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堕落于情

第 一百四十九章 堕落于情

“舞姬,我的小舞,这么多年,你去了什么地方?傲天很寂寞,你一走再无牵挂,留我一人长存与世间,你是何等的残忍?傲天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傲天张嘴就是这么一句,而且说得极为悲惨,吴选和小李画也不禁为之动容,但问题是,这是凌月啊。

而凌月呢,则完全吓傻了,呆呆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这个怪老头:“这位老先生……这位前……前辈,请问你在说什么?”

傲天此时突然落泪,伸手拉住了凌月的手:“小舞,看看你,还是如此的年轻,跟以前一莫一样,而我,已经这样老了,几千年了,几千年了,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傲天眼中有泪,但并没有落下,说完不管自己脸上尚有眼泪又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小舞,我的小舞,几千年了,傲天在此悲惨度日,只为等你再见你一面,苍天对我何其的不公,但苍天对我又是公平的,我终于又看到了你,哈哈哈,小舞,我好欢喜!”

吴选心中悲伤,想这傲天,本来是洪荒第八仙,当年一身的修为极为可怖,比较之前成仙的人物都要恐怖,但因情所困,又因情入魔,最后幡然醒悟,散尽魔功,化做一方世界,独自一人思念着一个人在自己的空间中悲惨度日,其用情之深,令人忍不住想要为他落泪。

但他为什么认为凌月就是他的舞姬?吴选心中突然一动,难道,这凌月竟是舞姬转世不成?

而此时,傲天已经欢喜得不成样子,竟纵身在沙地上翻了两个跟头,嘴里不停的大叫:“哈哈,小舞回来了,小舞来看我了!”

他前半生风光,后半生凄惨,想来都是因为一个叫舞姬的女子,上次,吴选见他时,每到深夜,都会见他在独自悲泣,实没有见过他笑过一次,而这时,他欢喜得如同一个孩子,吴选也为他开心,小李画却是眼泪直落。

爱情。

唯有爱情。

也只有爱情才能让一个人如此的大喜大辈。

而另一边,凌月已经完全傻掉了。

她没想到,自从认识吴选后,自己竟会有如此奇特的经历,眼前这个老头自己完全不认识,可他竟表现得如此的兴奋,让凌月不由得一阵害怕,眼睛望了吴选一下,见吴选也为这老头欢喜,一颗心不由得下沉,害怕吴选把自己送给这老头,这老头出现时狂风大作,凭空而来,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如果想要强行把自己留在这里那可就太糟了,自己就永远出不去了。

傲天突然停止翻滚,眼睛欢喜的望向凌月,突然神秘的说道:“啊,我倒忘了,你等一下小舞,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傲天说完又狂风大作着离去,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拿他所谓的东西去了。

见这老人离开,凌月忙一把拉住吴选:“吴选,快带我离开这里!”

吴选大觉惊奇:“为什么?傲天前辈可是欢喜得很!”

听吴选这么说,凌月更觉害怕,吴选这才恍然大悟,凌月是什么人?那是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女孩子,她神经大条,但远没有大条到看到这样的事还不会害怕的程度。当下轻轻笑道:“凌月你不用害怕,傲天前辈不会让你害怕的,他只是太欢喜了,过后决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凌月还是非常害怕:“吴选,你就带我离开吧!”

凌月脑子中把傲天归为山大王,牛魔王一类的人物,动辄狂风大作,如果他想把自己当他的压寨夫人就糟了。

吴选伸手拉住她的手:“凌月你不用害怕,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了?”

凌月还是非常害怕,可怜兮兮的看着吴选。

吴选把傲天和舞姬的事说给凌月听,直听得凌月眼泪横流,小李画也是热泪盈眶。

“傲天前辈用情之深,实在让人感慨万千,多少年来,他一人悲惨度日,当年的一代天骄,却在一个暗无一人的地方独自思念,这在当年另多少人扼腕叹息,他的这份情,这份爱,又岂会让你受委屈?恐怕你就是皱一下眉头,傲天前辈就会把惹你皱眉头的家伙的脑袋给拧下来!”

吴选也是非常感慨,为傲天的痴情和专一。

凌月哭得如同一个眼泪袋子,扬着脑袋看着吴选:“可是……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吴选笑了:“凌月你可能跟以前的舞姬长得一模一样,要不然,你就是她的转世!”

凌月脑子里非常的混乱,但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害怕,想这傲天几千年来就是为了等一个女人,如果自己长得像,想来他也不会委屈自己。

吴选说完再不说话,只是看着黄沙默默出神。

他所认识的人中,无一不是为情所伤,为情所困。

傲天,还有李莫轼嘴里的李画,还有能化身为龙的龙族血脉连翘,其中每一个都是不世出的天才,都是大荒时期惊才绝艳的人物,但他们都为了一个爱字或发疯,或流放,这情之一道,当真是世间最大的魔障。

细想自己,他们都说自己是太阳血脉,如果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不知道左山的经历,左山同样,他们都不是恶人,因为一个十足的恶人,是不会有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恋的。

只是,这爱太美。

只是,这爱又太毒。

美到让人眩晕,毒到深入骨髓。

于是,有些人自己流放了自己,有些人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有些人千年以来独自一人活着,但这样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希望的活着,而且,这毫无希望的生活一过就是几千年,这想想就让人感觉可怕。

爱情很美好。

爱情很邪恶。

看世间每个人,哪个不是情根深种?但又有几人能挥剑斩情丝?

吴选默默想着这些事,凌月已经不再害怕,也低头看着沙子想着事情,小李画则痴痴的望着吴选,望着他那刚毅而彪悍的侧脸,大眼中满是欣慰,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看。

三人都默默的想着事情,为爱情,这傲天这样的天才人物感到悲伤。

喜马拉雅山。

南迦巴瓦峰。

连翘负手而立,站在一处冰壁前。

冰壁慢慢融化,一个人机械的破冰而出,望着眼前的连翘,这人正是左山的父亲左寻。

“几千年了,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左寻淡淡的说着,然后摆出一个受死的动作:“来吧!”

连翘一脸的茫然:“请问左兄这是做什么?”

望着连翘脸上的茫然,左寻淡淡一笑:“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太阳血脉为什么不惜挑战大荒秩序,不惜成为人神共愤的对象,他难道不怕死?”

连翘听了也是微微一笑:“那么,你想通了吗?”

左寻重重点头:“没错,几千年来,我每时都要想这个问题,终于被我想通了!”

“那是什么呢?”

望着连翘那副求知的脸,左寻淡淡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副表情,因为什么,你比我们都要清楚得很,你在几千年前就知道,只是,你装作不知道,然后,用你的不知道骗了我们所有人,使我们都甘心成为你的枪,为你杀了他,而你,躲在后面根本不用出面。哈哈,龙族血脉,连翘,果然好计谋!”

连翘受此夸奖,脸上现出得意的表情:“没错,我是知道,我是知道太阳血脉是为了维持大荒秩序,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同我抢李画,没错,当年我是利用了你们,可你们也死了太多的人,难道,你们就不想复仇?”

左寻不说话,连翘又说道:“太阳血脉杀人太多,转战几千里,杀各族无数人,如果他再一次醒来,恐怕你们仍然不会安静,仍会追杀你们!”

连翘慢慢说着,听着很是淡定,但他在吓左寻。

左寻几千年来在这冰壁中度日,其心早已坚硬如铁,听了连翘的话只是笑:“连翘,你以为这么多年我只是为了躲太阳血脉而藏身在此吗?我是躲你,因为你绝不能让知道你秘密的人存活在这个世人,只可惜,大家都早已知道,你杀了我,他们还会知道!”

说完脖子一横:“来吧!”

连翘一脸的可惜:“什么来吧?难道你以为我来是为了杀你?”

左寻一心求死,脸上也是一副绝决的表情:“难道不是?”

连翘大摇其头:“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你把连翘想得太不堪了,别说你现在功力尚没有以前一成,就算有,我想杀你也易如反掌。”

见左寻不说话,连翘小声说道:“你一心求死,那左山呢?”

左寻身体一震,眼睛怨毒的望着连翘:“当年,如果不是你,左山何以为悲伤几百世?你的计谋,让他永远的失去了最爱,现在,你还想杀他?”

连翘又是摇头:“我说过,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死了,可就再见不到左山了,你也知道,左山一直想杀李画,但李画觉醒的话,你觉得左山会是李画的对手吗?”

“李画?她已经消失了几千年,根本不会出现。”

左寻心里暗觉不妙,口气不由得松了下来。

连翘可怜的看着他:“你在冰里把自己封的时间太久了,李画早就出现了,只是你那可怜的儿子并不出手杀他,因为李画还没有觉醒,他想等李画觉醒了再杀他,呵呵,现在,你明白了?”

左寻一脸的不信:“李画出现了?你胡说!”前些时间,左山还来看过他,当时,左山并没有说已经找到李画,但看连翘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谎,还有,连翘也没必要说谎来骗自己。

他一心求死,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当年,如果不是自己想让儿子在魔族出风头,那他恋人就不会死,儿子左寻也不会伤心几千年,他觉得自己欠儿子太多了。所以,听到连翘的话,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连翘要的就是这样,见左寻这样,他又淡然一笑:“不但李画出现了,当年纵横大荒的太阳血脉也出现了,还有,李莫轼、凌岩他们都出现了,可你,还在冰里睡觉,如此盛世,你怎么能睡觉呢?”

左寻重重叹气:“可是,我已经没有功力!”

连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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