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季寒顺从细致的服侍让易峰很高兴,他胸腔中第一次出现征服人的快感,他阴沉的眼睛第一次闪现着亮光,眯着双眼满足的走出了屋子。

沈禾滑下身子,坐在地面上静静的看着江季寒不说话。

易峰看着江季寒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眼中的得意与满足都快冲破眼眶,传到沈禾这里来,让沈禾一阵气闷。

这个易峰竟然敢在她面前明目张胆的欺负她男人。

江季寒与易峰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往?

江季寒也学着沈禾滑坐在地上,他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沈禾,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我们之间发生过不好的事,你也看出来了,易峰恨我”。

“我眼神好着呢?从见易峰的第一面起,我就看出来了他恨你,也不是恨你,他给我一种感觉,他想践踏你,征服你,不过我们江宝贝才没那么容易征服呢,就凭易峰他也配?能被你连累我很高兴的,你与我一起生活那么久,难道看不出来,我这个人不怕吃苦?我害怕你有危险我却没有陪在你身边”。

江季寒看了眼沈禾,又低头看了眼自己,两个人如丧家之犬一般窝在地上,突然他仰头笑了笑。

一切都不是最糟糕的啊!因为她还在身边,他的身上一直都有一束光照耀。

她是在他在绝望的深渊中沉沦时照进来的一道光,让他有了仰视天空的权利,是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他怎能不爱她呢?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禾问道。

她问出这句话后,却见江季寒浑身猛然抖了抖,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整个人如同被困在狼窝里的狗。

他是想到了什么。

“江季寒,江季寒,江季寒回答我”。

江季寒捂住自己的耳朵,浑身还在不停颤抖。

沈禾的心如同被针扎般难受,她眼眶一红,又要掉下眼泪,最近的自己越来越感性,是拥有爱情的缘故吗?

她开始改变话语,“江季寒全天下最英俊的男人,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能认识你是我沈禾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江季寒猛的抬头,他眼中的凶光还未散去,眼眶红肿到将要泣血,沈禾有些被吓到,她从未见过这种的江季寒。

他那刻的眸光,有点像发了狠的易峰。

沈禾连忙摇头把自己脑中的想法驱除。

易峰也配与江季寒作比?

沈禾轻轻哼唱着一首歌,是军中战士常唱的一种,清雅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魅力将江季寒从噩梦中叫醒。

江季寒着迷的看着她。

沈禾身上虽带着脚链手铐,可是姿态慵懒的倚在那,仿佛在与相熟的人郊外踏青,她笑了笑,目光中露出怀念,“这是我爹我听我爹唱过,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教我,就死了,那时我沈家的处境艰难极了,可是那段艰难岁月我还是挺过来了,所以啊!我始终坚信所有的苦难都是暂时的,我们现在也一样”。

江季寒点了点头。

“江宝贝,那个易峰以前是不是对你做过很多不好的事啊?以后我帮你报仇,把易峰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刮下来喂狗,以解我们心头之恨”。

江季寒不说话,半晌他突然道:“你能不能不要看我”,他脖子上戴着狗绳,低微如一个可以被人随意践踏的蝼蚁,他不想让她看见。

沈禾又笑了笑,晃动着自己手上的手铐,发出叮铃铃的脆性,“怎么不能看啊!不都是一样的狼狈”,她瞬势朝后一倚,躺在地上,发出一声感叹,“被关在这里倒是悠闲,要是能有部手机看电视剧就好了,我最近新追了一个剧,还没看到大结局呢?可惜了,可惜了”。

江季寒知道沈禾是想让自己放松下来,他也顺势躺在地上,配合的道:“你看的哪部剧,我给你讲结局”。

“不要,你讲就没意思了,里面的男主角特别帅,我喜欢他,我要看他演出来”。

江季寒不满的哼了一声,刚才还说他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呢。

沈禾不理他,继续道:“等我们出去了,你要给我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好”。

沈禾说着说着就没声了,江季寒也闭上嘴巴,困意席卷而来,他慢慢进入熟睡。

两人最近太过疲累,特别是沈禾,旧伤刚刚复原,又经历数场饿战,两人虽是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却睡得无比的香甜,嘴角发出细微的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关押两人的门被推开,几个保卫者看见地板上熟睡的两人面面相觑,易峰从后走了进来,看了两人一眼,指挥道:“端两盆冷水来”。

沈禾正在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梦中场景不停的变换,她觉得有些累,却也沉浸在梦中,突然一盆冷水带着压力狠狠的砸在她的面门上,她的五官瞬间被冰冷的水流堵塞,她窒息了一瞬,随后猛的惊醒,看见与她同样一脸水的江季寒。

两人刚醒来,这些保卫者就架着两人的胳膊把他们朝外拉扯去。

沈禾好像知道易峰要干什么了,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离他们不远处有个很大的笼子,笼子里关押着两只半人高的狼,它的眼即使在白天也发出幽幽的绿光,看见几人不停的朝它靠近,沈禾甚至能从它的眼睛中读出对生肉鲜血的渴望。

果然她与江季寒被推进了笼子里,而他们身上的束缚并没有被解开。

沈禾在心里将易峰骂了千百遍,随后又千刀万剐了千百遍。

妈的……

真的不是人……

他们四肢上的铁链晃动,引得两头狼冲了过来,而易峰坐在不远处的躺椅上悠闲的晃着身子,嘴里吃着下属送上来的西瓜,面上带着灼人的笑意。

沈禾道:“一人一头”。

江季寒看了一眼她被手铐拷在一起的双手。

“无妨,脚还能动”。

两头狼向两人冲了过来,尖利的牙齿不停的流着腥臭的口水,沈禾站立不动,等着狼冲过来的那一刻。

江季寒用手上的铁链紧紧的将狼的头捆住,狼发出怒吼,想将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咬死,可是即使江季寒的双手双脚被束缚住,它还是无法在前进一丝一毫,沈禾从来不知道,江季寒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么一分神,另一条狼的牙齿咬在沈禾的胳膊上,她的白衬衫瞬间被血浸湿。

她抬脚狠狠的踢向狼腹,狼吃痛,松开她的胳膊。

江季寒将锁链松开,往狼腹上狠狠一踹,趁着狼倒地瞬间,双指用力的朝狼眼剜去,狼面上顿时流出两道血痕,随后江季寒的拳头就重重的砸在狼的咽喉上,数下过后,狼了无生息的倒地。

沈禾这边的情况就惨烈的多,她的手剧痛无比,这头狼仿佛看出了她的破绽,直直的往她手上扑,但凡她出腿的速度慢上一拍,这头狼就能狠狠的将她咬死。

她额上布满汗珠,翻身跃起躲过它的攻击,江季寒过来帮她,如法炮制的将这头狼杀死了。

随后他低头看了一她手腕上的伤痕,心疼的移开眼睛,他站在她身边,“你靠着我休息一会”。

沈禾已经力竭,听话的把头靠在他的背上。

易峰看戏从一开始的欢喜到后来的凝重再到后来的愤怒,他感觉到了威胁,他的心脏不可抑制的涌上一股恐慌与害怕,过去的江季寒如同大山一般压在他的头上,他时时刻刻都想抹除这个阴影。

他是想看他落魄狼狈,可是他的力量深不可测,若是有一天他重新回到高峰,那该怎么办,这个世界还会有他的位置吗?

必须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这样的人就不该存活在世上。

易峰站起身,拔出腰间的枪,缓慢朝两人走来。

沈禾瞳孔闪烁几下,戴着手铐的手垂下,紧紧的抓住江季寒的手,两个人身上一片冰凉,唯有相触的地方迅速被火苗点燃。

易峰缓慢的朝两人走了过来,此刻死亡的威胁就笼罩在两人的头顶上空,沈禾攥住江季寒的手紧了紧。

“江季寒,身子抖起来”,沈禾小声道。

江季寒照做,两人的身子顿时抖成一团,看着抖成一团的两人,易峰的面色好了些,压在他心头的那些恐慌渐渐散去,他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

只是他依旧没有要放过两人的打算,他慢慢举起了枪。

沈禾突然离开江季寒的怀抱,朝着易峰走了两步,嘴角带着玩味的笑,面上带着几丝不羁。

她手心渗出汗水,她现在就是个赌徒,赌的就是她与她心头宝贝江季寒的命。

她回头看了江季寒一眼,扬唇对他笑了笑,表达她的安抚与安定,在江季寒的记忆里,她总是对他笑着,春日枝头上含苞欲放的花枝都没有她娇俏,江季寒冲她点了点头,随即也绽放一个笑容。

其实她不明白,从他去丧尸堆里寻死的那刻,他的一颗心就坚硬如铁,他没有什么害怕的,但是他在她面前装柔弱装上了瘾,再也不想变成那个无坚不摧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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