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后续

苏哲听说仙山福地都有些奇妙,凡人进入会有莫大好处,但不能呆久。他曾在古籍中看到过类似记载,有樵夫在山中见到仙人下棋,因为贪图棋局精妙,忘了时间,回去后发现斧头的把和捆柴的绳子都腐朽了,下山后更是发现自家母亲死去多年。虽然他有心求道,但先生说自己还有一桩尘缘未了,刚刚更是提出送客之词。想到家中慈母贤妻,想到自己尚未在科场称雄,他这才下定决心,起身告辞。

两人拜别杨易,按照杨易指点,从两根石柱中间走出,又见到一片浓雾,好在这次尚能看清前方下山的道路。没多久,一扇竹编的门竖在前方,正是两人进来时看见的那扇门。正当两人准备出去,一道黑影从脚下闪过,吓了两人一跳。

“那是何物,玉书,你可有看清?”

“速度太快,没看清是什么。”

“莫不是仙人所养的灵兽?”

两人推门而出,屋外太阳西下,眼看就要落山了。

“公子,看这天色,可是不早了。得抓紧时间赶路,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那十字坡。”书童打量了一下日头,就催促了一下自己的公子哥,然后准备去取栓在院子的瘦毛驴。

书童正在给毛驴身上榜一些行礼,却发现毛驴身后蓬蒿深处,有什么东西。走上前,却发现是一条还在淌血的尾巴,草丛中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公子,您看,这有一条狗尾巴。”玉书举着那尾巴,指给苏哲看。

苏哲上前,却笑道:“你还自称见多识广,都把狼尾认成狗尾了。狼尾长且粗,毛发粗而蓬松。你这一看就是狼的尾巴。”说道这里,苏哲却是停住了,“为何这里会有狼尾,还断在这里?”

“公子,我们快走吧,万一再遇到狼怎么办。”玉书有些担心。

苏哲突然想起刚刚那一道黑影,都说仙人会豢养神兽,守护洞天福地,刚刚是神兽出手,帮自己解决了狼祸。想到此节,他顿时不惧,“没事,狼已经被处理了。”

玉书却还是有些担心,“就算没有狼,这日头也不早了,我们得快点走。”

“那就走吧!”说完,苏哲骑上瘦毛驴,又回头看了眼破茅屋,谁能想到,一间破屋,居然是内有乾坤,藏着世间少有的洞天福地。

…………

杨易收好书生提的字,这个得保管好,有空还得找家书画店,找位靠谱的裱糊师父,把这字裱起来。行卷中有书生精挑细选的几篇时文,和几首也不知道好坏的诗词,应该是“原创”吧,不一定值钱,但若是选对时机,或许能装一把文人。至于另外那些一看就是从石碑上拓印下来的字帖,也不知道能不能换点钱。按道理说,这种东西应该不值钱吧,毕竟只要那纸往石碑一贴,就能拓印一张,没啥成本。

比起这个,他还是更担心再次出现刚刚那种事情,这星城若是以后常有人进进出出,还怎么玩耍?如果是自己在睡觉的时候,突然来了歹人,那怎么办?

不过,换个思路,若是有一个稳定的通道,也未尝不可。小说里面不是有做两界倒爷的吗,两个世界,总有低买高卖的机会。

正想着这事,通过石碑感觉到书生二人正往通道方向走去,怎么感觉黑猫艾斯从那个门穿过来呢?这小东西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就不担心过去了回不来?

没多久,书生主仆二人离开,那通道也正如杨易预想一般,消失不见。看来这通道也不是稳固的,不知是什么原因激活,或许书生还是书童手中有一件东西,跟自己左手那个印记类似,是那一位遗留的力量或者物品,这才激活了通道。但通道因为自己的原因,传输方向出现偏差,穿到自己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不用太担心,毕竟这种应该是小概率事件。应该吧。

小黑猫艾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尾巴如同旗杆一样高高竖起。它来到杨易身边,叫唤了两声,可以杨易和这黑猫不太来电,理解不了它的意思。艾斯见杨易呆在原地不动弹,就爪子和牙齿并用,拉着杨易的腿。

“你是有事要我跟你走?”杨易猜测的问道。

“喵。”这一声比较轻柔,估计猜对了吧。艾斯往外走去,走了三四步,还回头看看杨易有没有跟上。反正没事,就跟着去瞧瞧呗。

这次通过石柱,再没有第一次那种被浓雾包裹,寸步难行的感觉。虽然还是有着雾气,但能看清脚下的一条石子小路。黑猫艾斯在前领路,杨易则紧随其后。没一会,艾斯停下脚步,杨易走上前,发现艾斯身前,小路旁趴着两条大狗。这是哪里来的?再一细看,两条大狗的腿都折了,皮毛也满是抓痕,莫非这是艾斯的杰作?这两狗看见黑猫,如同见到什么天敌,脑袋直往地下钻。

这小黑猫真是不吃亏,以前被流浪狗欺负了,现在有能力就反过来欺负起狗来,白天还把人家的博美给咬了,每一块好皮,现在又来一出。莫非以后想达成狗类克星的成就。

两条狗现在看来是出气多进气少,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家养还是野狗。看样子,应该是艾斯从书生那个通道出去,抓进来的,估计是野狗。杨易心中这才略微安心一些。再仔细观察,这狗可够丑的,味道还重,牙齿也是又尖又长,这不会是狼吧。不是说狼跟哈士奇长的很像,这个看起来可比二哈小不少,样子也不大像。

黑猫趴在路上,看了看杨易,又看了看这两条犬科动物。这是什么意思?杨易不解其意,只好问它。黑猫甩了一个白眼,来到一狗身边,叼其它的后腿,就往来路拉去。拉了两下,又对另一狗如此行为。杨易看懂了,这黑猫真是成精了,这是拿自己当小工,帮着搬狗呀。

“明白了,等我一下。我去把小车推过来。”黑猫半蹲着,点点头。大爷,这猫真把自己当爷了。

虽然这两狗看起来都是快挂的样子,但杨易可不敢直接抱着狗走,不然被狗来个临死一咬,多亏呀。花了点时间,把买菜买鸡用的小车拉过来,提着不知是狗还是狼的动物,往回走去。

等到了石碑附近,黑猫窜上车,将两狗拖到枯树下,那原本如同死物的枯树,仿佛活了过来,几根枯枝挥舞,如同张牙舞爪,抓向两条狗,很快传来一阵凄惨的嚎叫,比杨易小时候见过的杀猪还要凄切。

没多大功夫,地上仅剩了些毛发,两条狗,仿佛从来没有在世间存在过。

这一副画面,让杨易想起电影中那树精杀人的场景,刚刚说故事,里面的树妖姥姥好像就是这么杀人的。只是树妖杀人,还会留下尸骨,这颗枯树完全是生吞。这会是世界树,是九界大陆的圣物?我看像食人树,像是妖物。难怪昨日贝斯特说,这树需要恢复,需要补充血食。但杨易是真没想到,会是如此血腥的情景。

杨易有些后悔,不知道还该不该信任那位贝斯特。如果自己搞到最后,培养出一个危害世界的怪物,那该怎么办。冬青树(好莱坞)里面,常见桥段就是主角犯傻,制造或者培养了一个大怪物,害人害己。这树不会也是如此吧。

可眼下,这树对自己,对黑猫都没有任何损害,又是贝斯特暂时寄身之所,杨易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真要现在就把树给砍了,杨易真觉得有些不舍。

怀着复杂的心情,杨易回到石台,打了个地铺。

…………

五日后,书生苏哲和书童玉书二人,来到了府城陆义城。这一路,因为听了山中隐士的故事,在当夜落脚的十字坡向店小二询问,确定那靠近黑风山那段路,确实有些古怪,常有旅人失踪。所以两人特意绕了一段路,先是往西走清水渡,走了一段水路,又多绕了三十多里地,比预估的要多花了两三日时光。

多亏了那位隐士的一贴药,原本还有些肢体不适,到了夜间十字坡住店之时已经好了大半。书生觉得这种仙药不能浪费了,剩下两包也就收了起来,那琉璃瓶中的美酒,更是藏在行礼最里面。

进了府城,两人先去了庆祥茶楼。说是茶楼,实际上这里是兰水人在陆义的一个落脚点,前面是茶楼,后面不对外营业,只给兰水的官人、学子以及商人落脚之用。以前苏哲游学之时,也曾落住过一段时日。

进了茶楼,苏哲二人还遇到了熟人,一起从兰水出发的,恒福商号的二掌柜,他们一行的商队负责人,马二爷。只是眼下这位马二爷看起来有些凄惨,左手被厚布抱着,头顶也缠着布,贴着药。他手下的四大金刚,眼下只看到一位,但半边脸已经肿得像个猪头。队伍中还有一位老夫子,是被聘为刑名师爷,准备去金陵与主家汇合,眼下却是不见。大堂中还坐着四五人,不过苏哲没有见过。

“马二爷,您这是怎么呢?”苏哲忙上前见礼。别看马二爷不过一介商贾,但恒福商号后面可是大有来头,马二爷待读书人又特别客气,一路行来,苏哲被其多方照顾。苏哲遇到风寒,也是马二爷延聘名医,只是队伍赶得急,不然还会多等苏哲几日。

马二爷如今可没有往日的气势,有些萎靡不振,有气无力,听得有人唤他,才抬起头,“哦,原来是苏公子,你也来了。”

话音刚落,马二爷突然挑了起来,“苏公子,你在我们后面,十字坡后你可有路过黑风山,可有见到什么?”

苏哲见过礼,“马二爷。我路过十字坡后,改走了清水渡,绕了一程。”

“哎,你肯定也是听得那传闻。都归我,我也听了那传闻,还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放在心上,结果,哎,悔不当初!”

书童玉书突然插话问道,“马二爷可是在那黑风山古庙,遇到了树妖姥姥?”

“玉书!”书生忙喝止道,这孩子有时候说话不讲场合,遇到一个较劲的人,不说别人,就那位一本正经的老夫子在,玉书就要被骂不懂礼数了。苏哲忙致歉,又问道,“是不是队伍在黑风山遇到什么难事?”

“没错,就是在黑风山,我们队伍遭了难。不过不是你家书童说的什么树妖,是一群厉鬼。”马二爷话语间还带着一丝后怕,“我们被困在山里,三天三夜,就是走不出来,队伍里的人不是横死就是失踪。多亏了这位燕大侠,一路过关斩将,这才把我们剩下这些人给带了出来。”

说着马二爷向大家引荐一位年轻人,此人身穿云纹白袍,腰间系着青色束带,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腰间系一个紫红的酒葫芦。他坐在主客位置,身旁茶几上摆着一个剑匣。

“燕大侠,燕赤霞?”苏哲和玉书同时开口。

“不是,这是燕南天燕大侠。”马二爷改正两人说法,“这位是昆仑山玄天宗的练气士。是真正的得道高人,非是一般招摇撞骗的骗子。”

“失礼了。”苏哲向燕南天致歉,“其实,我主仆二人这次也有番奇遇。是在出了丽华县城,往十字坡投宿的途中。”接着书生给众人讲述起山中遇到隐士的过程,又谈起隐士说的那个故事,只是隐去宁姓书生和女鬼聂小倩的故事。

“这么说起来,这位隐士的故事或许是真的。那日我在救人之际,感觉那些鬼是有几分古怪。如果不除掉那槐树精,不能斩草除根。”年轻人听完故事,点头称是,“也不知这位隐世高人到底是谁,我也没听师门提过太虚幻境这片福地。但我想,燕赤霞一名剑客能凭掌中剑,斩妖除魔,我就不如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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