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瞬间就被逮住,请去总务司喝了杯烫呼呼的茶,得亏胡堂主拍着胸脯保证没事,才成功把荧保释了出来。
保释是比较牛的说法,根据胡桃自信的表情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是把荧从入狱监禁改成了一个月内璃月港软禁,但这样的手腕也确实够厉害了,这样的软禁和放人没有什么区别。
胡桃直到带着荧走出总务司门口,都有些不可思议,“哇,没想到姐姐你是非法入关啊。”
“我也不想的……”
荧苦着脸,跨出了总务司外办处的大门,门外的空气是那样的清新,带着自由的气息。
说着,荧又瞥了眼身后站着的一名满面严肃的青年,他衣衫朴素简单,始终慢着荧半步的距离跟着荧一直走着,也不说话——这是总务司派出的千岩军特派员,任务是检查接下来一个月内荧有没有违法出格举动。
胡桃对此颇有微词,但纵使搬出了往生堂堂主这个身份,筑阳也雷打不动的给荧配上了这么个特派员跟着她,直到胡桃马上要闹了时,理水才悠悠地解释这不仅仅是看着她,也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
“这大哥一直绷着个脸,看着就知道是个没意思的呆子……”
跟着荧走回街道上,胡桃刚哼哼说了俩句,忽然感觉背后垂下一道阴影,二话不说马上迈步准备开溜。
然而身后的那人已经攥住了胡桃的后衣领,任胡桃怎么哭闹挣扎都无法挣脱,鬼气满满地幽幽道:“堂主,该回往生堂了。”
这声音让荧都冷得牙齿打颤,身后的千岩军小哥也都差点没绷住。
戊是名身材极高,垂落长发的女性,看向她的脸庞,仿佛沉在黑雾中,看不清楚,而她指节分明,嶙峋苍劲的手攥住胡桃,就像老鹰逮住了小鸡。
“我,我才刚出来呀……”
“堂主在外如此丢人,成何体统!”
戊声音很冷,但说的话却有些逗,呵斥完一句后,扯着胡桃瞬间就没入了人群,只留胡桃被扯走后渐渐远去的大喊声:“姐姐——有时间一定要来往生堂找本堂主玩呀——”
荧凌乱地站在原地,身后的千岩军小哥默然无言。
虽然荧竭力不想在意这名贴身跟随的特派员,但他个子实在有些高大,慢着荧半步的速度跟着走,像保镖一样,让荧浑身不习惯。
走到快刀陈的烤吃虎鱼摊,荧顺手便买了根,犹豫半响,看向后头高大的青年。
“你要来一根吗?这儿的烤吃虎鱼贼香。”
青年明显没有意料到荧居然会向他搭话,一时间怔了几息,才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很香的哟?”
“我知道。”
荧正想吐槽这个回复也太敷衍时,那支棱着烤鱼的快刀陈看向荧的背后,面带惊喜,“嘿哟,许家小子也来吃烤吃虎鱼啦?”
“在做任务呢。”
青年客气地点头致意,快刀陈瞬间明悟,不再多说,只是将烤好的吃虎鱼递给了荧。
荧接下烤鱼,吹了吹,三俩口就将烫得要命的吃虎鱼给吃了个干净。
“姑娘,你这吃法还和上次一样,真是豪爽啊。”快刀陈无不感慨,“这样的好妹子居然被许家小子盯上,不应该啊……”
“陈叔!”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快刀陈哈哈大笑,再度低头摆弄起了自己的烤鱼。
荧吃完烤鱼,离开了这个摊子,而青年也迅步跟上。
两人沉默地走着。
天边的云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拢了,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荧一拍脑门,但识海里完全没有储备有伞,自她醒来那么久,从来没有遇过雨,就更没有想过准备把伞了。
在她左右看着想找地方避雨时,一把铁骨油布伞唰地张开,斜依在荧的头顶,为她挡住了雨。
荧扭头看去,是身后跟着的特派员青年开的伞,伞不大,仅刚刚好够遮住一人,斜靠着为荧挡了雨,他就得被淋着,而他走在雨中,面色坚韧淡然,一言不发。
“大哥,你自己遮吧。”
他颇为奇怪地看了荧几眼,仍然把伞挡在荧的头上,不说话。
荧大为不满,使用了秘技反复横跳,试图躲开头顶上那把伞,而青年的手更为迅速,顺着荧横跳的步伐,稳而不乱地为荧遮住了雨。
这下没辙了,荧只好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处屋檐下,青年也快步跟来,就暂时处于这个不咋子舒服的地方开始避雨。
“大哥,你真贴心,但也没必要淋着自己吧。”
“……你是目标。”
“对目标居然能这么好?”
青年显然不擅长应付荧这种脑回路兜兜转转的家伙,皱眉道:“我需要保障你的安全,淋雨会生病的。”
荧苦口婆心对着青年好好讲了一通大道理,“你淋雨也会生病的,在外工作,肯定是自己第一,那么拼,还不是为了领一份工资?过犹不及——”
“不。”
他忽然开口打断了荧,“薪水为其二,第一,是在下要护好璃月。”
檐外落雨淅淅沥沥,荧出奇地许久没用说话,沉默着看着檐外雨。
她从来没有家国观念,因而思维反而固化了,从未想到这方面的因素,一时间久久说不出话来,不知何时,才讷讷道:“是我失言了,抱歉。”
青年闻言,又带着那种奇特的眼神看了荧许久,略带敬佩与感慨道:“你也是我至今见过的,最独特的目标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果然,我也不擅长对付你这样的人。”
两人渐渐打开话匣,就这么靠着屋檐之下聊着。
柔柔的雨水带来翩翩的雨风,拍在脸上格外令人神智清醒,七窍通明。
“我叫荧,是从别的国家来的冒险家,那时我在一处遗迹里冒险,不小心触发了古代传送机关,就传送来了璃月,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去闻名天下的璃月港看看,真没想到会犯法啊。”
“情有可原,但,你这些说辞已经在总务司说过了,你现在已经是减刑之后的情况。”青年无情道。
“没意思……但还好这罚得不重,以后在璃月生活也没啥案底。”
“哦?”青年微微凝眉,“你不想回去你的故乡吗?”
“……”
荧差点就顺口说我没有故乡,而自己回不去蒙德的原因是正在被通缉,而也总不可能说自己是通缉犯,又想了想,才斟酌着开口道:“我在那里没有亲人,所以不想回去。
嗯,你知道的我是冒险家嘛,这是我的祖业,世世代代都干这个,我爷爷奶奶消失在某次任务里,父母失踪于某个遗迹,家徒四壁,呜呜呜呜……”
虚情假意哭了几声,荧又咳咳几下,“总之,没什么事,大概就定居璃月了。”
听到荧爷爷奶奶还有父母都因冒险而失踪,他沉默了许久,才道:“你觉得璃月很好吗?”
“好啊。”
荧笑得很欢,“哪儿都好——诶,都聊了那么久,你还没和我说你的名字呢。”
虽然青年是来监视荧的特派员,但这次任务极其特殊,上面给了他很大的自主权,他微笑起来,道:“姓许,单名一个清字,家住轻策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