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非晚强行转移话题。
与其在这里比来比去的，还不如送她去银行，办点正事。
不过她的话说到这里，夜司寰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原来她所谓的“攀比”是这个。
怪不得，要抽了他的卡问来问去。
夜司寰的心情倏然转好，忍着笑，调转了方向盘：“彼此彼此，你也别带太多在身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乔非晚觉得他是故意的，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相差几个零呢！
哪来的彼此彼此？
憋了半晌，乔非晚只是酸溜溜一句：“谢谢提醒哦，夜大款。”
这个新称呼让夜司寰朝旁边多看了一眼，看到乔非晚脸上的表情，他又不自觉地挑了挑眉：她到底知不知道乔子枫留了多少财产？
夜司寰拿不定主意，也不想当场戳破。
他只能试探性的，原样回馈过去：“不用客气，乔大款。”
这个称呼一出，果然，乔非晚那边咬牙切齿，坚决不吭声了。
···
一小时后。
乔非晚独自从银行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张a4纸，眼神空洞。
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刚才的经历——
先是走进银行，正常取号排队，办理业务。
然后办理到一半，莫名其妙被请进vip服务厅。
柜员退下，银行经理亲自接待，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推荐各种理财产品……从上到下，标准接待大客户的架势。
乔非晚很纳闷：对银行来说，百来万也是很稀罕的东西？
她家到底有多少钱？
然后她就得知——
光账面上的的余额，就有六千多万。
还没算不动产和虚拟财产……
银行自然以为是来了大客户，把乔非晚当成哪家的富二代，尽心尽力拉拢。
至于后面拉拢的话，乔非晚就没怎么听了。
她只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艰难地开口：“能不能把上面的余额，打印一份给我？”
她怕自己这会儿是出现了幻听，出现了幻觉。
“好的好的，没问题乔小姐。”
“乔小姐您慢走。”
……
于是，乔非晚就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脑袋空空出了银行。
什么“勤俭节约、盘算创业”，她通通都没时间想。
在银行门口，乔非晚看了眼纸张——
数目没变，还是六千多万；
台阶往下走了几步，乔非晚又看了眼纸张——
数字依旧没变，六千多万字体明晰；
即将走完台阶的时候，乔非晚本想再拿起来看……但这回她却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措手不及，往下栽去……
夜司寰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扶稳了，没松手：“怎么了？”
从乔非晚出来，夜司寰就觉得她不对劲了：按喇叭她不看，喊她她不理，没办法，他只能下车，走过来接。
也幸亏是他过来了，不然这个脸朝地，摔得可不轻。
乔非晚茫然抬头，看到夜司寰，心里下意识地涌上一个想法：现在可以勉强和他身上带的数额彼此彼此了。
她可以找回点面子，和夜司寰嬉皮笑脸互损几句。
但她却一点也提不起劲。
刚才的那个话题，对她来说，突然变得好遥远。
乔非晚盯着夜司寰，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只是一句：“你怎么还没走？”
不是送她来银行而已吗？
还等的吗？
“你过河拆桥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夜司寰没好气，“我走了，你怎么回去？”
说话的同时，夜司寰这才松了手，让乔非晚自己站好。
他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到她手里的纸张，捕获了上面的数字。
……看来，不管她之间知不知道，现在，她是知道一些了。
夜司寰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眉眼间平静无波：“回去吗？”
乔非晚的脑子慢半拍，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
“我坐地铁。”她喃喃，想了想，“或者打车也行。”之前她就想好的，把银行里的事办完了，就自己回去。
夜司寰蹙眉，听到她的话，再回头看了看原地一动不动的人。
不肯上他的车？
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去？
夜司寰的语气重新认真起来：“怎么了？”
“就突然这么有钱……太激动……想静一静。”乔非晚回答不上来，只能磕磕巴巴地编，眼里一点兴奋激动的情绪都没有。
“你这叫激动？”夜司寰自然看得出来，明显不信。
“对、对啊，数目太大了……对我来说，最好一个人接受一下……”她心里有一个很大的疑影，可能推翻一切。
她觉得害怕、恐慌，她特别需要理一理。
夜司寰没再追问。
他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事，也知道银行里不会有人欺负她，所以她现在在想的是什么，他无从得知。
帮不上忙，又被她排除在外，这种感觉有点糟糕。
夜司寰忍了，但不免也心中黯然——
还是不够。
他们还是没有真正走近。
“好。”夜司寰答应，试图转身离开，把空间让出来。
也正是他转身的那个瞬间，乔非晚突然伸手，抓住了夜司寰的手。
这完全是乔非晚下意识的动作。
她觉得心里的问题太复杂，她好难理清，整个人都特别无助。再加上面前有人要走，她本能地就伸手拉了。
别走！
别留她一个人处理这些。
“夜司寰，我爸爸的账上有六千万。”乔非晚忍不住说了，“那个芯片，价值千万。目前我接收到的所有的消息，都显示是我爸爸贪财，因为贪心，丢了性命。”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他已经有六千万了！”或者更多，“他为什么还要去偷一千万的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