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隐瞒

大长老须和亲查此事,据说,那日有小弟子带来几瓶酒,怂恿众人喝完,又嫌不够,这才勾的众弟子全去了人间。

大长老解释,事出偶然,无人预料到苍同会在何时求助,并非刻意不救援。而此前驻守弟子偷跑去玩,也曾发生过。

迦诺信重大长老,便认定这只是一次渎职事件,没有再继续严查。

迦诺宣布,驻守弟子贪图享乐,擅离职守,将他们重重责罚后全都逐出了六明域。大长老也因约束下属不力,被罚闭门思过。

然而事后须严却对大长老说:“爹,此事绝不寻常。我本担心苍同,所以人妖交汇处掌事弟子是我亲自选定派往,十分可靠,以便及时援助她。

可出事后,掌事弟子说,带酒给他们喝的小弟子有问题,懂的迷幻之术。全部人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事发后却又毫无踪迹可寻。

所以后来我去追踪了那小弟子,他逃往了金光山。金光山关尹真人想将女儿嫁给缚峰做正妻,听说已经定下了婚约。”

大长老须和诧异,说:“这么说,我们是被栽赃的。要让苍同任务失败的,是二长老缚燃。想是他设了眼线,随时盯着苍同的行踪,才有所准备。”huci.org 极品小说网

须严说:“是。而且他休想抵赖,我在金光山守了几日,亲手抓了那小弟子,对他用药,他说了实话。原来不光撤去驻守,熊妖也是二长老派去。这性质就严重了,往大了说,就是谋害继任域主。”

须和点头,说:“二长老联合外人,陷害苍同,还嫁祸给我们。他想帮自己儿子上位,要铲除异己。不过,就算成功了,后招必然全是下下策,愚蠢。”

须严赶紧说:“爹,我们即刻将此事禀报给域主吧。”

须和却说:“不,若是让域主知道此事,缚燃必然会被革除长老之位,能不能留在六明域都难说了。域主既然认定我们失职,暗亏已经吃下,就认了。”

须严说:“爹,我知道你与二长老亲近,我与缚峰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可是真相就是真相,我们真得做到这样吗?现在他栽赃嫁祸给我们。”

须和想了想说:“听我的话,我们不能去告发。”

须严不解,有点恼怒地说:“好,我不告诉域主,我去告诉苍同,她这次是平安回来了。可看二长老的作风,怕还会有下一次。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被暗箭所伤。”

须和赶紧拦住他,说:“不行,你告诉苍同,域主就难保不会知道。况且她若是将来继承域主之位,怎会不报复。我们深受缚燃的大恩,就算他这次有意栽赃,我们只当还恩了。”

须严惊奇问:“什么大恩,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须和才说:“陈年往事,本也没机会提起。当年妖族与六明域大战,我在外做任务未及时赶回。留在域内的你娘和襁褓中的你,都被妖族掳走了。

是缚燃费心找到你们,将你们救了回来。虽然你娘受重伤,没几年就离世了,可我们到底欠了他两条命。所以你明白,这件事你只当不知道,不要再提起了。”

须严听了左右为难,思虑了片刻,说:“爹,恩情不是这样的还法,就算要还,日后再还就是。若现在这样做,就是明知苍同在险境,而不去管她,不仁义。而且她是少域主,是六明域的将来,我们此举是对六明域不忠。”

须和却毫不松口,说:“苍同既然是继任者,自然该经受些磨难摔打,若扛不过去,就不配做域主。”

他见须严难过的样子,心疼自己儿子,便又说:“我们隐瞒下这事,就是还恩。我知缚燃为人,若我们真去告发他,还不知会牵扯出什么事情来。域主眼里不揉沙子,到时缚燃就真没活路了。

多年的兄弟,域内大小事,他总站在我这边,现在也只能为他做到这样了。你放心,我会去警告缚燃,让他收敛,不要为难苍同。若他再犯,将再无情面可讲。”

须严恨恨地说:“二长老想让儿子当域主,可缚峰根本不想,他喜欢同美艳妖奴厮混,而不是守护六界。二长老强扭甜瓜送到他面前,他也不乐意吃。”

须和却说:“你还没为父,不懂。他也只是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给儿子罢了。严儿,你可想做域主?你成日与药草打交道,别人便以为你修为低,但你的实力我知道。”

须严却说:“继任域主的选择自有其道理,这里面有多少秘密和曲折,我触碰不到,自然不会冒然起了争夺之念。”

须和说:“不错,我儿是个清醒明白人。”

须严虽如此说,可心里不经意还是会想:“若不是苍同,是其他人,我会不会觊觎这个位置?”

这日,须严翻来覆去睡不踏实,他还是去找到苍同,什么前言都没说,只是对她说:“日后你任何行动都不要让缚燃长老一脉知道。他们给你的任何神器、衣食都要经过检查。你听明白了吗?”

苍同奇怪问:“须严师兄,怎么无缘无故这么说,你发现了什么?”

须严却说:“按我的话去做就是。别的不要问。”

苍同聪慧,转念一想,近来发生的事情,便联想到须严或许发现了白河无人救援事情的端倪,只是不方便多说。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我会记住,多谢。”须严见她似乎有所警觉,才放心。

须严又说:“今天我跟你说的话,最好...”他还没开口,苍同反应过来,说:“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

须严见她这样,心里感觉更加对不起她了,只说了句:“你长大了。”

他答应了父亲,须和也告诫了缚燃,这事怎么都不能再开口了。

此事过后,苍同又开始了密集的继任域主的训练,偶尔才得闲。

在清波山,迦诺空余时,会帮凌恒按摩经脉不通的身躯,虽然凌恒有隐形护甲支撑着行动,可毕竟是身残之人,肌肉会萎缩。

有时候苍同见到,便也说要帮师兄按一会儿。可迦诺却说她心不在此,干不了服侍凌恒的活儿。

迦诺与凌恒还时常一起抚琴,凌恒只能弹奏简单的几个音,但迦诺辅助他,在外人听起来,两人的合奏也是天衣无缝了。

苍同在旁边闲散的坐着,静静的听着,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小声说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两人耳力极好,凌恒腾的羞红了脸,停下了演奏,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这等心事被小师妹戳破,他既担忧又觉得坦然了不少。

迦诺见苍同并无不适的样子,白了她一眼,转头笑眯眯地问凌恒,“你可愿意日日与我这般相处?”

凌恒立刻点头,眼神坚定,说“师父,我当然...当然愿意,其实现在是你陪着我,我却是你的累赘,若你不嫌,我哪里也不去,做什么都听你的。”他素来是个稳重内忍的人,此番也是少有表露心迹。

迦诺听了心下欢喜,爱抚地摸摸他的头,对凌恒说:“无需理会她,她见的惯了。况且我们弹的曲子不是一般人能听的到的。”于是曲声再响,悠扬婉转,声声动人。

苍同心说:“这等场面的确难见!难为两人在众人面前一副正经师尊弟恭的样子,现在真是原形毕露...好吧...真情流露。”不过她觉得,画面和谐安乐,安安静静的听两人演奏,为他们奉茶。

不知何时,玲珑长老站于廊下,俏脸似霜。她生的极标致,虽然年岁大了,又冷着脸,依旧自有风流。

迦诺自然早就知道她来了,可是却装作不知,自顾自乐。

等苍同看到迎出后,玲珑才出声:“域主好兴致,怕是忘了与我约定,商议魔族之事?”

迦诺冷道:“我没答应你的约,况且这事应当与四大长老一同商议,何须我们单独谈。”

玲珑内心憋气,却不好发在迦诺身上。

她转脸看着凌恒,说:“凌恒你身子不便,你师父本也弟子稀少,自是对你多照料了些。可他是域主,要操心的不能全是你的事。

不如我接你去我府上,我府上妖奴被我调教的顺从听话,定能把你照顾的妥帖。也好让你师父放心,不如就这么定了。”

凌恒赶紧说:“多谢玲珑长老,我这等身残之人的确是为他人添麻烦的命数,但是我现在身子康复许多,行动已经与常人无异,万不能再去打扰您了。”

迦诺一脸不悦的说:“我给他按压不通的经脉之时,便往经脉里注入灵力,以保他灵活使用护身宝甲。你的实力做不到如此,不要说些无用的话。”

玲珑瞬间转怒说:“我实力不配服侍一个他吗?你还亲手为他治疗?”

迦诺说:“是,自家弟子的事,本座素来亲力亲为。”

玲珑转头不看迦诺,说“想不到,域主也会服侍人,我只当您神威庄严,高高在上...只会冷冰冰地与我议事,条陈律令。这么些年,恐怕你连我的旭阳峰的门在哪里都忘记了。”

她说后几句话之时,已是由怒转悲,可她一意识到脸现悲伤后,立马收起神情,复又一副无表情。

迦诺见她这般神情,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眼神看向别处。

苍同看场面如此冷,开口说:“玲珑长老,我来照顾凌恒师兄,您不必忧心。”

玲珑瞪着她,丢了一句话,“你先顾好自己吧,别把自己弄的和凌恒一样,那还真是一门三殒了。”

在玲珑心里,残废也就是半死不活,与殒灭消亡没什么不一样。

迦诺“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似要看穿玲珑一般说:“你是在咒我的弟子?还是嫌我无能保护不了他们?玲珑长老现在只喜欢动嘴皮子,不如去孤山顶替星算师的职务,不要做长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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