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宴会

当然对于醉心于创作的奥朗斯而言,喜欢他的作品就相当于喜欢他的灵魂,所以这其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且他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作品被他人肯定,这无疑是莫大的幸福和满足。

因此奥朗斯也就能在菲丽丝这个自己的书迷面前经常收获到满足。

而且对方还是达官显贵,他的作品被其欣赏,也代表着上流社会的认可,这还可以极大的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所以和菲丽丝待在一起,奥朗斯这边当然是万分愿意的。

一个发自内心的欣赏和理解自己的年轻异性,他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心动呢?

然而奥朗斯也明白,自己虽可以与菲丽丝接触,但绝不可逾越雷池半步。

就算自己这边能和菲丽丝情投意合,他们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怕在这艘船上有个美好的邂逅,但离开这艘巨轮他们还是要各奔东西。

他要为了自己的兴趣和梦想游走四方,而菲丽丝也要承担出生名门望族的责任与门当户对的贵族公子联姻。

就算他们两个在船上相处的时间中由趣味相投的朋友孕育出了真正的爱情,也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尽管奥朗斯对菲丽丝的确有着超越一般友情的好感,也深知这个女孩对他也有着不一般的心思,但他也必须与其保持距离。

而这就是现实。

爱情不能超越物质。

当然做朋友依然是可以的,他这边把握好两人来往的距离尺度,还是能当普通朋友的。

所以奥朗斯就算一直对菲丽丝表露的态度不冷不热,但对于对方邀请或请求却难得拒绝。

而且因为船上随时可能碰上菲丽丝和其家属,本生活得很随意的奥朗斯每一次出门前都要装扮的衣冠楚楚,以便取得他们的好印象。

“唉……我之前是怎么回事啊?”

打字机前坐了许久的奥朗斯依旧一字未动的发着呆,他拍着自己的脑门回忆着上午在餐厅时的事情。

奥朗斯记得自己那时早餐吃得好好的还和菲丽丝聊着天,突然他的耳边听到了一阵美妙的琴声,他还赞叹了几句,突然脑袋就疼了起来,然后开始头脑中就出现很多非常陌生的画面。

而当他睁开眼睛之后,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长满海藻和铁锈的桌子旁,周围也都是一片破败的景象,还有极为诡异迷雾包裹,这时他听到了什么古怪的像是磨砂般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的内容好像是在叫自己。

于是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结果他看到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怪物坐在自己的对面,并将它那布满脓包的爪子向自己伸了过来,他当即大叫着警告那个怪物不要过来,结果那个怪物反而直接爬上桌子,一蹦一跳的向他靠近。

奥朗斯想要呼救,结果他左右一看,发现周围到处都是各种相貌丑陋古怪的怪物,而眼前的怪物也已经到了跟前,奥朗斯倾力向后躲闪,结果背后腐朽的长椅突然倒了下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然而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再次回到了正常,好像他之前看到的只是一个噩梦。

“真的……是梦吗?”

奥朗斯喃喃自语着,他能感觉到这个噩梦太真实了。

为了甩开这脑海中的梦魇,奥朗斯只得全身心的投入到创作中去。

然而奥朗斯还是忍不住思考着这个梦境是否为真实。

会不会他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现在其实是被困在一个满是怪物的巢穴之中呢?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奥朗斯在嘴里否定着这种可能,脑子里却开始想着自己在这艘船上是否遇到什么其他的怪事。

然而答案是没有,他在这里过得很好,所有人都很友善,也没有什么怪事。

奥朗斯感觉自己又疼了起来,他只得收住心思,继续全心全意的投入在自己的作品身上。

但写着写着,打字机突然不出墨了,奥朗斯只得给打字机添墨。

“嗯?这个丝带,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房间里的?”

奥朗斯在打开书桌寻找打字机的墨水瓶时,他发现在书桌的大抽屉里面放着一条蕾丝缎带,他记得这条缎带的样式,好像是船上的女仆们会戴的。

可是他又没怎么和船上的女仆打交道,这条缎带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抽屉里的呢?

奥朗斯将缎带拿在手中,发现这缎带已经有些灰尘了,布料也显得有些陈旧,也不知道在自己的抽屉里放了多少时间。

这条缎带上还有用黑色的丝线缝了一个名字,奥朗斯对着念了出来:

“珍妮……?”

这个叫作“珍妮”的女仆,是怎么把自己的缎带落在他的抽屉里的?

是打扫的时候遗落的吗?

咚!咚!

奥朗斯正奇怪着,他房间的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奥朗斯前去开门,进门的是一个穿着大白褂背着药箱的中年人,对方就是这艘船的船医之一。

“我不是说了,我不需要治疗吗?”

虽说奥朗斯让对方进了门,但奥朗斯这边也没有热切的招待对方。

他并不想被医生做繁琐的检查,就算这个治疗是免费的,但奥朗斯依旧不愿浪费时间。

船医谦和的笑道:“是菲丽丝小姐嘱咐我要来看看你,她说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我很好,没什么问题。”

奥朗斯的态度很坚决,他确实认为自己的状态很好。

“我听说先生您的头磕了一下,人都晕了过去,就让我来看看吧?”

船医的语气很小心,但他同样坚持要给奥朗斯进行检查。

“行吧,你看看吧。”

奥朗斯就在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会头疼可能真有这个原因,于是他就搬了张凳子坐下,将脑袋低下,让对方做检查。

“嗯……这里鼓了个包,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船医将手放在奥朗斯的后脑勺,很快就找到了问题。

“我给您上个药吧?”

“好的,麻烦了。”

奥朗斯点头同意了对方的提议,同时他想起了那个有“珍妮”名字的缎带,就向船医问道:

“你们这里有个女仆叫珍妮的吗?”

“嗯?珍妮……客人,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正在替奥朗斯上药的船医突然手上的动作一僵,显然他是知道些什么。

“我就问问,偶然听到的名字。”

奥朗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对真正的缘由含糊其辞。

船医也没追究,他说道:

“我们这里确实曾有个叫珍妮的女仆,但她……”

听到对方语句中的过去式,奥朗斯还以为这个女仆已经辞职了,结果船医却说道:

“她在一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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