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我我不知道啊

曲折陡峭的冰洞里,少年特战队员们先后往下滑行。

因为坡度很高,线路很曲折,某些转角甚至是垂直的,下行速度很快。位于最前方的莫奇双手抱胸,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失去控制的木头,又像汪洋中的一艘小船,一会在洞底,一会又被甩到洞顶,有时又顺着急弯被重重地砸向两壁,越来越快地往下穿梭。

浑身筋骨就像皮球一样被砸烂了无数遍紧接着又被继续砸烂无数遍,酸疼得仿佛连细枝末节的神经末梢都在冒着酸泡泡的腌黄瓜。更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下一个转弯之后是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在他身后不远处,阿里时不时发出疯狂的尖叫。听着他的声音,莫奇觉得自己还挺稳的,至少还没有那么狼狈地尖叫。

正在暗自得意,他随着地势滑行到谷底转了一个浅弯,在惯性的作用下被迅速推向一段忽然斜向上六十五度翘起的陡坡。他觉得浑身的内脏猛然被地心引力使劲地拽向地下,艰难地呼吸了一口气,很快就来到陡坡的顶部。

紧接着,莫奇忽然觉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大团白光撞入眼帘,然后看到四周连绵起伏的冰山或平坦或尖耸的山顶——他猛然像炮弹一样被甩了出去,飞向冰山上的天空,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然后往对面那座高不见顶的冰山撞去。

莫奇魂飞魄散,觉得自己要死了。他闭上眼睛,连祈祷都忘记了,用尽浑身力气呼喊道:妈~~呀~~!

在空中飞了十余秒,他猛然重重地摔到地上,然后沿着一个至少七十五度角的陡坡越来越快地往下滑去。莫奇忙闭上嘴巴,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两座冰川间的一条缝隙里往下滑去。

借着冰缝间的光线,他发现这是一段极长的陡坡,约莫有一公里长,越往下越陡峭,最末三分之一路段至少达到八十五度角以上。但底部有什么压根就看不见。

莫奇这回学乖了。他立即努力弓起双腿、双手抱头护住身体的主要部位,然后闭上眼睛,在耳边呼呼的风声中歇斯底里地呐喊着往下落去!

……

十分钟后,莫奇缓缓地从冰洞尽头的一道缓坡上落下,滚到一条黑黝黝的岩石通道里。四五道粗细不同的光柱从顶部杂乱地照射进来,投射到地上。在昏暗的空气中,浮游在光柱中的细小颗粒和微生物清晰可见,仿佛奇幻的异域世界。

莫奇疲惫不堪、晕头转向地抬起身,发现自己似乎置身于山体内的一间石室里。他用力摇了摇头,想让脑子清醒一些,但头还是很疼,而且出现了耳鸣。

他想起米舒尔和呜呼以及身后的其他队员们,忙对通话系统的群组说道:我到通道里了,你们都到哪了?

正说话间,莫奇出来的洞口里猛然蹿出一个身影,头下脚上仰天重重地撞到莫奇身上,把他压倒在地,喉咙里还在嘶哑地尖叫。

莫奇人没受伤,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吓得再度魂飞魄散。他本能地推开那人,一骨碌爬起来跑出老远,转身一看却是阿里,不由得直拍胸口拼命喘气,叫道:阿里,你出来的时候应该报备一下!你快吓死我了!

阿里早就吓傻了。他目光呆滞地看了莫奇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他想张嘴说话,却发现下巴根本不听使唤。他在冰洞里一路鬼哭狼嚎,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把下巴嚎脱臼了!

他用双手托住下巴骨,用力把它推回原位,这才嘶哑着嗓音气若游丝地说道:我,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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