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最先来到前日被屠的县衙府。
县衙府内外院的尸体都已被收殓,地上以石灰画出尸体的死状,其密集程度,走三步就能看到一具。
“到底惹到了个怎样的人啊。”看着满院的血迹,顺天府尹张照茶被惊到了。
“恶灵复仇,这样的场面倒是合理。”苏寒道:“府尹大人,这里的人都被杀光了,查不出什么线索,不如我们天亮之后,去那吕枫所在的村子上,跟他的邻居打听打听。”
张照茶点了点头,拍了拍苏寒的肩膀:“这个建议不错,不如就由你,去收集一下信息吧。”
青禾道:“府尹大人,苏寒还是个孩子,此次随我出来,是来长见识的,有什么事,还请交给我去办。”
“孩子?”张照茶看了眼苏寒,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那就你们师徒俩一起去吧。”
下属提醒道:“府尹大人,青禾长老要是去了,我们这边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众人露出为难之色。
苏寒看向青禾:“师父,我去询问村民,您留下来保护府尹大人。”
“不行。”青禾道:“那恶灵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孤身前往,一旦遭遇,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既然出来历练,哪有半点危险都没有的。”张照茶笑道:“我看这位小公子,倒是颇具眼识和胆色,青禾长老爱护弟子没错,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护佑着他吧。”
苏寒道:“师父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一旦出现状况,我会第一时间逃跑,况且大白天的,恶灵多半也是不敢现身的。”
“好吧,那你小心点。”青禾犹疑片刻,递给了苏寒一张灵符,“这是召唤符,要是遇到危险,以灵力催动,我即刻就到。”
苏寒接过灵符,心里暖暖的。
一行人行至后院,只见院中摆满了白布盖着的尸体。
掀开白布查看伤口,那极其怪异的死状,令众人都陷入了疑惑中。
张照茶道:“恶灵杀人,只为报仇,可是这伤口着实是奇怪得很,周围都黑掉了。”
苏寒伸出手指戳了戳面前的一具尸体,下一刻,那尸体顿时像是一块被烈火燃烧过的木柴一样,碎了一地。
“谁让你乱碰的!”同行的顺天府官员呵斥道。
碰一下会死?苏寒摸了摸鼻子,不鸟他。
张照茶看着那化作一地灰的尸体,皱眉道:“他们体内的气血好像都被吸干了,从表面上却看不出异样。”
顺天府下属道:“大人,据神宗弟子说,那恶灵是用一支长矛杀人的,所有被杀的,都是长矛穿胸而过而死。”
张照茶皱眉踱步,喃喃道:“能够吸人气血的长矛,难办,着实难办啊。”
难办就别办了!掀桌子……苏寒道:“这支长矛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吕枫的传家宝?”
张照茶道:“何出此言?”
苏寒道:“能够吸人气血的长矛,必然是件高阶法器,而我听说,顶级的法器,是可以幻化外形的。”
“这位小公子懂得倒是不少。”张照茶笑道:“我听说你是刚刚拜入花神宗,而且还是国师大人亲自引荐的,不知在此之前在何处高就啊?”
“大人所问与案情无关,请恕在下不能回答。”苏寒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天边已经泛了鱼肚白,一道晨曦自海平面射向人间。
“天亮了。”苏寒向青禾张照茶抱拳道:“师父,府尹大人,我就先去了。”
青禾道:“务必小心,若有危险,即刻通知为师。”
张照茶淡淡的点了点头,递过去一枚令牌,“这枚令牌拿着,行事能方便些。”
苏寒接过令牌,抱拳道:“师父放心,大人放心,我去去就回。”
苏寒骑上马,离开县衙,朝着双桥镇行去,一个时辰后赶至。
不用打听,远远地便听到双桥镇上吹锣打鼓的声音,苏寒循着声音找去,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
只见门匾上‘于府’二字被鲜血侵染,他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
迈步走进府中,只见院中摆着三排棺材,每排七口。
这些只是姓于的人的后事,于府下人丫鬟的都还不算在内。
负责操持的男子见苏寒进来,迎上前问道:“敢问您是哪位?”
“我是协助顺天府办案的花神宗弟子,前来调查此次案件。”苏寒掏出令牌,问道:“你是何人?”
披麻戴孝的男子放低身姿道:“小人张定,是于成颌的外甥。”
苏寒颔首道:“把邀请的宾客名单给我看看。”
“大人稍等,小人这就让人去取。”张定朝着一名下人吩咐了一下。
片刻后,下人拿着名单回来。
苏寒翻开看了看,都是些不认识的名字,于是将名单丢给了张定,“把本村的,尤其是家住吕枫家附近的人的名字圈出来。”
“大人,你这是要……”
看出张定有些惶恐,苏寒笑道:“放心,我只是找他们问一些问题。”
在于府停留至午时,苏寒等到了三个人,都是家住吕枫家附近的村民。
“这位大人是来调查恶灵杀人案的,他有话要问你们。”
将三人引至后院,张定告了声退。
“将吕枫家近三年来发生的大事,都跟我说说。”苏寒指了指三人中的妇人道:“你先说。”
“小人遵命。”妇人道:“吕枫这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没有一家姑娘看得上他,二十大几岁都没娶到老婆,他老爹患了重病,临死都没能看到儿子结婚,死不瞑目,现在他也死了,吕家这一门,绝户了,哎……”
苏寒问道:“吕枫他爹什么时候死的?”
妇人道:“吕枫出事前不久,也就半个月这个样子。”
提起往事,三人中的中年男子叹气道:“本来吕枫也是有机会讨个老婆的,只是那高家哪是嫁女儿,那简直就是卖女儿,生生把这一个家给逼散了。”
“高家?”苏寒道:“吕枫生前有意和高家结亲?那后来怎么又没结?”
中年男子道:“吕家老的卧病三年,家底早就被掏空了,穷得叮当响,那高家嫁女儿却要彩礼十五两……”
“十五两?”苏寒敏锐的抓住了关键,“所以吕枫后来从于老爷手里借了十五两,可为什么亲还是没结成呢?”
这时,另外一名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那是因为于老爷看上人家传家宝了,想要以十五两将其买下,谁料那吕枫宁愿不成亲也不肯卖,就想把钱还回去,可于老爷是什么人,那是成了精的生意人,借多少还多少,那是不可能的事。”
苏寒道:“怎么说?”
“于老爷的心可黑呢,他答应借钱给吕枫,但让吕枫打了四十两的欠条。”
我凑!高利贷?闻听至此,苏寒已经猜出了接下来的剧情,说道:“所以后来于老爷要求吕枫还四十两,要么就拿传家宝抵债,吕枫不肯,然后就打起来了,最后于老爷告上衙门,把吕枫关了一年监禁,是也不是?”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苏寒,“大人真是神思敏捷啊!”
……
有人说我变态!nonono.千万不要搞错,我是变态中的变态,诶嘿嘿嘿嘿嘿……今晚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