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宋离月挤兑着,慕清光都浑不在意,仍旧是斜着桃花眼笑眯眯地说道,“我瞅那苏虞也没有你长得好看,干巴巴的,还没有你水灵呢。康亲王这品味,下降得厉害啊……”
这话她爱听。
宋离月看着慕清光,目带期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慕清光不负所望,继续说道,“苏府小姐那个娇娇小小的小身板,谁看了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把人吹走了,弱不经风的,展开袖子就能飞上天了,哪里像离月你啊,跟个流星锤似的,千锤百炼,也不在话下……”
宋离月在听到流星锤的时候,直接抬手,趁着他还没有说出更残忍的话出来,很是干脆利落地把人给点住了。
“三五天没见,慕清光,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哼,我还治不了你了,你说说你这都是什么眼光啊!”宋离月看着面前定住的人,阴狠地冷哼道,“瞧着苏虞好看,是吧,我不介意把你送到苏府去,让那娇滴滴的苏虞小姐喂你吃下几本书,说不定还能把你喜欢乱七八糟搭配颜色的毛病给治好呢。知道这叫什么吗?以毒攻毒,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正好配一对……”
终于骂完了,心里畅快了好多。
正好看到巫医过来,宋离月忙起身打了个招呼,“老巫,有果子酿吗?”
冲宋离月点头示意一下,捻着自己最得意的山羊胡子,老巫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宋离月一瞧他手里拿着本医书,恰好是自己以前看过,就上前聊了两句。
老巫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引为知己,拉着宋离月不松手,非要带她去自己的药圃看一看。
打小留下的后后遗症,宋离月一听到要去药圃,就想起凌白山那大片需要手工翻动的种植着各种草药的药圃。心理还是有阴影,脊梁骨开始冒着冷汗,她连连拒绝。
实在不忍心老巫那满脸的失望,宋离月只好把手边新配的几颗药丸塞到他手里,“老巫,这是我按照你书里那方子配的,你可以化开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捧着那几粒小药丸,如获至宝一般,老巫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离月姑娘啊,你可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可是比我家这不争气的清光太子强多了。”
“哪里哪里,老巫谬赞……”
宋离月看到老巫眼中那熟悉的痴迷,忽然眼前闪过自己爹爹的模样。
自己家那个不修边幅的医痴也经常是这样,寻到新方子都是如获至宝。
如今他故去已经快一年了,周年祭自己是一定要赶回去的,不然那个小气鬼爹爹肯定会跑到她梦里来骂她。
努力冲散心头的酸涩,宋离月哈哈笑着,“麻烦老巫让管家吩咐小厨房给我炒两个小菜,再来一小坛果子酿。”
被点住的慕清光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无比,完全统一,并且一致地完全忽视了他,心里一阵阵哀嚎。
老巫,我才是你看着长大的啊!
待老巫走了,宋离月才走过来,笑嘻嘻地看着慕清光,“我解开穴道之后,你还乖不乖?”
慕清光哪里还敢不应,急得眼珠子乱转。
没心没肺地看了好一会热闹,宋离月终于抬手解去他的穴道。
身子忽地一松,慕清光立即扶了个椅子坐下,仰起脸看着宋离月,恨恨道,“恃强凌弱,小人行径!”
“无所谓啊,正人君子我是做不来,我最是喜欢做小人,随我心意,快意恩仇的那种……”宋离月笑眯眯地在一旁也坐了下来,“等一下,上了酒菜,慕清光,你陪我用一些吧。上次和你一起喝酒还是在那个什么酒楼,饭菜死贵死贵的,赵修结完账,回来和我说,我都吓了一跳……”
说着,她抬手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近一些,我和你说话方便一些。”
慕清光“哦”了一声,很是乖巧地走了过来,坐在宋离月指定的地方,随即,他又呲牙咧嘴跳起来,“宋离月,这是我家!”
宋离月很是嫌弃地掏了掏耳朵,“知道知道,这里是你的慕府,没人和你抢。哎呀,你看你,嗓门真是大,以后泼妇骂街这门手艺,你很有天赋。”
慕清光的手指颤颤地戳着宋离月的方向,“宋离月,请你慎言,我是清光太子,你对我客气点。”
真是啰嗦,尽说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纸老虎,宋离月一叹,“是,太子殿下,等一下呢,请殿下您矜持一些,庄重一些,拿出一国太子的风范出来,不要和我争菜,争酒好吗?”
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慕清光转脸问道,“你刚刚都要了什么菜?”
宋离月想了想,说道,“桂花鱼条,酒酿清蒸鸭子,玫瑰豆腐,还有清汤龙须菜,对了,还有一份阳春白雪糕……”
说起吃的,瞬间气氛很是其乐融融。
慕清光听完宋离月报的菜名,拧着眉头,“你这都很是清淡啊,我府里烧大叫花鸡那才是一绝,你把你那些都撤了,听我的,你点那炙腰子,虚汁垂丝羊头,对了,最好再点一份葱泼兔……”
光是听菜名,宋离月都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我吃我点的,你吃你点的,互不干涉。”
慕清光哼道,欠揍一般地斜着眼睛,“不行,你点的,也都是我喜欢吃的。”
歪眉斜眼,吊儿郎当的,仗着爹妈给的一张好脸,可真是无所顾忌,这是活脱脱的欠揍啊。
寻思着今天他没有穿姹紫嫣红来辣她的眼睛,宋离月勉强按耐住火气,“这是你家,你喜欢吃,你让小厨房天天给你做啊,你顿顿吃都可以,我这不是客人吗,我难得来一回,你还和我抢。慕清光,你懂不懂什么是待客之道,你说你是不是欠揍!”
慕清光也是不依不饶起来,“宋离月,你借我家冰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硬气!”
哎呦喂,跟个孩子似的,一闹气就翻旧账啊。
宋离月冷哼,掰扯道,“头一次是圣上借的,第二次是临清借的,都不是我开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