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假扮

三当家解下挂在腰里的一个口袋,然后掏出一个竹筒一样的东西,和一个火折子。

他用火折子点燃了竹筒上的引线,在那根引线快要燃尽的时候,竹筒发出一声尖锐的啸音,冲上天际,继而在半空中炸开,留下一串淡黄色的硝烟,在天际缓缓消散。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大当家和二当家带着人赶了过来,大当家是一脸的担心。

“老三、李兄弟、冷姑娘,你们没事吧?我们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几只狼的尸体,以为你们出事了。”

“还好,没事,大哥,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这个人,你们看看是不是阿良。”

大当家凑上去看了一眼,皱着眉摇摇头,倒是他旁边一个手下有点激动地指着地上的那具尸骸。

“是、是阿良,他是阿良,我在镇上见过,认得他手臂上的这个胎记。”

这时,另有几个人从树林里钻出来,“报告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我们刚才在赶来的路上发现了阿义的尸体,不过已经残缺不全。”

……

云绵寨的冰窖里放着四具尸体。

冷桐乡撩开阿义那具的白布,看了一眼。

阿义的尸体缺了一条手臂一条腿,那只狼叼着的应该就是阿义的手臂。

但是阿义却并非死于狼牙之下,同样是因为背上的那三道巨型兽爪爪印般的伤。

“为什么老三是伤在身前,而不是背后?”

大当家看了几人的伤,提出疑惑。

三当家想了想,摇头,“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二当家接着道,“也许这个人本想从背后下手、但老三武功高强发现背后有人,转身的时候被他袭击了。”

“也就是说,老三很有可能看到这个人的长相?”

众人一下子被点醒,然后又一起泄气,到底是什么原因,冷桐乡和三当家都会失去部分的记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之前秦大海推测阿良是为了消失的贡礼,见财起意杀了翠儿逃走。

应该是有人布下的迷局,故意伪造了翠儿身上的伤,并在外面杀了阿良,让人故意往这方面想。

说不定在阿良炕下放了贡礼里的官银的人也是这个人,但是为什么呢?

冷桐乡突然想到,“翠儿和阿良为了找沉忧,接近过那条山溪。

既然阿义的尸体是在那条山溪旁发现的,我觉得三当家受伤的地方应该也是在那附近。

所以那条溪水周围应该藏了什么秘密,那个人不想被人发现,所以痛下杀手。

而且,我找到的可能是当年失踪的那些人尸骸的地方,似乎也离山溪非常近。”

“什么秘密?”

“那就只有贡礼了。”李星尘冷不丁道。

几人一齐沉默了下来。

找了这么多年没有找到的贡礼,难道早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然后这人为了独占所有的财物,将接近贡礼的人统统杀死?

因为云绵山有山神的传说在,所以人在云绵山里消失了,很多人也会想是因为云绵山山神的看门兽?

那么这个人是谁?

“你们是不是怀疑……是尉迟豹?”冷桐乡问道。

按照眼前这些线索,能想到的人就是尉迟豹了,他是当年接触过贡礼的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

况且翠儿是在封门山上被发现的,还有故意让人误以为是阿良设了翠儿逃走的疑局。

“但是尉迟豹也失去了记忆不是吗?”三当家反问,“还有一点……”

众人都看向李星尘。

“秦大海是怎么死的?”

被李星尘这么一问,众人这才想起来。

都只顾着这四个人的尸体,却忘记了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秦大海。

只有他是完全不同的死因,他身上没有那样的伤,而是魂魄没了。

众人再没有了其它的结论,二当家提议道,“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去休息。

冷姑娘和老三还都受了伤,现在至少事情快要有眉目了,但是在这里干想也不是什么办法。”

冷桐乡回到了自己房,片刻后,李星尘随之而来。

“朕刚收到探子来报,诸国又有动静了,朕要回京一趟,此处就交给你,届时,朕会再派些人来,务必找到贡礼所在。”

说到这,李星尘顿了顿,又道:“那三当家,不简单,小心些,尽量收为朝廷所用!”

冷桐乡张嘴想说两句,还没开口,李星尘就隐入了黑暗中,紧接着又有人进入,送来了饭菜。

冷桐乡甩甩头,一锅乱,提起筷子,脑海中便浮现出那腐败了的残缺不堪的尸体,顿时胃口全无,扒了几口白饭就往榻上一倒。

睡意朦胧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面前有一片很亮很亮的白光,然后他看见了秦大海,缓缓地往那片白光走去。

她喊了两声,但任凭怎么呼唤,秦大海就像是没有听到,行尸走肉一样,走到白光最深处。

白光里面伸出无数的藤蔓,缠着他,将他整个人吞了进去……

她猛然惊醒,发现外面天已经大亮,坐在床上回忆这个梦,却不知道代表了什么。

难道是秦大海的魂魄在指引自己找到贡礼以及凶手?

听到外面有声音,冷桐乡起身开门,适应了一下直照下来的光线,发现那声音是三当家在练刀法的声音。

经过几日的磨合,三当家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秦大海的身体,功力也在渐渐增加,那柄青云刀在他手里就像有了生命一样。

他白皙的肌肤上镀了一层水光,日光下熠熠闪闪的。

手臂上的那个刺青被汗水一浸,墨色鲜亮,栩栩如生。

冷桐乡看了两眼,退回房里。

都忘了自己去过树林受了伤,还摸过尸体。

现在闻闻,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腐烂掉了的味道,于是赶紧叫人打来水洗了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感觉身上清爽了些。

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屋里坐着的人,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

坐在桌边的青年,一身素衣淡如清漪,面貌俊秀而清冷,不屑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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