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当堂对质

一夜好睡,金旋挥别涪城。垫江县尉带领土兵离开,保护金旋的换成了涪城县尉和三百土兵。

临行之时,金旋以厚礼相赠,垫江县尉感激不尽,恨不得一同前往成都。金旋安抚几句,双方拱手而别。

从涪城前往成都,金旋不敢大意,西南蛮兵势大,这次在涪城受挫,说不定会在路上暴起发难。

众人启程,黄权见人群中少了甘宁、冯妍,心中暗道不好,金旋先行派人赶往成都,不知有何图谋?

可惜没有人去理会黄权,一行人速度很快,直奔成都而去。出乎金旋的意料,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无蛮兵拦路。

前行二十里,有探报从成都赶来,将诸葛亮抓了孟天王的事讲出,金旋哈哈大笑:“抓得好,敢自称孟天王的人,看名字就该抓。”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沿途没有蛮兵伏击,孟天王被抓了,蛮兵恐怕涌入成都,营救族中首领去了。

清晨,城门打开,不少蛮人涌入成都,想去营救孟天王、没等他们动手,通宵饮酒的孟天王已被刘璋释放。

醉醺醺回到竹楼,孟天王听说了昨夜的惨败,勃然大怒。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几百人去攻打一座小小宅院,竟然大败而回,丢尽了我的脸。”

几位洞主低头不语,气氛低沉阴郁。

孟天王还要继续斥责,就在此时,有人慌忙跑到竹楼前:“天王,祝融洞主被押到成都了。”

孟天王冷声发问:“小儿刘循来了?”

“刘循连夜从涪城赶回成都,张任随行。”

孟天王冷笑一声:“刘璋我尚且不放在眼里,小小刘循算得了什么?走,随我去截了他们的车仗,救下祝融洞主。”

蛮人来了精神,齐声领命,就要奔出院落。恰在此时,门外一阵大乱,诸葛亮的声音响起:“院子里的人听着,你们已被包围,放下武器,乖乖随我到府衙走一趟。”

孟天王面沉似水,怒吼一声:“孔明,你还敢来撩虎须?你把我抓起来,刘璋待我如上宾,好酒好菜招待一番,又将我放出来,你白费功夫,能奈我何?”

诸葛亮昂首挺胸走进院落,微微一笑:“放不放你是主公的事。我有查案之责,夫人婢女被毒杀,与你有关,孟天王,随我走一趟吧。”

孟天王身边的一名头目大叫起来:“孔明,你找死不成?再要啰嗦,我砍了你的人头做酒樽。”

诸葛亮怒喝一声:“出言不逊,拒捕殴差,还想妄动刀兵,给我拿下。”

几名差役冲向那名蛮人,他挥舞大刀,狂叫不已:“我看你们谁敢抓我?不怕死就过来……啊!”

凄厉的叫声响起,一支弩箭正中那名蛮人的咽喉。当着孟天王的面,少年王双悍然出手,用孔明先生刚刚赠送的弩箭,结果了对面蛮人的性命。

第一次杀人,王双擎着弩箭的手有些颤抖。

望着微微颤动的弩箭,孟天王酒意尽去,对面的毛头小子血气方刚,毫无顾忌,说不定手一抖就会激发弩箭。

孟天王大喝一声:“都别动,孔明,你不嫌麻烦想抓我,我便随你走一趟。”

诸葛亮冷笑一声:“还是孟天王知晓大义,走吧,你我到府衙讲话。”

刚被放出来的孟天王,又一次被孔明先生抓进成都府衙。

蜀郡太守苦笑一声:“孔明先生,孟天王无罪,已被主公释放,怎么又被你抓来了?”

诸葛亮摇了摇头:“太守大人何出此言?你审过孟天王没有?可有供词?可曾结案?他藏在竹楼里的毒弩毒药,可曾销毁?”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蜀郡太守哑口无言。诸葛亮转身便走,王双冷笑一声,紧随其后扬长而去。

蜀郡太守追在后面,刚要开口叫住孔明,衙门口又是一阵纷乱。有人高声喊喝:“循公子到了,闲杂人等闪开。”

府衙之外,刘循眉头轻皱,等待府衙中人出门迎接。

听说刘循到了,蜀郡太守越过诸葛亮、王双,一路小跑出了府衙,躬身施礼:“王商拜见循公子。”

刘循微微点头:“文表先生,府衙内因何事吵扰?”

蜀郡太守王商苦着脸回禀:“启禀循公子,孔明先生奉命办案,把孟天王抓到了府衙。”

刘循眉头一皱,早就觉得父亲身边的孔明有些诡异,如今看来,难道他要挑拨西川、蛮族生乱?

“孟天王是西川的贵客,孔明为何要去抓他?”

王商轻叹一声:“昨天孔明先生已抓过一次,孟天王的竹楼里有毒药毒弩……”

说话间,诸葛亮已走到府衙门口:“孔明见过循公子,孟天王有罪,自然要抓。主公仁厚,被蛮人欺瞒,还望循公子明察。”

刘循一阵头大,若依他的心思,自然要对蛮族亮一亮强硬手腕,以儆效尤。想起父亲的态度,再想想他新纳的冯夫人,刘循心中又感觉不妥。

眼前的孔明先生是冯夫人的心腹,不如让他去与蛮族碰撞,自己居中调停,两面获利。

想到此处,刘循摇了摇头:“既然主公说孟天王无罪,孔明先生又查出孟天王有罪,不如由孔明先生陪同孟天王去见主公。”

王商如蒙大赦:“循公子识见高明,所言极是。孔明先生不妨与孟天王一起到主公面前对质。”

孟天王哈哈大笑:“孔明,可敢与我到刘璋面前对质?”

孔明冷笑一声:“我奉主公钧旨查案,有什么不敢当堂对质的?来人,给我把孟天王的竹楼细细查抄一遍。”

孟天王脸色一沉:“我看你们谁敢搜查?”

孔明厉喝一声:“按西川的律法可搜,按主公的钧旨可搜,按成都的民心可搜。来人,去给我搜!”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数十名冯氏精兵,每人手持弩箭,直奔孟天王的竹楼而去。

孟天王急怒攻心:“来人,让儿郎们不要硬拼……”

诸葛亮哈哈大笑,刘循心里涌起一丝快意,看这些蛮人吃瘪受辱,真是痛快。

孟天王派去的人抄小路回去报信,冯氏精兵没有遇到阻碍,便闯入竹楼。来去如风,一刻钟后,冯氏精兵快速离开。

看着成竹在胸的孔明,刘循心中一动,哪里用什么搜查,只要进了竹楼,还不是随便栽赃?

一个时辰后,众人赶到刘璋宽大的议事厅内。刘璋坐在大椅上,裴元绍紧紧护在在身旁。

“孟天王,你清晨刚走,为何又来见我?莫非酒喝得不够,还要再饮几杯?”

此话一出,刘循、王商低头不语,主公这样的态度,还怎么对质?

孟天王一脸得意:“季玉公子,我来此有两件小事相求,其一,我的兄弟祝融洞主在涪城被金旋所伤,与循公子返回成都伸冤,还请你为他做主。其二,你的手下孔明三番五次辱我,今日我要和他论个是非。”

刘璋眉头紧锁,连连叹息:“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孔明上前施礼,:“主公,孟天王所言不实,可否允我带证物上堂?”

刘璋心中对孟天王不满,沉吟片刻:“既然又证物,那便拿来看看。”

不能孟天王说话,堂下有人一连串捧来十几样证物,有毒箭、尖刀、毒药、毒虫,还有几分成都地形图。

刘璋面色渐渐阴冷:“孟天王,你到西川来,我视你为贵宾,你为何私藏禁物?”

孟天王满脸怒气:“季玉公子,这些东西是孔明栽赃陷害,不是从我竹楼里搜出来的。”

话音未落,王商微笑开口:“主公,孔明先生搜查孟天王竹楼时,成都府有衙役随行。他们可以作证,那些禁物是从竹楼里搜出来的。”

孟天王怒极反笑:“王文表,没看出来,你竟是条躲在暗处的毒蛇。”

王商摇了摇头:“孟天王说得哪里话来,我只是主公麾下,一头负重前行的老牛罢了。”

刘璋眉头皱得更紧,他不愿与孟天王撕破脸,看向刘循,轻轻摇了摇头。

刘循叹息一声,上前施礼:“主公,孔明先生拿出来的证物,怕是略有不足。据儿臣所知,搜查时孟天王并未在场。”

诸葛亮眉峰一挑,随即恢复正常。刘璋拍案而起:“孔明,为何如此莽撞?你搜查孟天王居所,怎么不请他在一旁?”

孔明拱了拱手:“主公有所不知,当时孟天王已被押在了成都府衙。”

孟天王心中涌起一阵不耐,他大喝一声:“季玉公子,我川南之人感念你的恩德,来成都府觐见,便得到这样的礼遇?我那祝融兄弟,手指折断,还在成都府哀嚎。”

刘璋一时语塞,再次看向刘循。

刘循开口禀报:“回禀主公,祝融洞主前夜在涪城纵火,被镇南将军擒拿,拗断了手指,如今已押到成都。”

“涪城百姓伤亡如何?”刘璋站起身,一脸焦急。

刘循沉声上报:“百姓伤亡近百,烧毁民居数十处。”

“纵火之人何在?”刘璋声音冰冷。

“纵火之人已被镇南将军当街斩首,祝融洞主去县衙要人,便被断了一指……”刘循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快意。

“杀得好,孟天王,祝融洞主是不是被冤枉,你且等一等。镇南将军到了成都,你们当面对质后,再论其余。”

孟天王心中一沉,不知道那个凶狠的镇南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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