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家遭殃

白家!

江老夫人脸色一沉,“去白家!老身倒要看看,什么样的蛇蝎人家这样对一个孩子!”

哪怕今日在这里的不是她孙女,她也要看看,什么叫做天理,什么叫做公道!

江家人浩浩荡荡去了白家,此刻,白家还在闹着呢。

只不过不是打手闹,一屋子如花女眷和小孩都被绑了起来。

打手老大呸了一声,“要不是赶着回去交差,这帮老娘们儿可逃不过这一遭!……”

他粗粝的手指捏起白善其中一个小妾的脸,小妾被堵住嘴说不了话,吓得瑟瑟发抖,眼泪直流。

打手哼笑一声,被这种支配他人的感觉取悦,又忽然生出人生而不平等的愤懑来。

一脚踹翻了白善,“他娘的投胎真是门技术活!你这样的草包也能有这种好命!确实是天道不公!”

白善像是个不会说话的破布娃娃,一身白衣服早就布满鞋印。

不一会儿,人伢子被叫了过来,看见一院子被绑着的美娇娘和小孩儿,眼睛都发亮了。

他提溜了一下口水,“好说,好说。这妇人么,都嫁过了人,为奴为妾,身子不干净,卖进怡红院罢,算十五两银子一个。孩子么,我人伢子都收了,儿娃子八两一个,小姑娘五两一个。”

这时候白善就会说话了,“你放屁!向来儿子都不止八两银子的!你他妈的!——”

他又被一脚踹翻,满脸血污。踩着他脑袋的脏鞋往下压,白善满脸都是血和污泥。

打手头子冷笑地看着人伢子,“你这人伢子不厚道,你也知道我东家是谁吧?我东家在这海珠镇能做得下来,背靠着的可是咱们县令,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

人伢子也脸色一变。

干这行当的,谁都不大干净。

“大爷什么意见?”

“我兄弟今夜出力了才给你送了这么多好货色,一顿酒钱还是有的吧?”

“老大说的对!”

竟是暗示要找人伢子要抽成,吃油水了!

妈的,这伙人出来办事,他们东家又不可能不给钱!

黑吃黑莫过如此了。

人伢子咬牙,比了个手指头,“这个数,多了我也没有!”

“嘿,你这老泼皮……”

眼见着打手就要动手,白家大门又被踹开。

“他奶奶的谁呀!”

打手猛地看过去,愣住了。

只见一帮子高高大大的男人围着个衣着古朴华贵的老太,怀里还抱着个女娃娃。

那女娃娃不是刚刚偷跑出去的又是谁!?

这是搬救兵来了?

“你们是做什么的!?不知道老子今晚办事儿吗!”

“江家人办事,难道要和你知会吗?”

“我呸!什么江家不江家的!我告诉你我东家可不是你们这种小喽啰惹得起的!江家?听都没听过,江家算老几?”

打手们狂妄地哈哈大笑,“正好人伢子也到了,这女娃是这白善抵押的货物之一,刚才叫她跑了!你们要是识相就不要得罪我们兄弟,把这女娃交出来!”

福宝害怕得瑟瑟发抖,那些可怖的记忆折磨着她,片刻不得安宁。

江老夫人是深宫里出来的聪明人物,哪里听不明白这儿曾经发生了什么!

这白家,竟然连孩子都要抵押出去!真不是东西!

江年等人早就忍不住,“大哥!”

江启挥挥手,冷笑:“江家不算什么?”

打手们尤自猖狂,“我可没听说过海珠镇有什么江家!你可听好了!我们东家,背靠着的可是县令这座大山!识相的就把女娃留下,赶紧滚!”

哪怕苏家人多,可他打手团的兄弟们也是刀口舔血来的啊,真要打起来,这帮人看着也不占好处!

打手团有恃无恐。

可下一秒,他们脸色就变了!

“哎呀!江老夫人!诸位爷!什么风把你们吹到白家来了!”

只见海珠县令圆滚滚的身子由远及近滚了进来,打手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县太爷,这这这……”

“闭嘴!”海珠县令等了他一眼,“没长眼睛的东西!京城江家,四世三公的江家!东林江家!是你们惹得起的!?”

打手惊呆了,脸都成了猪肝色。

这下子别说是像刚才那样叫嚣了,就是多说一句话,多看江家人一眼都不敢!

江启冷笑一声,“刘县令,真是久仰大名啊……”

这话说得低沉,含义颇多。

刘县令两股战战,立刻伏低做小,生怕把江启得罪了,“大人,大人,您别误会,若是早些知道您和长公主要来道观祈福,下官说什么也要夹道相迎啊!”

江老夫人这次就是为了去道观祈福才会路过海珠镇,为得还是为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祈福,这才要求带上所有儿子,一并带上最玩闹的孙子江培。

没想到竟然还没到地方,就找到了孙女!

江启冷笑一声:“夹道相迎就不必,本官此次过来是为私事,又是祈福活动,低调些为好。”

刘县令擦着冷汗,“是、是……”

江启还要再说,衣服就被一只小小的手捏住了边边。她试探着捏着他衣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江启心里抽痛。

江家就这么个闺女,怎么被人欺负成这样啊!

江启温和道:“福宝,福宝别怕,大舅在呢。乖宝,告诉舅舅你要做什么?”

福宝被他温柔的哄安抚住了,她眨巴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小手不安地捏着他的衣服,扭头去看看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鼓励地看着她,“福宝,别怕啊,你的舅舅们都是来保护你的,是你的后盾。”

福宝似懂非懂,她小声道:“舅、舅舅……”

江启心花都开了,美滋滋地长长地“诶”了一声,“福宝说,要舅舅怎么做!”

福宝说:“福宝要奶娘,奶娘还没死……”

“奶娘?”

“这儿!”江培找到角落躺在血泊里唯一一个没有被绑起来的女人,他疾呼,“五叔!”

江熙慢吞吞的性子,此刻见到伤者到不慢了。他快步走向前,学过一些医术皮毛的他立刻检查奶娘状态,“还活着!有一口气!”

他立刻撕了衣服做按压止血、包扎,这才发现原来救了奶娘一命的,是她衣服底下藏着的一块已经发霉,狗都不吃的馍馍!

江熙摸出来这块饼,江培这个少年郎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杀千刀的白家人!”

不然不至于福宝身边的奶娘还要费尽心思藏这么一块儿干饼!

福宝这么小,这些日子怎么熬过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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