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苦战

“李永年,今日上了这个台子,你我二人便是不死方休了,我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惜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你呢?”斗场中,张诏率先进场,他的武器是一柄宽背大刀,到是契合张诏如今巡城司通衢的身份。

李永年握着一柄厚重的巨剑,站在张诏对面,他如今身体康复,左臂也完全恢复了状态,一想到不久前那名守卫说起的,关于张诏的实力信息,便颇有些自嘲的剑尖朝下,想要直接把这柄巨剑插在台上,弃之不用,然而却没想到这片场地的材质极其坚硬,试了几下愣是没有成功,便只好一扬手丢掉了巨剑。

如此做法,自然引起了观战者的议论,左七七也颇为紧张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为前者担心不已,心中早骂了李永年不只一万遍的“猪头”。

“到是,不劳张兄指教,在下自然也会为了所爱之人不惜一切,只不过,今日之事,多有误会,还是不要打生打死了。”同一个三阶武者正面比拼武技,李永年还没有傻到以为自己的蛮力可以碾压一切技巧,张诏的武学境界,类比于“掌符境”,是可以轻松碾压二阶符师的。与其相信这把巨剑能够帮他抵挡对手的攻击,还不如相信师尊的酒印,即便是他如今的神识只能够同时催动一把,但10米的笼罩范围,依旧能让单枚酒印发挥出极其恐怖的效果。huci.org 极品小说网

说起来,自实力恢复以后,李永年尚未使出全力与人对战,这场离开桓阳之前的比斗,似乎也是颇为凑巧,近乎是量身定制一般,18岁的食气境武者虽然夸张,实力必然也只是三阶初期。

李永年当面弃剑的举动,自然把张诏气的不轻,他低笑了两声,阴狠的道:“你是在嘲讽我吗,连武器都丢了?姓李的,我奉劝你一句,捡起那把剑,或许还能抵挡一二。”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这会儿没准儿正在看台上为对方担心,张诏心中的恨意便止不住的上涌,他抬起头下意识的朝着观众席位上扫去,果不其然在其中发现了正默默注视着两人的左七七。

“也罢,既然你主动弃剑,我便留你一条贱命,待会儿只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终身残废,毕竟,这可是一个能在七七面前好好表现的上佳机会啊。”张诏转回目光,语气阴狠,对与常年习武的他来说,17岁的造雾境符师,根本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那些花里胡哨的符术,对三阶武者的身躯来说,完全就和挠痒痒一样,生死拼杀之中,一旦被他近了身,顷刻间就会横死当场,这是他看不起符师的理由,也是他在国学院中四年都没能学会符术的理由。

“咱们开始吧!”

“开始!”伴随话音落下的是一声皮革落地的闷响,原本这声响不可能被看台上的人听见,但此时,斗场之中鸦雀无声,沉静的有些可怕,这闷响便极其刺耳。

既已立下生死状,自然就无所顾忌了,张诏以为自己是这样的,而且他也是这样去做的,他将手中的大刀向后微微扬起,做出了一个起手式,这柄大刀并非寻常,而是出自青州,不过却没有青渊剑那么有名,但却胜过凡铁良多,刀鞘被他扔出了斗台,今日除非饮血,是不打算归鞘了。

李永年第一时间唤出酒印,让其化成银色匹练环绕身周,虽说他如今用神识操控水剑,可以在身周10米范围之内,随意穿梭,但却不敢如此托大,毕竟是第一次正面迎战三阶的对手,谁知道张诏会不会特殊身法,能够在水剑近乎无法看清的飞行轨迹之中突进到自己身前,现在不比往日,李永年只能操纵一柄水剑,唯有防护自身,徐徐图之,才是最为稳妥的应对之法。

张诏身形展开,手中大刀如笔,眨眼间就抢到了李永年的身前,劈砍挥抹,大开大合,银光绵延如挥毫泼墨一般,一时间只能看到一片刀芒。

刀芒全方位的笼罩着李永年的身躯,“铛,铛……”绵延不绝的敲击声,刹那间响起,只是一两个呼吸时间,这敲击便响了几十下,这是高速飞行的水剑撞碎在了大刀上的声响,每一响都是在消耗着酒印的使用次数。

张诏自然不会退缩,即便李永年使出了如此诡异的宝物,暂时抵挡住了他的攻击,但只要大刀不坏,他力不竭,便会一直这样的进攻下去,直到对方宝物损毁,亦或是精神力耗尽,被自己乱刀斩杀当场。

“爹”左七七内心的担忧越来越强,她忍不住看向自己的父亲,在次恳求。然而左尚书此时也是毫无办法,场中的两人自愿进行的生死斗,有什么理由去阻止。

张诏在这个年纪就能达到如此的高度,可以称得上是数十万里挑一的练武坯子,单就是气息绵延经久不衰的一手,便足以笑傲同辈,而他的对手,造雾境的李永年就更加夸张,面对着三阶武者狂暴攻击的他,本该迅速落败,却凭借着不知面目的特殊符器硬抗了下来,还扛了这么久,以至于众人都在感慨,亚圣刘云德果然强大非凡,留给弟子的保命手段,竟能跨阶抵挡住武者的攻击,而且还挡了如此之长的时间。

这场死斗从开始到现在,已然过去了十数分钟,斗场中两人的站位却始终没有任何改变,从张诏的手中,绵延不绝的劈、扫、削、斩从未停过,刀芒凝就的银光环绕着李永年,将后者包裹成了一个难以动弹的人形发光物体。

每一次清脆的敲击声,都是水剑撞击刀锋破碎成液滴的声响,随之而去的还有操控水剑的神识力量,十数分钟的时间,水剑崩溃的次数早已超过3000次,李永年不得不开始急眼,不光是因为手臂上烙印的酒印所剩无几,而且他识海中的精神力量,也所剩无几了。

三阶武者,恐怖如斯,就算是依仗着神识操控水剑的逆天速度,李永年也只能被动防御,除非他可以分心多用用,在操控水剑的同时,释放符术,以此逼开近身攻击的对手,然后才能再做打算,否则水剑的次数一旦耗尽,落败就只在指掌之间。

若是半年之前,李永年还拥有着八条精神力触手,想要操控水剑的同时释放符术,自然如同饮水喝汤,信手拈来,不过此时,合八为一的神识却是根本就办不到此事。

“姓李的,我虽然不知你这匹练是何方宝物,能挡住银刃刀这么多下攻击,但你区区二阶符师,也妄想依仗异宝和我这三阶武者拼斗,怕不是在异想天开,我奉劝你一句,停下无谓的挣扎,引颈受戮,如此,也好让我少费功夫。”为了施加压力,维持着这种持续不断的攻击,也让张诏体力渐渐衰竭,他毕竟不是先天境界的武者,气息虽然绵长却也有限,双方打到这个时候,几乎都是凭着一口气息在硬撑,一旦谁率先松气,便会给对方带来可乘之机。利刃加身,李永年松气便是身死,而张诏松气,便给了对方机会。

想不出破局之法的李永年心中除却无奈,更多的还是无语,但他却并未宣之于口,而是开始反问张诏,“张兄,我二人并非生死仇敌,你今日竟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便要和我生死相向,莫非,张兄如此信不过自己的魅力?”

“住口,就是你这小白脸,把我的七七抢走了,你可知七七平日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今日肯为你束发穿戴,明日便能为你奉献一切,若是留你在世,我就真的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她了。”

李永年操控水剑飞行的速度慢了一线,张诏挥舞大刀的速度也慢了一线,两人不约而同趁着对话的当口,恢复状态,张诏自是怒极,他谨慎的观察着对手,想要寻找间隙一击制胜。而李永年也在观察着张诏,希望对方早点力竭,退后几步恢复状态,他与张诏充满怒意的眼角对视了一下,恍然间竟看出了一丝有些熟悉的色彩。

探出识海的精神力虽然只有一股,但识海之中,李永年的意识,却有着近乎千万股,顺着这一丝熟悉,无数杂念纷呈间,一幕男子舞剑的画面从记忆中突兀涌现,“这是!”。

张诏眼睛一亮,他突然捕捉到了对手似乎出现了片刻的失神,手中正在下劈的大刀转上撩,又接了几下横扫,“当,当,当”回过神来的李永年只来得及格挡住三下,便被张诏式竭的最后一抹扫中了右肩,吃痛的李永年惊呼一声,悬着的一口气吐出,水剑当即散去。

刹那间鲜血飞溅,张诏见自己一式建功,不敢贪功冒进,飞起一脚将吃了自己一刀的李永年踢出了数米之远,毕竟连续围攻了十几分钟,如今的他也是强弩之末。不如趁此机会,略作恢复,反正对手已经受伤,又吃了他一脚,再打下去,这场生死斗他必胜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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