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条朋友圈,裴竞序笑得眼睛都弯了，甚至在得知她没有设置屏蔽分组后，差点就截图到处炫耀。
后来觉得截图不如自己发朋友来得有冲击力,于是,他从许听晚那儿保存了照片后，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朋友圈。
发完,两人从火山口下去,从Brm往另外一座号称能看到蓝火的Ijen火山赶。
从凌晨玩到现在,消耗了许听晚不少精力，几乎在沾到座椅的那一刻，她就不省人事地昏睡了过去。
裴竞序也阖眼休息了一会儿，到酒店的时候,才轻声喊醒她。
身上都是火山灰，不好处理。
两人在洗手间待了许久。
等清理干净,调整状态，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
许听晚趴在床上已经不想出门了，裴竞序叫了送餐服务。
等餐食的过程中，她刷了一会儿手机，刚才在火山口发的朋友圈，这会儿点赞评论的数量已经到了99条。
许听晚这边动静很大，那张照片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隐约能看出裴竞序侧脸的轮廓。
如果有人见过他，其实不难做辨认。
其实早在放假之前，就有人猜测裴竞序和许听晚到底是不是一对。敢这么直接冲上楼，当众搂住许听晚的，十有八九是真在谈。
但是有人的地方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声音，捻酸的人哪里都有,说话难听，还喜欢妄加揣测，说自己在君达有人脉，从未听说他们创始人有了恋情，说许听晚不一定是正牌女友，哪怕是兴许也是不被承认的，还说什么说什么两人差了几岁，图的就是一个新鲜劲儿。
那是冉嘉跳楼之后的事了，事情的焦点总是喜欢从一件事挪到另一件事上，许听晚虽然没有亲耳听到这些议论，但在关婧替她打抱不平的时候，听到过几句。
话虽不好听，但是那时，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这条朋友圈发出后，很快，评论区那儿就盖起了高楼。
一开始只是简单地祝福和惊叹。
直到有人在评论区发出自己的疑惑：【恭喜学姐！就是这张侧脸怎么看着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学校见到过？】
共同好友看到后，一起加入了这场讨论：【应该是见过，但估计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是能说的吗？）】
【我靠真的啊！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吗？如果是的话，我只能说太登对了！】
【我想都不敢想，而学姐说谈就谈qaq。】
...
一些啼笑皆非的评论，让许听晚笑出了声。
从朋友圈退出后，她一一回复列表的消息。
有私下祝福的，也有心存怀疑过来验证的，还有过来问双火山行程攻略的，她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
而事件的另一个主角，现在正跪坐在她旁边，听着她的指挥，不断地替她捏着发胀的小腿。
“婧婧刚刚问我，只是打算全面
公开了吗？”
“?”
他手法地道地摁着她的穴位：“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撤回已经来不及了。”
“你公司的人怎么会知道？”他应该不加员工的联系方式。
“裴绍是个大喇叭。”
他前脚刚发朋友圈，裴绍后脚截图把消息漏了出去。
他也没有大范围传播，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闹得人尽皆知，而大家的反应也按照这样的传播路径，反馈到了裴竞序眼前。
Ididn\tdeserveit先生：【看到了没有，大家都说你藏得好深啊。一点消息都不透。】
裴竞序回他：【这不是有你乱透么？】
Ididn\tdeserveit先生：【我只是给我嫂子安全感，大家知道你非单身后，就不敢肖想了。你懂什么？】
裴竞序想了想，觉得他的话也在理。
于是，默认了他透露消息的举动。
只是，回公司之后，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
如果说先前在公司见到他，大家还会带着一丝敬畏、不敢靠近，那现在就完全变了一个样。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裴竞序总觉得员工们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和安慰，他质问裴绍，裴绍大言不惭地说：“不知道怎么就传成你为爱做狗，爱而不得了。”
“？”
“哎，哥，你也别生气。你不觉得你给人的感觉太压抑了。我随手帮你把标签这么一贴，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改变我们公司的工作氛围。”
“你还立功了？”
“那怎么不算呢？”
“行。你把今晚的约会推了吧。”
“怎么了啊哥。”他身子前倾，着急地问：“她好不容易答应跟我去喝分手酒的。”
“反正都分手了。留这儿把企业文化这块儿再精进一下。”他站起身，扣上扣子往外走，把裴绍落在了身后。
裴绍傻了，追着他解释。
裴竞序没有多在意这些，自打他们从印尼回来后，许听晚又恢复了住校的生活，刚开学，事情多，他们已经快有一周的时间没有好好待在一块儿了，他有她的课表，知道她今天下午没课，一门心思想带她出去吃饭。
电话刚接通，许听晚却支支吾吾地说：“我今晚要跟室友出去诶。”
“去哪儿？”
去哪儿这个事吧，关婧一直没告诉她，她从上午开始就神神秘秘的，扬言要带她换个环境放松一下。
现在被裴竞序这么一问，她求助地看向关婧。
关婧用手机给她打了两个字‘书吧’。
她照念。
“怎么想到去书吧？”
关婧又打了‘开题’两个字。
许听晚心领神会地说道：“最近不是在忙开题的事嘛，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我俩想着，换个环境构思一下。我明天也
没课，明天陪你嘛，好不好？”
“??[”
挂了电话，许听晚向关婧投去质问的眼神：“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不然为什么一直吞吞吐吐的！”
“怎么不正经了，人家可是有合法营业的执照的。总之，比你说的Gravity正经多了。”
“Gravity是酒吧啊。”许听晚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们今晚要去的难道是酒吧吗？”
“是酒吧，怎么了？你不是抱怨裴竞序不带你去Gravity吗？我告诉你，这种事你还得靠姐妹。”她扬了扬眉，觉得眉毛没画好，又拿起眉笔补了几下：“这家LuccaBar在我的收藏夹里待了很久了，放心，绝对惊艳的。”
许听晚被她说的有些心动，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可是我也没有像样的衣服啊。”
“一会儿带你去附近的商场买，你这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的。”
Lucca是当地比较有名的一家酒吧，作为京江TOP级别的CLUB，时常会邀请一些百大DJ表演，或者是举办一些专场演出。
全场都是紫红色的色调，光线从顶端洒下来，漆黑的天幕仿佛被人拉开一道口子，夜晚开始变得躁动。
两人定了散台的位置，散台视角不错，离现场演出距离很近，进去后，关婧就迫不及待地帮她脱去外套。
许听晚只在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质抹胸，抹胸是抽带的设计，将身前的峰峦掐得饱满。下面是条低腰紧身牛仔裤，露出一截盈盈一握的腰。
大波浪从上卷到下，一半披在肩后，一半搭在胸前，明艳又性感。
“怎么样？我挑的衣服不错吧？”
许听晚没有这种风格的衣服，这是临来酒吧前，关婧带她去学校后面的商场买的，按照关婧的话来说，女生的衣柜总要有那么几件平时不敢穿，关键场合拿得出的战袍。
“还可以。”她往前拨了拨头发，尽量遮住惹眼的地方。
“他居然不带你去Gravity，但是没关系，谁能想到，我会带你来Lucca一饱眼福呢。”她搡了搡许听晚的胳膊，示意她往台子上看。
这里氛围很好，人多，难免有些喧嚣，她得拔高了声音，才能传递讯息：“那个男的怎么样？跟你家那位比起来，谁更养眼一点？”
“你指什么？身材吗？”许听晚也提高音量，托腮，认真地欣赏在台子上制造氛围的男人：“感觉差一点吧。”
“哪里差了？”
“说不上来。”她端起面前那杯无酒精鸡尾酒，抿了一口：“估计是缺点张力吧。”
关婧差点一口酒喷出去。
“你还挺会形容。”
许听晚耸了耸肩：“我说的是实话。”
好看归好看，但是跟裴竞序一比，还是有些黯然失色。
“你现在已经眼高于顶了。”
“怎么？你看你家那位不带滤镜啊。对了，说起季嘉实...”
如果她记得没错，两人在年初的时候应该见了家长才对：“他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啊？”
“最近都快被开题的事逼疯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还不允许我出来透透气啊？”
“你跟他怎么说的？”
“我就说，为我的论文题目找创新点去了。”
许听晚笑出了声。
“我说的没错呀，一直紧绷着也不是办法，劳逸结合嘛，说不定多接触接触外界的空间，这灵感就来了呢？灵感就来了，灵感来了，找个创新点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所以，他以为你去了书吧，结果你来了酒吧。”
“可以这么说吧。”关婧耸了耸肩。
“偷了。”许听晚觉得这套说辞还算有用：“他问起来，我也打算这么说。”
话音刚落，她就被人拍了下肩膀。
掌心的温热从肩上传来，她不习惯地拧起了眉头，正想要回头说些什么，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算怎么说？”
许听晚愣了一下，猛地回头。
这一眼，正好对上裴竞序微微眯起的眼神。
他今晚穿得依旧很正式，衬衣西装裤，金属质地的表带与镜架在现场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细微的光芒。
许听晚心虚，吓了一跳，正想伸手去扯关婧的衣服，手挪过去的时候，旁边的高脚杯被她碰到。
关婧眼疾手快地去扶，抬眼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杯脚又没立稳，一杯酒就这么淌没了。
裴竞序绕到她旁边，胳膊横放在台面上，将人抓了个现成：“不是在书吧？”
“是...是叔吧啊。”她转回去，抬手指了指台上制造氛围的成熟的男人，低声说：“叔叔的叔。”
“那开题又是什么意思？跟这些叔叔有关？”
她活学活用地复述了关婧的那套说辞，说完，还倒打一耙地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裴竞序的视线越过他，往后面的吧台那儿看去：“你裴老师被他前女友鸽了，喊我过来陪他。”
“他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不知怎么冒出个分手酒局。”
最后一次组局，还被人鸽了，听起来确实有点凄惨。
“那你快过去陪陪他吧。”
裴竞序没说话，盯着她看了几秒，说了一句‘行’。
两人都各自找好理由出来玩了，他总不能扫两姐妹的兴，横竖自己也是在里面的，有什么动静，他都察觉，出不了什么事。
他往吧台那儿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在那里等她：“好了给我发消息。”
“好。”
等他离开散台后，关婧嘴巴都张圆了。
“他这么贴心的吗？那为什么上学期期末的时候特地来KTV逮你。”
“不
是逮我。”
一开始，许听晚也这么认为，甚至为了安抚裴竞序，她还特地解释了一番。
裴竞序却说：“我没有要逮你的意思，之所以会过来，只是想认识认识你的朋友。”
所以，大家玩什么，他都没有架子，甚至很配合地参与其中，因为有太长一段时间，他曾在她的生活中消失，所以他之所以这么做，或许也在尽力弥补什么吧。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因为我，你们起了什么龃龉，我真的会愧疚死。”
“不会。”她往后看了一眼，看到裴竞序侧坐着，冲她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而他手里拿着的并不是什么酒，只是一杯白开水。
许听晚和关婧又嗨了许久，临近十一点，两人喊得嗓子疼，实在没力气说话了，这才各自散场，回学校的回学校，回家的回家。
等车的时候，裴竞序替她拉上羽绒服的拉链，问她玩得尽兴吗？
她点点头：“还可以。但没想象的那么好玩。”
“哪里不好吗？”
“或许是流水线似的演出吧，多了一点机械化的技巧，少了一点张力。”
裴竞序听着她的描述，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太中规中矩了？喜欢刺激一点的？”
这话仿佛在向她下套，她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那你说少了点张力。”
这话都是对关婧说的，说顺口后，就忘了改口。
“我随便说的。”许听晚眼神左右瞟着，此时，网约车正好从左手边开来，许听晚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打断了这个话题：“车到了。”
裴竞序替她拉开车门。
一路上，她都在装死。
回家后，更是频频打断裴竞序的话。
“我先去洗澡啦。”
酒吧里什么气味都有，闻久了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换了个环境，难闻的味道一下子直冲鼻子。
说完，她直奔卧房。
自打上次两人有了实质性关系后，裴竞序就按照她的生活习惯，把她生活所需的东西依样置办了一份，她轻车熟路地从里面的衣帽柜里拿出睡裙，推开洗手间的门，正打算关上的时候，一只指骨分明的手突然挡在了门上。
他侧身挤进去，门被重重阖上。
此时的洗手间一片干燥，没有任何水汽，他拽着许听晚的手，走到嵌入式的圆形浴缸那儿。
“你干嘛呀？”
“探索一下。”手指摁下蓄水按钮，另一手去抽她背后的抽带。
皮质抹胸就这么掉在地上。
伴随而来的是他正儿八经的求知欲。
“看你是喜欢中规中矩的，还是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