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病人,就是矫情

秦岑歇了歇,跨过他,坐在床边开始蹬鞋子,他就随意扫了一眼她的小细腿。

九分裤,脚踝露着,她的脚踝处挂着一个链子。

他以前没见过她脚上戴饰品,女孩子果然挺臭美,连脚都不肯放过。

江尽也没多想,侧目而视,盯着窗外的黑夜发着呆。

秦岑在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想到他刚吃过饭,她透了下毛巾,走到病床边,“九叔,洗洗睡吧!”

江尽凝眉一挑,洗洗睡吧?这话她咋说的这么顺口,这么溜?

你有种等我好了,你跟我讲讲试试?

他暗暗腹诽。

秦岑将毛巾朝他递过去,江尽不予理会,他很散漫的闭上了眼,等她伺候。

秦岑傻愣了几秒,才揣摩透他的意思,他手机都能玩,还不能自己洗把脸了?

病人,就是矫情!

秦岑暗嘲,表情有点淡的俯身凑近,将毛巾敷他脸上,一阵揉搓。

毛巾下的江尽,脸色一沉,他握了下拳,牙齿打着架,她就不能对他温柔点?

那是脸,他细皮嫩肉的脸,她就这么使劲搓?

搓完,她撩起他的手,捏吧,擦把两下,指了指他另一只手,以此重复。

她透了三次毛巾,擦脸三次。

全程没说一句话,也没看他一眼。

等她空着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江尽整张脸微红,被她搓的,脸色垮得厉害,嘴角下沉着,脸颊两边有点疼。

秦岑睇着江尽的神色,心漏了半拍,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尽冷冽出声,“关灯!”

他不想看到她那张脸。

她对他一点都不温柔,说是伺候他,洗个脸却这么敷衍?他又没提什么过分要求。

秦岑惧黑,“九叔,要不...开灯睡吧?”她不敢在没有一丝光线的地方待。

“...”

开灯睡?开灯还怎么睡?

他斜眸看向秦岑,她的表情有点别扭,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拧巴。

江尽重复了一句,“关灯!”

秦岑咬了下牙,她没敢与之对抗,违背他。

她呆了半响,搬了椅子,就靠在床边,她捏着电话,将灯关上的瞬间,打开了手机电筒。

房间里漆黑一片,她就不敢了乱看,盯着光线处,找到那把椅子,就挨着床边靠着。

江尽温怒:“灯给我灭了!”

他只是想睁着眼,放松一下情绪,发会呆,可她偏偏对着干。

总要弄点光出来,害的他没敢笑得开。

“九叔...我...”

江尽沉默的一伸手,抓起她的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

房间里终于归于平静,漆黑一片。

他抬起右手垫在脑后,嘴角扬起,笑得放肆,暗夜里,他的情绪波动,起伏跌宕。

秦岑僵了两秒,她闭了眼,浑身颤抖起来,抖得很厉害。

她怕黑,更怕漆黑一片静的可怕的环境。

秦岑坚挺了两秒,伸手在床面上摸索,她知道,他就躺在床上,但她总要抓住点什么,她才能彻底安心。

恐惧越演越烈,她浑身寒颤,毛孔顿开蹙起,只觉毛骨悚然。

“!”

屋外隐约响起一道呼痛声,秦岑浑身惊颤不已。

她不假思索的翻身跪上了床。

他这床挺大,至少有一米五,她刚摸了半天,都没摸着人。

当躺在病床上的江尽突然感觉身旁的床面动静有点大,江尽猛然一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子就贴近了他。

江尽顿时,浑身僵硬。

她单手撑着床面,战战兢兢的俯身,抬手乱摸了一通,就在她摸到他胳膊的时候,他将手臂从脑后抽出,顺势就勾住她的肩头,捏了一下。

秦岑呼吸一顿,她感觉到一个有力的臂弯掐着她的肩。她保持着俯跪在床边的姿势,暗暗松了一口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怕江尽掀她走,强撸的声线有点走音,“九...九叔,我...只是怕黑!”

怕黑?

难怪!

他刚还在想,她这举止异常,投怀送抱究竟是几个意思...

江尽想起来了,他偷偷暗中观察她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家从来都是灯火明亮。

他一开始怀疑她整夜没睡,后来怀疑她家灯有毛病。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她是开着灯睡觉。

江尽沉默着,黑暗里,他歪了下头,额头刚好抵在她的下巴上,他闻到一股冷香。

顿时,就有点心猿意马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软玉怀香吧!

江尽沉思了片刻,就在此刻,他突然就做了个决定。

之前,他打定主意要成全她的幸福,可她一而再的出现,打破他那颗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搅得他心神不宁。

既然她都主动爬上他的床,那就别怪他对她不客气。

黑暗中,他仰起头,呼吸有点不稳,扑在她的脸上。

秦岑浑身一僵,后知后觉的想到两人现在的处境,她就尴尬极了。

他低沉着嗓音,“秦岑!”

他温润的呼吸扑在她的脖颈上,秦岑浑身一颤。

秦岑不自然的昂了下下巴,往后缩了缩脖子,他那只修长有力的臂弯揽过她的后脖梗,反扣在她的肩头,勾住她往下压。

江尽清冽出声,“秦岑!从今往后,你就...”

“九叔,我错了,我滚!”

比起怕黑,她更惧江尽。

秦岑打断了他的话,手撑着床面就欲翻身下床,又怕动作太大把他弄疼,她拱了拱上半身,缓缓往后缩,然后,她就感觉唇碰到了一片柔软..

两人顿时僵住。

秦岑愣了愣,扇了扇睫毛,呼吸一窒。

几秒后,她无比惶恐的紧忙拱起身子,就往后撤。

她刚无意间碰了江尽的唇?

天!

这太骇人,简直要命!

这...

况且,这踏马是她珍藏了二十三年的初吻,初吻啊!就这么...

没了?

恍惚间,秦岑心塞不已,捂着嘴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江尽低嗤:“你完了!”

秦岑早已丧失理智,她壮着胆子大放厥词,哀怨出声,“你又没什么损失!”

江尽磨着牙,“损失?”那牙齿磨的咯吱作响。

他怎么就没损失了?

他损失可大了,损失惨重。

她还敢轻嘲?

多少人想求他多看一眼,他都很吝啬,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尽质疑:“你敢轻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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