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旋来荆州之前,已经知道武陵郡极为复杂。
经过徐庶的分析,才知道要想治理好武陵,有三座大山拦在面前。
其一,荆州刘表。
刘表与武陵关系错综复杂,这要从几年前说起。
刘表自景升,是山阳郡高平人,汉鲁恭王刘余之后,是“八俊”之一。
公元190年,荆州刺史王叡被江东猛虎孙坚所杀。
此时朝政被董卓把持,他为了避免孙坚做大,上书请旨,命刘表继任荆州刺史。
刘表只带着汉室宗亲和“八俊”之一这两个虚名,到荆州赴任。
此时袁术据南阳,苏代据长沙,孙坚在江东,三家势力,虎视荆襄。
再加上地方豪强,荆州一带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极为混乱。
刘表潜入荆州后,用蒯越蒯良兄弟和蔡瑁等人为辅,巧用计谋,迅速占领了襄阳、江陵等重要城市。
袁术不甘心煮熟的鸭子飞掉,鼓动孙坚攻击刘表。
孙坚是江东猛虎,也有精细之处,他联络荆南四郡对抗刘表,其中便有武陵太守曹寅。
刘表与孙坚连番大战,以孙坚意外被黄祖伏兵射杀而告终。
武陵太守曹寅无法安身,被刘表驱逐出荆州。
曹寅心有不甘,出了荆州就四处散布流言,说刘表有不臣之心。
刘表最好虚名,受不了这样的指责,连夜上表朝廷自辩,奏请朝廷派员任武陵太守。
此时董卓已死,朝政为李傕、郭汜把持。两位西凉将军忙着争权夺利,便胡乱安排了一位。
刘表对朝廷所派之人表面上尊重,却不告诉他武陵的复杂情况。
待此人干不下去离任后,再继续上表,让朝廷派人到武陵。
武陵太守三年五换,金旋也因此获封武陵太守。
刘表既担心武陵蛮作乱,也担心朝廷所派之人势力壮大后,给他添乱。
金旋就任武陵太守,刘表便是要面对的第一座大山。
其二,武陵蛮。
武陵郡地势险要,各种少数民族聚居,武陵蛮是汉人对他们的统称。
武陵郡内,以武陵山脉为中心,群山环绕。
境内有沅水、澧水、清江、乌江四大水系,山水相连,孕育出极为独特的地理环境。
在这片区域内,各种民族混居,矛盾丛生,在先秦时期就是百战之地。
这些人丰年则散居为民,灾年则聚居为盗,善于在山野中潜行,来去如风,防不胜防。
历任武陵太守,只是稳守住沅水两岸的汉寿、临沅、沅南、沅陵、辰阳一线而已。
其他广大地区,均是武陵蛮的天下。
金旋听到乌江,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武陵地区,不就是著名的土匪窝吗?
后世不知道有多少剿匪片,是以这里发生的故事为素材拍出来的。
金旋心中感慨,这哪里是一座大山,明明是个山连山、岭套岭的绝地。
一个搞不好,武陵蛮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其三,武陵豪族。
再穷的地方也有豪强,武陵境内有冉氏、向氏、田氏三大豪族。
他们在武陵纵横数百年,根深蒂固,与武陵蛮关系密切。
三大豪族垄断了武陵郡境内,绝大部分挣钱的行业。
要想在武陵站住脚,一是选择彻底铲除这些豪族,二是选择与他们合作。
讲到此处,徐庶觉得前面所讲太过沉重,便找了一个轻松的话题作为结尾。
他看了金旋一眼,笑了起来:“武陵郡有三秀,是三大豪族家主的女儿。
三人年轻貌美、色艺双绝,若公子能娶她们为妻,武陵困局迎刃而解。”
金旋哑然失笑,吃软饭也不是不行,关键要能娶得到。
人家三大豪族的女儿,凭什么嫁给一个带了孩子的男光棍?
金旋当即表态:“多谢元直指点,金旋此次南下,誓将武陵治理成万民乐土,什么样的牺牲都能接受。”
几人哑然失笑,这种牺牲,怕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去做。
郑儒以目示意,请金旋向徐庶问计。
金旋会错了意,直接拉住徐庶的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元直,你与我同赴武陵,建不世之功如何?”
徐庶本就有投效之意,见金旋诚心相请,当即应允。
“徐庶困顿至此,蒙公子厚爱,愿效犬马之劳。
公子放心,武陵虽有三座大山,我自有妙计移山填海,此去武陵大事必成。”
次日天明,裴元绍带着书信,策马前往中阳山联络刘辟、龚都。
过了三天,裴元绍带领两位将军返回客栈,金旋大喜过望,出门迎接。
周仓早已奔出房门,一手拉着一位将军,大步走来。
见到金旋,周仓连忙引见:“公子,这两位就是刘辟、龚都。”
“老刘老龚,这位就是敬侯之后、武陵太守,我家公子金旋金元机。”
刘辟、龚都高大身材,刘辟剑眉虎目,黑面长须。
那位被称为“老公”的龚都浓眉细目,面似淡金,一部短须。
刘辟直接发问:“公子,我刘辟是粗人,喜欢直来直去。若是我等投靠,你打算如何安排?”
龚都目光炯炯,看金旋如何回答。
金旋早已与郑儒、徐庶商议好,毫不犹豫表态。
“刘龚二位将军开门见山,金旋也不绕圈子。
金旋手下有猛虎、飞龙、蛮牛、野狼四队人马。
两位将军若是相投,可屈就猛虎、飞龙两队队长,同受肃公统领。”
裴元绍听金旋提起肃公,向刘辟、龚都猛打眼色,侧目看向周仓。
两人频频点头,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裴元绍已向刘辟、龚都讲到,威风不可一世的周仓,被金旋手下大将肃公,一招击败的丑事。
刘辟、龚都知道周仓武艺在二人之上,周仓尚且被人轻松击败,何况他们?
金旋继续说下去:“至于两位将军的部下,则分批赶往武陵郡。
愿意当兵的留下来当兵,愿意务农的则分给田地务农。不知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刘辟、龚都惨败给曹操,多年经营的汝南一夕易主。
手下原本有几万人马,这次大败,折损十之六七。
他们辗转进了中阳山,收拢败兵,发现剩下不到二万人,伤者无数。
手中虽有些粮食,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没了地盘,今后何去何从?
如今他们夹在曹操与刘表当中,早晚难逃灭亡一途。
刘辟、龚都正在烦闷,裴元绍赶到,拿出书信说明来意。
两人心存疑虑,裴元绍将金旋的为人,他们投靠金旋的过程详细讲述一遍。
当讲到金旋立志割据天下,为万民守一方乐土后,两人心中一动。
什么黄巾军,我们就是农民。
要不是天灾人祸,地方官只知盘剥压迫,谁愿意背井离乡、抛妻弃子,拿着刀枪跟官军拼命?
眼见队伍越来越小,士气越来越低迷,去路将尽,有这样的好机会不抓住,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至于金旋手下缺兵少将,两人却没有在意。
人多有什么用?青州几十万黄巾军,都成了曹操俘虏。
他们手下的区区两万残兵,哪还能说得上事?
金旋是皇帝亲封的武陵太守,背后有京兆金氏、韦氏两大豪族,前途不可限量。
两人商议后,便随着裴元绍,来到宛城见金旋。
如今听了金旋亲口说出对他们的安排,心中大定。
胡乱封官许愿就是敷衍,安排他们做队长才是真心收留。
况且周仓、裴元绍也是队长,以后公子开疆拓土,建功立业。说不定哪天,他们就成了大将军。
两人拜倒在地:“刘辟、龚都愿效犬马之劳。”
金旋喜出望外,上前将他们扶起,就在客栈内摆开酒席。
金旋命人出城请来严肃,众人欢聚一堂,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韦青桐推说身体不适,并未前来,没有她在跟前,金旋更加挥洒自如。
酒至半酣,金灿跑进门来:“公子,金忠大哥到了,说是有大好消息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