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吃过早饭, 换了衣服，准备一趟公安局。
秦抑送到了门口——不怎么，今早一起来，心里就有种莫名悬空感, 好像将要发生点什么似。
沈辞接到警察打来电话后, 种感觉依然没有消失, 虽然道种事情跟警察说清楚就好，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还是不太放心, 叮嘱道：“路上心。”
沈辞点头, 温遥一起上了经停门口车。
得冯越还那五十万居然是诈骗赃款后，着实有些生气, 现想想，冯越还钱时一系列怪异举动全都有了解释——不肯给转账是怕留下记录, 不自己卡而卡、往卡里存现金而不是直接转入，都是为了躲避追查, 最大程度降低笔钱被发现风险。
但千躲万躲也不可能躲过现刑侦手段，虽然事情经过半年多, 还是被警察抓到了。
还不上钱就诈骗, 有那个能诈骗到五十万脑子，干点什么赚钱不行？
沈辞非常生气地走进了警局大门，表明来意后，被警察带进了问询室，警察倒是很客气地请坐下了, 还给倒了水，随后询问道：“您跟嫌疑人冯越是什么关系？”
“是我……”沈辞实不想说家伙是男友，顿了顿, “游戏cp，警官懂吧？”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点了点头：“你电话里说，冯越给你五十万，是为了还钱，请问您留有借条吗？或者其能够证明欠你钱证据。”
“有，”沈辞掏出手机，“不过不是一次『性』借，是两年中陆陆续续，我都存着。”
原主给些证据特意建了一个相册，拿到钱，还以为些东没了，差点删掉，还好当时犹豫了一下没删。
把截图展示给警察看，还有几段录音，又想起什么：“哦对了，我还有当时催还钱，还钱时约我见面聊天记录。”
并没有清除聊天记录习惯，虽然冯越经把删了，但消息记录还，直接就能找到，把些内容也给警察看，包括当时语音，警察看完，基本经排除了是冯越同伙可能，最后问：“您确当时不道是赃款对吧？”
沈辞：“当然不道，我又不缺点钱，我要是道是赃款，我就直接报警了。”
警察把些记录做了存证，沈辞问：“到底是怎么诈骗了五十万？”
警察：“先是做游戏主播，诱导粉丝给刷礼物，礼物钱大约有个六七万，当然不算诈骗，是粉丝自愿打赏行为。后来嫌样赚钱还是太慢，就从粉丝榜上挑选了几个受害人，以各种理由找她们‘借’钱，总共骗到了七十多万，其中五十万来还欠款，剩下钱自己拿了。”
“很快受害人发现自己被骗，选择了报案——还是年事了。因为受害人不止一个，散全国各地，嫌疑人又潜逃到了境外，给侦破工作带来了很多阻碍，直到几天，重新回到燕市，我们才把抓获。”
沈辞听完，简直不道该说什么，能短短一两个月内靠当游戏主播赚取六七万打赏钱，冯越根本就不是不会赚钱嘛，但凡肯早点当主播，何必落到今天种地步？
粉丝也是够倒霉，真心实意地给刷礼物支持，谁成想居然遇到一个诈骗犯。
欺骗自己粉丝，良心不会痛吗？
虽然道能给一个游戏主播打赏那么多钱粉丝肯也不差钱，但沈辞心里还是很别扭，警察都还没提赃款退还事，经主动开口：“那五十万我没动，退给受害人吧。”
警察有些惊讶，冲了：“您愿意主动退还当然好，可以省我们很多麻烦。”
笔钱多留手里一会儿，沈辞就要多难受一会儿，当场把钱退了，等到终于折腾完些事，经是中午了。
除了问询室时温遥没跟着，其时间温遥都陪身边，眼看着到了午休时间，警局里气氛也放松下来，警察们纷纷准备吃饭了。
“感谢您配合，”帮做笔录警察说，“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联系您。”
沈辞点点头，正要温遥一起离开，就看到有个女警正拿着一份盒饭从外面进来：“那诈骗，饭到了，事儿还不少啊，还非得喝饮料——年头钱真好赚，就凭自己长得帅点，会打个游戏，就能骗到七十多万。”
沈辞本来经要出了，跟她擦肩而过时，忽然留意到什么，没忍住多看了一眼，就见她把盒饭饮料放桌上：“谁审，给送个饭。”
旁边另一个警察道：“张吃饭了，你给送一下吧。”
“我才不，我看见就想起那受害人，人家听说我们给抓到了，千里迢迢坐飞机过来，说要跟当面对峙，我劝了一下午才给劝回。”
“那等张回来给送吧，饿半时又饿不死。”
“好主意。”
一时间谁也不给冯越送饭了，温遥见沈辞停下脚步，不禁问：“怎么了？”
沈辞紧紧盯着桌上那瓶饮料，总觉得东哪里眼熟，忽然脑中闪过什么画面，飞快地掏出手机，打开陆衡聊天界面，聊天记录里一搜索，搜出几条历史消息，点开了里面一张图片。
是当时跟陆衡聊到秦抑出车祸，陆衡给发那个砸到秦抑车饮料瓶照片。
沈辞走上，把桌上饮料拿手里，照片中仔细对比，虽然照片里饮料瓶经破损，但依然能辨别出——二者是同一种饮料！
瞬间觉得浑身血『液』直冲头顶，转头对警察道：“是给冯越买？”
警察诧异地看一眼：“是，怎么了？”
“哪儿？”
“呃……”
警察没直接答，沈辞也不问，总共就那么几间审讯室，一间一间找好了。
沈辞快步走向审讯室向，警察还不明白目，立刻上来阻拦：“先生，您要干什么？”
只有一间屋子里有人，沈辞很快找到了冯越所，一把推开审讯室门：“冯越！”
警察冲上来拦，被温遥挡住了，两人正僵持，沈辞经冲着冯越质问道：“年一月五号到一月六号，你是不是开车上过燕渝高速？！”
“什么？”冯越被铐审讯椅里，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沈辞？”
“我问你话！”
声音太高，经近乎叫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两个警察上拦住了：“先生，您冷静点！”
“辞！”温遥也扣住手腕，不让往里走，“到底怎么了，你好好说。”
“我问年一月五号到六号是不是上过燕渝高速，”沈辞经气得脸『色』煞白，五指紧紧地攥着饮料瓶，几乎把瓶体捏到变形，“是不是往高速上扔过一个跟一模一样瓶子！”
冯越看着样子，莫名慌张了起来，急忙为自己辩解：“你说什么呢？什么扔瓶子，不是来审讯我诈骗吗？不是，你怎么闯进来？警察同志，你们不管管吗？”
温遥先一步把沈辞护怀里，半哄半抱地把从屋里带了出来，感觉到呼吸非常急促，轻拍后背帮顺气，低声说：“冷静点，别激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好不好？”
沈辞逐渐冷静下来，看着周围警察，也道自己行为有些过激了，深吸一口气，近乎颤抖地拿起手机，给警察展示那张照片：“是年一起车祸现场存留证据，有人往高速路上扔饮料瓶，间接导致了车祸发生，种饮料并不是特别常见，冯越很喜欢喝，我怀疑那个饮料瓶就是扔。”
怪不得当时陆衡聊天时，就觉得瓶子眼熟，肯是以见冯越喝过。
冯越听到说“车祸”，更慌张了，椅子上挣扎起来：“不是，一年事谁记得啊，我没上过什么高速，沈辞，你别因为恨我就凭空造谣吧？”
“闭嘴！”警察呵斥了一句，关上了审讯室门。
引着沈辞来到外面：“您意思是，嫌疑人可能还同时涉及别案件，不止诈骗一桩？”
沈辞点头。
“我们会联系一下交警部门，看您所说是否属实，不过单凭一个饮料瓶话……”
“dna，那个瓶子上采集到了dna！”沈辞又不由自主地抬高了音量，“你们进行一下比对，就道是不是！”
“好，”警察说，“还麻烦您提供一下交通事故具体时间，以及涉案人员姓名，或者车牌号，我们会尽快调查。”
沈辞沉了口气：“时间是年一月六日，是货车追尾了一辆轿车，肇事司机是谁我不太清楚，车上受害者是……秦抑，司机。”
“秦抑？”警察表情忽然一变，“原来是那起案子啊……”
“你们道？”
“那谁能不道，不就是那个钢琴家秦抑吗？”女警正饮水机旁边接水，“当时那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不仅交警部门查，连我们刑警大队都惊动了，因为网上有很多人说，怀疑不是交通事故而是蓄意谋杀，我们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她说着喝了一口水：“结果最后查明，就是一起普通交通事故，根本不存什么蓄意谋杀，只能说是无妄灾。据说那后就没公众视野中出现了，直到现也……等等，你该不会是？”
“我是，”沈辞把经攥得有点变形饮料放回原位，指节都因为过于而泛白，“还请你们好好查一查，到底是不是冯越。”
警察叹了口气：“您心情我们理解，您放心，有结果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你们，你们先回吧？”
“麻烦了。”温遥轻轻扣住沈辞肩膀，冲警察道了谢，带离开警局。
沈辞站警局门口台阶上，觉得大热天气也驱散不了身上冷意，怎么都没想到，个害秦抑变成今天样罪魁祸首，居然有很大可能是冯越。
“上车吧，”温遥轻声道，“不回家话，你哥哥会担心。”
“……嗯。”
沈辞一就是一上午，随着时间推移，秦抑心里那股奇怪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生怕两人路上出什么事，几乎隔一会儿就要给温遥发一条消息，问问们怎么样了。
距离温遥上一次回复经过了半个多时，时间经是中午，警察也该休息了，秦抑忍了又忍，就即将忍不住要给打电话时，对终于回复：【经车上了，马上就到家】
秦抑松一口气，心说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回过一个“好”，放下手机，准备通管家准备开饭。
但意外是，心里那种不祥预感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刚刚放下手机，来电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顺手把电话接起，就听那边道：“您好，是秦抑先生吗？抱歉个时候打扰您，里是逸康疗养院。”
不祥预感接起通电话时攀升到了顶峰，秦抑指尖微微一抖：“是我，有什么事？”
听到电话那边人说了什么，明明听明白了，却又好像没听明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你说什么？麻烦你说一遍。”
对沉默了两三秒，更加清晰地重复道：“很抱歉告诉您个不幸消息，您母亲虞姝女士……今天上午，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