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傻白甜vs智多近妖?? 真凶

脏兮兮的男子被洗刷干净, 露出真貌。

他生的唇红齿白,在外也是美男子一枚,只是这姿容在太子和于清浅的映衬下, 显得暗淡无光。

温左对他旁敲侧击许久, 这才来前来禀报。

太子正在为于清浅擦拭另一只手:“交代清楚了?”

“禀殿下, 此子姓高, 字玉书, 年十八,乃附近柳城县尉。”

太子挑眉:“县尉?”

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但这回连于清浅都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县尉乃一县统管治安的大吏, 怎么这副德行?

温左忍不住咧嘴:“那小子还想哄骗属下,说他是普通人, 属下一眼就瞧出不对。”

这时, 高玉书哆嗦着走过来,隔着老远驻足, 瞧见白衣女子娇艳的面庞。

他口齿发颤:“你,你真不是鬼?”

于清浅无言片刻:“真不是。”

她气鼓鼓地看向太子:看, 这人忒没眼光,又说臣女是女鬼。

高玉书直勾勾地看着她,继续追问:“那你为何刚才一下飘出老远,还能在树上漂来晃去?”

且长的这么美, 简直和书上吸人阳气的女鬼一模一样。

太子上前一步,挡住他的目光:“这位兄台,我未婚妻怎可能在树上飘?你怕是平日志怪话本看多了,把臆想当作现实。”

高玉书愣住,随即开始自我怀疑:“臆想?”

于清浅不住点头:“对,郎君定是产生幻觉了。”

太子十分自然, 一脸笃定:“在下韩启文,乃京城镖师,我们都会些拳脚功夫,此次准备前往福州,不料途中遇见贼人欺负兄台。

高兄当真不记得?当时我们和贼人激烈打斗,我未婚妻功夫了得,救了你一命,怎么反被你当作女鬼?”

高玉书张大口,自我怀疑已至臻境。

真是他自己疯了,产生幻觉?

再看于清浅时,他深深内疚:“真是对不住,这位娘子,在下可能被这群人折磨疯了,竟生出这样荒唐的念头……”

他深深叹息:“在下乃柳城县的县尉,上任才几个月,不料去年出门省亲,被一伙土匪捉住,生生关了一年。

哪怕我自爆身份,他们也不信,近日才找到机会出逃。”

太子作揖:“原来是高大人,失敬失敬。”

高玉书摆手:“说来惭愧,在下本该整顿贼寇,给柳城一个太平,谁知自己反被抓走。这次回去定要纠集人马剿匪。”

于清浅想了想:“我们要去福州,需要穿过柳城,正好顺路,不如一起。”

……

前行一整天。未到柳城,天色已晚。

进县城还需要两个时辰,只好在外露宿。

一行人本以为要委身荒野,好在看到一个村庄。

于清浅十分欢喜:“太好了,今晚可借宿一宿。”

好几天没能睡大床了。

村口有几个老人正在闲聊,其中还有一个年轻村夫,离他们最近。

她上前询问:“大哥,我们途径此地,无处歇脚,可否借宿一晚?”

说着她拿出碎银。

不料村夫看了她一眼,顿时被这从未见过的美貌闪花眼,说话都结结巴巴:“当然,当然可以,这位娘子生的真……”

不料下一秒,不远处的一个老人拿起拐杖砸过来:“可以什么可以?!”

他走过来,看了眼大剌剌一群人:“对不住了,俺村不收留外人。”

于清浅疑惑,又拿出几颗碎银,足以让他们在城里的客栈住好几晚:“老人家放心,我们不白住。”

太子的人马也走过来。

高玉书操着一口地道的本地话:“我们明日一早便走,老人家,便通融通融吧。”

这时,其他几个村老陆陆续续围过来,见一群人显贵的模样,面色大变。

“快走吧,再多钱也不行,俺们不让外人进来的。”

“劝你们赶夜路尽快离开,不要在外逗留。”

“就是,后生,听你口音还是本地人,想必也知道举人村的事,正是俺们邻村。”

高玉书顿时惊道:“举人村!那个害死王举人的村子?!”

村老们一听,脸色顿时不好了,语气也没刚才那般温和:“王举人是被小人害的,怎可能被一整个村子害死?”

“走走走,俺村不欢迎你们。”

“滚!”

高玉书被几人推搡,差点摔倒。

这边,于清浅已从电视上看了前因后果,早就尴尬地先退一步。

谁知道这位高大人这么不会说话,不是等着被人打么?

这边,太子看了神人的神色,知道其中必有蹊跷,看到跌跌撞撞而来的高玉书,直接问道:“高大人,举人村是何缘故?”

“哎,”高玉书摆了摆手,“韩兄有所不知,举人村可不是什么美名,也没出过举人,你可知它为何叫举人村?”

“哦?为何?”

高玉书看了不远处的村民一眼,凑近对太子和于清浅小声说:“约莫七八年前吧,那时我还是十岁稚童,略有耳闻。

听闻平州有位少年英才,姓王,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且文章秀逸,名次不低,只等进士及第。

他自幼定了一门娃娃亲,后来他老丈人来我们营州赴任监察御史,两家便没再往来。”

太子:“所以中举后,老丈人觉得此子可塑,年龄也合适,决定履行婚约?”

监察御史虽然只是八品,但权力可不小,专门监察地方官员,连一州刺史都能监督举报,品阶小,只是为了防止他们自我腐败。

这样的人若看不上女儿的娃娃亲对象,自然可以拒绝履约。决定履约,正说明他很看好这个女婿。

“正是。”高玉书点头,“王举人自然乐意,便打算来我们营州拜见老丈人和未婚妻。”

“听说当时老丈人借派了十多个官兵接女婿呢!路过一个村子打算借口水喝,谁知进村后,王举人就在十多个官兵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一旁的温左惊呼:“消失?!大家亲眼看见一个大活人消失?”

于清浅早已看过电视:“……恐怕还是和人分开一会儿的。”

怎么可能众目睽睽下大变活人。

“对,王举人说想欣赏一下村中风景,便一个人闲逛起来,不料才闲逛半盏茶的功夫,大家就找不着人了。官兵搜遍整个村子都没找到,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讲的绘声绘色,见听众都看着他,这才满意地讲下去:“官兵竟然在村外的深山里找到,王举人已是一具尸首!”[1]

士兵们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如此。”于清浅顺口接了句。

高玉书还没说完,闻言惊讶道:“娘子知道?”

“嗯?”于清浅愣了片刻,见大家看着她,“……想必那老丈人审问村里人,定然无人承认。他又有权势,怕是杀了不少有嫌疑的‘凶手’。

所以刚才那些人才不敢让我们进村,隔壁村血淋淋的教训在那儿。”

高玉书不住点头:“是极是极!那个村子也没想到,只是被王举人借口水喝,就死伤二十多个邻居,到现在都没确定真凶。

这件事当时流传甚广,村子也被大家戏称举人村,没想到就在这附近。”

太子看了眼村口戒备的村民:“既然如此,便在外面歇脚。”

他猜测其中还有蹊跷。毕竟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只是一场偶然的凶案,为何这些村民还这么戒备?

不过他也不想深究,毕竟只是过路,明日一早就离开。

眼见天色更暗,该回家休憩了。村口聊天的几个老人便打算回家,留下之前那位年轻村人守夜,盯着于清浅一行人。

突然,山中传来一阵嚎啕大哭,由远及近。

“桂花儿!桂花儿……”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山中跑来一个村夫,他背上背着一个女人。

来不及走的村老围上去:“大牛,你婆娘怎么了?”

“怎么这么晚还在山上?”

这边,于清浅却进入马车,不想再看。

初到这里搜电视时她就已经看到,然而当时事情早已发生。

不远处,大牛哭着将妻子放到地上。

“俺和桂花儿白日去城里买东西,晚上才回来。刚才俺们在山上赶路,俺走在前面,好半天才发现身后没有声音。”

“等俺回头去看,桂花儿早就不见了!俺倒回去找了好久,才在草丛里找到桂花儿的尸首。”

村老围过来看,只见地上的女子被开膛破肚。

几人面色大变,其中一人叫道:“快回去找村长!”

大牛哭喊不已:“不知哪个遭天谴的,把桂花儿的肝挖了啊!”

一个村老拿拐棍狠狠打了他一棍:“谁让你上山的?害了自己的婆娘。”

大牛十分后悔:“平日也没事,俺就是想抄近路,走山路进城快些……”

这边,温左等人被这变故吸引目光。

“挖肝?!多大仇,竟要挖心挖肝泄愤。”

马车上。

于清浅随手拿起一本太子的《道德经》读起来,似乎对窗外发生的事充耳不闻。

然而车外声音清晰可见。

车外,太子看向神情骤变的高玉书:“高大人乃此地县尉,也不管管?”

却见高玉书叹息摇头,说出之前隐瞒的一些事:“不瞒韩兄,之前我提到的那位王举人只说找到尸首。其实……他也是被挖了肝。

他老丈人发了这么大神通都没找到凶手,还牵连不少无辜村民,我一小小县尉,又能如何?”

太子看一眼马车,似是明白了什么。

温左已经问出疑惑:“为何他们都被挖肝?”

高玉书很不自然,不太想跟这些外人讲家乡的丑事,然而犹豫片刻,还是道。

“韩兄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有个习俗,民间不少人信奉稜睁神,用人的肝脏祭之,以求升官发财、祛除百病。”[2]

“要论凶手,这些信徒都是凶手,且整个营州遍地都有,你又能找谁去呢?”

正说着,远处一群村里人举着火把出现。

“大牛,你婆娘被‘那些人’害了?”

“哎,太倒霉了,那群人肯定还在山里,怎么又来俺们村找猎物!”

村长警惕地看看四周:“最近注意生面孔,出门不要一个人,别去山上,免得着了道。”

他有意无意地看向太子一行人。

马车里,于清浅看着书册久久没有翻页。

车外传来嘈杂的议论声,最明显的还是大牛的哭喊声。

“桂花儿,咱就不该抄近路,俺对不起你……”

“喜丫刚出生就没有娘了呜呜呜……”

“没有你俺可怎么活啊!!——”

于清浅放下书,叹了口气。

她走下马车,凑到大牛身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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