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钓了个才子

潘巧巧离开景园后,心脏都激动得快要飞出来了。

她本以为徐娘半老,芳华已逝。

这辈子再难成名,逃脱不了被蹂躏的命运。

谁知道,在这个小门小户里碰到了自己的贵人。

凭借这本首词,完全可以让她再火一把。

到时候,积攒钱粮,为自己赎身,她便可以跳出教坊司这个火坑了。

她走之后,萧景炎穿好衣服出了门。

王蕊儿照例拉着个小脸,站在门外。

手里面端着一盆热水,给萧景炎送进门,然后整理起了卧榻上的床铺。

“嗨,你个臭丫头,怎么每天都给爷拉着脸啊?”

萧景炎忍不住教训。

王蕊儿跪在卧榻上,主动撅起小屁股道,“爷又要罚奴婢吗?不用爷说,奴婢给你打就是了。”

“得,你厉害,爷惹不起你。”

萧景炎被她将了一军,灰溜溜地端起长枪,到院里面活动起了筋骨。

一杆长枪,在他的手上耍得虎虎生风。

杨家天罡三十六路枪法,每一招都是战场上杀敌得来,没有一个花招。

尤其是最后一招,亢龙有悔。

一个转身回刺,枪头啪的一声,没入了花坛的栏杆里面。

他随手一抖,枪头震颤。

砰的一响,将十公分厚的木板轻松震成粉末。

“好枪法!”

院子外面,有人突然大赞一声。

萧景炎回头看去,原来是司马家的公子司马扬,还有大才子齐云樵。

福伯引他们过来后,默默退下。

“两位仁兄来了!”

萧景炎放下长枪,从王蕊儿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招呼着两人进了书房。

司马扬赞叹道,“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九皇子还是个文武全才?皇子陛下是不是太低调了一些?”

萧景炎轻笑道,“以前有太子皇兄相护,我情愿当个不问世事的公子哥。现在不行了,太子皇兄出了事,什么事情都得由我自己来扛了。”

他招呼着两人坐下,让王蕊儿赶紧把茶煮上。

这个理由,正合司马扬的猜测。

他告诉萧景炎道,“昨天晚上,我把皇子写给我的诗带回去给家父和兄长看过了。他们无不是震惊万分,直夸皇子殿下乃我大梁第一诗才。”

“两首酸诗而已,让国公见效了。”

萧景炎谦虚了下,把昨晚已经写好的《侠客行》交给了司马扬。

这里面,有很多生涩字。

昨天的旁听者,不见字是写不出来的。

这个世界,曾经也有过春秋战国时代,所以里面的地名,人物都不用更换。

司马扬拿起诗,再次跟齐云樵朗诵了一遍,皆是啧啧称叹道,“侠肝义胆,气冲山河。这要是酸诗,那咱大梁就没人敢写诗了。”

“我齐某曾经也自称过大梁诗魁,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浅薄无知。在皇子殿下面前,我写的诗简直是狗屁不如啊!”

齐云樵惭愧地连连摇头。

萧景炎一阵不好意思,心道你跟另外一个世界的诗仙比,当然比不过。

但是你写的诗,还是比我强啊!

“齐兄,你太谦虚了。”

他鼓励了下齐云樵,怕打击到人家。

司马扬把诗收好,与萧景炎询问道,“皇子殿下,我听说你与陛下立下赌约。七天之内,要筹集三百万两银子,然后准备赴泽州赈灾?”

“没错!”

萧景炎点头道,“昨天给你写的辞别诗,正是因此而起。”

司马扬问道,“那你还缺钱吗?不行的话,我再送皇子两百万两?”

“不用,不用。”

萧景炎连忙摆手道,“小公爷的心意我领了,钱我已经筹集得差不多了,就不麻烦小公爷了。”

卖诗是卖诗,收了钱也是光明正大。

但是要是私下收了司马扬的钱,那就是涉嫌与司马家结交。

司马家在军中威望颇深。

他的皇帝狗爹,最忌讳这个。

“筹到了就好。”

司马扬似在意料之中,“以皇子的才能,这点钱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站了起来,与萧景炎抱拳告辞道,“诗已经拿到,弟也该走了。”

“急什么?喝杯茶再走吧?”

萧景炎挽留了下。

司马扬摆摆手道,“兄要去泽州,弟也要侠客行了。”

“嗯?”

萧景炎好奇道,“你要去哪里?”

司马扬道,“而今倭寇猖獗,朝廷正准备调兵剿匪。我父亲给我在楚州水师衙门找了个闲置,今日便要去赴任了。”

“楚州?”

萧景炎拍在他的肩膀上,高兴道,“这不是跟泽州挨着了吗?”

“谁说不是。”

司马扬笑着道,“到时候安顿下来,我去泽州找兄喝酒作诗。”

“没问题啊!”

萧景炎的关系网不多,司马扬值得他交往。

老国公明显是让儿子镀金去了,等剿灭了倭寇,那可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顺理成章的就能让儿子进入仕途了。

他让司马扬稍等一会,当下铺开宣纸,在上面写道,《景园送司马风流》。

兄辞景园来,将去楚州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司马扬和齐云樵站在一旁,看着他狗爬的字体一笔一划地写下。

两人皆是兴奋地跟读,当读到最后一句,皆是忍不住赞叹道,“万里送行舟!好一个万里,还是那样的气冲云霄,洒脱不羁。”

“皇子殿下的诗,已经入化境了。”

齐云樵平生能看得上眼的人没有几个,萧景炎是真的让他折服了。

“风流兄,此诗赠你,不收费。”

萧景炎把诗给了司马扬。

司马扬感激落泪,一时竟然红了眼眶,受宠若惊道,“没想到,皇子殿下还知道我的字!”

萧景炎尴笑了下,暗道你这么骚的字,不想记住也难啊!

“兄,那咱们就扬州见,不送了!”

司马扬抹了把眼泪,跟萧景炎告辞。

怀揣着两首诗,迫不及待地出门装逼去了。

这些赠别诗一出,他司马风流绝对要名扬千古啊!

他走之后,王蕊儿把茶端了进来,一脸惭愧道,“爷,是不是茶水烧迟了?”

“没有,小公爷也不缺这口茶。”

萧景炎平易近人地让她把茶放下离开。

“齐兄,请了!”

他跟齐云樵示意。

“多谢皇子殿下。”

齐云樵恭敬地端起茶碗抿了口,心有感触道,“皇子乃天潢贵胄之躯,没想到对下人如此客气!”

萧景炎大笑道,“齐兄莫要笑话,我在宫里面就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在此之前,没少被人欺负,甚至废物皇子的名号都扬名大梁了。正所谓物伤其类,在我眼里,大家都是受苦的人罢了,没有什么贵贱之分。”

物伤其类?

齐云樵深有感触,满心的酸楚油然而生,没想到在这里与一个皇子共情。

想他才华横溢,却只能在汴京当一个权贵享乐的玩物,一身报国之志无法施展。

他当下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单膝跪地,抱拳相向道,“皇子若是不弃,云樵愿意拜在皇子门下。不管是跑腿的,还是打杂的。只要皇子殿下不弃,让在下做什么都行。”

萧景炎满脸欣慰地看着他,不枉自己在诗会上显露一场。

要想起家,广纳贤才是第一步。

齐云樵算是第一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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