主,剑冢谷谷主,路遇不平过来看看。”

吴定北略微惊讶,上下打量这胖子,气息沉稳隐隐有鸣声之势,又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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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好武相,万剑山庄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做理会,一抬手,一名武士拿着巨斧走到韩枫面前,架在脖子上,道:“堂下之人有何冤屈,要告何人?”

韩枫将前因后果讲述一遍,道:“还请堂主明察,捉拿王原,让我师傅泉下安息。”

吴定北道:“验尸。”

又出来一名苍老武者,抬走尸体去了后堂。

吴定北道:“既有死者某作为刑名堂堂主不能袖手旁观,但你可知所犯何罪?”

孙养天道:“流放者不能教授武艺,触犯即驱逐。”

高延济看着胖子,心道这是站在那一边的。

吴定北道:“不错,万隆深流放至大梁府,有明文血书,触犯刑法本应驱逐出镜。”

孙养天笑道:“告状在先,吴堂主又无驱逐文书,乃是刑名堂失职。”

吴定北有些恼火,欺负无知少年还行,但堂上有明晓者,他又道:“你说万隆深是你师傅,可有教授你武艺。”

韩枫道:“只是给予功法和兵器,并无教授。”

吴定北怒拍桌子道:“那你就不是苦主,哪里有告状的资格。”

韩枫咬牙道:“传授武艺立足江湖,犹如再生父母如何没有资格?”

吴定北道:“还敢狡辩。那苦主远在煌水府,非你,来人打出去,退堂。”

高延济冷笑道:“官官相护。”

“大胆。”吴定北怒道:“你说什么?”

高延济昂首挺胸道:“不是吗?是非清白就在眼前,大梁府多少人都看着呢?吴堂主却一再推辞,莫不是白虎堂威势极大不敢招惹?”

吴定北气急败坏,道:“咆哮公堂,来人叉出去。”

两个武士夹起高延济就要扔出去。

高延济大声道:“吴堂主如无不审理,我二人要求决斗生死。”

一时间气氛安静了下来。

武侠世界强者唯尊,是非理不清楚,那就理生死。成王败寇,输家没说话的资格。

决斗生死乃是江湖常事。

没有办法,江湖之大恩怨情仇数不胜数,经常有人杀红了眼。

所以就诞生了决斗生死,缩小仇杀范围。

孙养天震惊的说不出来,只能比出大拇指赞叹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吴定北气笑了,道:“决斗生死?你连武师都不是,有什么资格?”

高延济道:“那就先签下决斗文书,等二人进阶武师资格再来。”

“好。”王原走了出来,他道:“也不用签生死文书,你二人只要摸到某衣角就算赢。到时候某就千里负荆请罪。”

他本来还担心如何平息此事,没想到有人送来枕头。

虽说欺负晚辈算不得好汉,但终究是限定在决斗之上。

吴定南也点点头,觉得是个好办法,既保住了王原,又免得万剑山庄的人插手。他道:“好,就破开一例,来人取文书来。”

“等等。”孙养天笑道,“算我一个。反正此次云游就是向江湖上的前辈讨教,既然不分生死,那就没有顾虑了。省事。”

“不过,没有了生死文书也就不过瘾了。这样吧,我先于王堂主打,谁赢了在与这二人打如何?”

王原气恼道:“安敢小瞧我?”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孙养天挑衅道,“莫非王堂主没有信心?”

“好,那文书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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