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迷途寻亲

书接上章,话说苦娃在去白羊南堰的路上,路途恰遇几位去白羊赶集的姑娘,一路结伴同行来到了白羊街上,姑娘们对苦娃说:‘‘我们到街上了,就不能再陪小弟弟往前走了哦!我们把背的东西卖完了就回去,小弟弟一个人要当心点哟!‘‘苦娃心里不觉涌出一丝孤独寂寞感,心里想:唉!如果我不到我二姐家去,接我二姐来过端午该多好,等姐姐们卖完东西一起结伴就回家了,但是没有办法任务还没完成,苦娃依依不舍离开了赶集的姑娘们,踏上去南堰寻亲的小路。苦娃走出街道小巷一直朝前走,房屋渐渐稀少,路上渐无行人,山间小路越走越冷清,苦娃走着走着,前面是一条三叉路口摆在苦娃面前,一条路向左延伸而去,一条路向右,中间还有一条直走稍宽一点的大路。在苦娃有点模糊的记忆中,记得走到这里要往左走,苦娃想了想在记忆中搜索,那次和娘到小春家去庆三朝,也走过这三叉路口,向左向右向前走确有点模糊,那就先向左走一段路试试吧!

苦娃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周围环境是那样的陌生,一点熟悉的印象就没有,路越来越小两边杂草越来越深,小路弯弯曲曲向山沟里延伸,两边山越来越狭隘,松林越来越茂密,不时有乌鸦在空中盘旋搜巡歇脚的地方,最后降落在山顶树枝上‘‘哇呀!蛙呀!‘‘呼唤着同伴到来,给原本幽静的山沟带来几分恐怖,苦娃向前一望小路向一片乱坟岗延伸而去。苦娃心里‘‘咚咚‘‘!敲起了响鼓,苦娃离乱坟岗越走越近,忽听乱坟岗里传出‘‘呜呜!‘‘两声怪叫,苦娃顿觉背心发凉汗毛直竖,苦娃放眼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这一望吓得苦娃脸色惨白,只见两只大灰狼正用两只前爪,掏拨着乱坟岗里刚埋大约一两天的一座新坟,新坟很小,坟头倒扣着一个竹编撮箕,坟上没有花圈纸伞等新坟必有之物,就知里面埋的是幼小孩童。因为那时医疗条件差,医术水平较低,家家户户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生得多,但生下夭折的也不少,孩童死了掩埋时很简单,用大块尿布包裹装在竹编撮箕里,请同院或叔伯家的大男孩,两个男孩抬撮箕,一个男孩扛锄头,还要一个男孩拿一个大圆镜,自家父母哥哥不能亲自去掩埋孩童,好象是怕孩童附体返回吧!孩童死了不能埋在离家近的地方,要埋在没有人居住的荒山里,坟头不能看见自家院子,如果孩童的坟头能看见自家院子,孩童魂魄晚上回来,跟父母托梦索要新衣新帽纠缠不休。死了的孩童掩埋时,不能给穿新衣帽鞋袜,如果穿了新的就会再次回来投胎,当地俗称:那就是专门回来索要花帽儿的鬼胎,生下是不能存活的,把孩童掩埋好后,要把装孩童的撮箕框在坟头上,拿大圆镜朝坟头反照三下,其意思就是用镜光,把孩童魂魄镇在坟里了,孩童魂魄再也不能出来投胎害人了。这都是当地风俗流传,无法深究其根源。帮忙掩埋孩童的大男孩,都是年轻胆小,又喜欢开玩笑吓唬人,如果正在掩埋时听见头顶有乌鸦叫,或附近有何风吹草动,就会忽然大喊一声:鬼来了或者狼来了。吓得众人争先恐后撒腿就跑,所以孩童掩埋过后被狼和野狗掏出吃掉的多。苦娃看见狼把坟以掏了个大洞,两只狼全神贯注只顾掏坟里的死小孩,一点也没注意到路边还有一个活着的大男孩,苦娃要是被狼发现,性命堪忧。苦娃此时不敢前行也不敢后退,幸好就在苦娃旁边有一篷人多深的豆豉叶(豆豉叶:一种野生植物,叶片由地里长出来,长大叶片有六七寸宽二尺多长,一篷一篷的生长在山里路边都有,当地人做豆豉时,用厚厚一层叶片包着煮熟的黄豆,让黄豆在叶片中长霉发酵。所以叫它豆豉叶),苦娃轻轻钻进豆豉叶里躲藏起来,两眼紧盯着两只狼,不一会狼从坟洞里拖出了死尸,两只狼争抢着吃了起来,不一会就吃光了,剩下少许大骨和碎布片,两只狼才慢悠悠夹着尾巴消失在乱坟岗中。

苦娃躲在豆豉叶里等了好一会儿,见狼再也没有返回来才钻出豆豉叶,苦娃知道自己走错道了,想找一户人家问问,狭沟沟里一户人家也没有,哪里有个人影哦!苦娃只好转身原路返回,苦娃回走好久才回到三叉路口这里,苦娃怕再次走错道,时间太晚了路上断了行人那就遭了。苦娃只好坐在三叉路口,等遇到过路人问准确路线了才敢走。

苦娃坐在三叉路口一块青石板上,好不容易盼到有赶集的人回来了,有俩位姑娘赶集回来到了三叉路口,苦娃连忙起身笑嘻嘻问道:‘‘俩位赶集的小姐姐!请问到南堰怎么走哦!‘‘两位姑娘相互对视后,摇摇头说:‘‘对不起哟小弟弟!我们两个是梅子水的,南堰在哪方都不知道?你等一下后面的人吧!‘‘苦娃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又坐回青石板上。接连问了几个路人都不知道,苦娃心里有点着急了,但没有办法也只好耐心的等,苦娃望着赶集的方向,远远看见有一位老妈妈背着小花背篓,头上裹着白布帕子,身穿蓝布大襟衣服,朝三叉路口走来,苦娃心里想,这下可有希望了,刚才过路的都是岁数不大的年轻人,所以不知道,这位老妈妈这么大年纪肯定知道。苦娃还没等老妈妈走近,远远的就迎了上去,很有礼貌的问道:‘‘老妈妈您赶集回来了呀?请问一下您知道到南堰怎么走吗?‘‘老妈妈上下打量一眼苦娃,脸露惊讶之色问苦娃:‘‘小娃儿!你是从哪里来的哟!还不知道南堰在哪里,你去哪里干啥嘛!‘‘苦娃老老实实答道:‘‘老妈妈!我是从马坪走来的,到南堰去接我二姐去我家过端午,我和娘去过一次,今天我走到这里记不清路了,我二姐家的屋在半山湾湾里,湾湾下面有一条大河,大河对面有一大院子,大院子前面院坝里有两棵大松树,松树上有很多白鹤和白鹤窝。‘‘老妈妈点点头说:‘‘我知道那个地方,但我是梅子水的人,回家不经过那里,我回家往南堰那边去要多走几里地,我给你说怎么走的话,叉路口又多怕你记不清走错,这该怎么办呢?‘‘老妈妈想了想自言自语叹道:‘‘哎!你家大人也真够胆子大的,叫这么小个娃儿走几十里,又不熟悉路,要是走错路了,往狼崽沟乱坟岗那边去了,被狼吃了大人都不知道。小娃儿!我看你怪可怜的,我送你到南堰去了,我再多走几里回家吧!‘‘苦娃闻听感激不尽,连忙跪下给老妈妈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高兴的说:‘‘谢谢老妈妈!还要您多走几里才能到家,来!老妈妈!我帮您背花背篓吧!‘‘说完苦娃接过老妈妈背上的小花背篓,背在自己肩上跟在老妈妈后面前往南堰。

一路上苦娃聊着自己家里的情况,老妈妈听着又是叹息,有时还赞扬苦娃兄弟们有孝心。老妈妈关心的问苦娃:‘‘小娃儿!前面翻过这个山坳就是南堰河了,你走了几十里地也饿了吧!我小花背篓里有米粑粑,我在街上随便买回去给孙子吃的,来我给你拿几个你吃哈!‘‘老妈妈说完,转身要从苦娃背着的背篓里拿米粑粑。苦娃连忙阻止老妈妈撒谎说:‘‘老妈妈!我不饿,我经过白羊街上时买来吃了,肚里还是饱饱的吃不下。‘‘老妈妈信以为真,就没给苦娃拿米粑粑,苦娃在老妈妈没提起米粑粑时,还不觉得饿,现在提到米粑粑口里涌出了清口水,肚里也不听使唤的悄悄‘‘咕噜!咕噜!‘‘直叫唤,苦娃往旁边左看右看,看到一口凉水井,对老妈妈说:‘‘老妈妈!您看那里有一口凉水井您口渴不渴哟!我有点口渴了,喝口水再走吧!‘‘老妈妈点头同意说道:‘‘我不渴,小娃儿你去喝水吧!‘‘老妈妈坐下休息,苦娃跑到井边用双手捧着清凉的泉水,喝了几捧肚里听话不叫喊了,苦娃感到心里舒服多了,两人继续赶路,翻过山坳苦娃放眼远望,果然看见了大院子和两棵大松树,好多好多的白鹤站在松树枝上,远看就象两棵大松树枝,开出一朵朵白色花朵好看极了。走完山坳下坡路就到了南堰河,两人来到河岸桥边,老妈妈对苦娃说:‘‘小娃儿!你二姐家可能就在附近了,你不过河朝那个有白鹤的大院子那里走,到了这里就好问你二姐家了,我过桥要往那条路回家了‘‘老妈妈说完,用手指了指河对面一条大路说,苦娃把背篓递给老妈妈,两老少依依不舍而别!

苦娃站在原地望着老妈妈的背影,等老妈妈走了好远好远,直到老妈妈的背影转了弯,被山遮住了两眼再也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的沿着河岸大路,朝有两棵大松树的大院子走去。不一会苦娃就到了大院子对面,苦娃记得二姐家就在大院子对面,这个小湾湾里,果然湾湾里有一户人家,有四五间土墙瓦房子,于是,苦娃站在大路上朝湾湾里大声喊道:‘‘二姐!二姐!‘‘有一条大花狗听见喊声,站在屋檐的阶沿上,望着苦娃‘‘汪汪!汪汪汪!‘‘叫了几声,屋里走出一少妇朝河岸上的苦娃望了望,转身又回到屋里去了,苦娃连着喊了几声再没有人出来。大花狗也不叫了回到了屋里。苦娃心里想,是不是我把方向搞错了哦!南堰河两边相同的叉湾湾多,苦娃转身沿着河往下走,走到离河边有一户近的人家,有位妇人端着饭碗坐在屋外阶沿上吃饭。苦娃喊了一声:‘‘那位吃饭的大姐姐!你知道我二姐家住哪里吗?‘‘那吃饭的妇人看了一眼苦娃,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你这娃儿真有意思!你不说你二姐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晓得哪个是你二姐哟!你晓得你二姐叫什么名字吗?‘‘苦娃这才恍然大悟,是啊!我不说名字不喊名字谁知道,我喊的二姐是谁哟!苦娃连忙补充说:‘‘我二姐叫杨秀绢!‘‘吃饭妇人笑道:‘‘哦!你二姐原来就是我秀绢妹子哟!‘‘说完用手朝苦娃原来喊二姐站那个地方一指,说道:‘‘就是那个湾湾里面那家,我看你好象从那里下来的哟!‘‘苦娃又来到原来站的地方,朝湾湾里大声喊,这次喊不光是喊二姐了,前面加了二个字大声喊道:‘‘秀绢二姐!秀绢二姐!‘‘大花狗听到苦娃喊声,又从屋里跑出来朝着苦娃‘‘汪汪!‘‘叫唤,屋里走出一位高高大大的老头,朝苦娃说道:‘‘你是哪个小娃儿哦!快进屋来嘛!‘‘说完下阶沿朝河边走来。苦娃认出是秀绢的父亲,立即喊道:‘‘亲爷!我是苦娃!‘‘秀绢父亲走近了才认出来,说道:‘‘哎哟!你是耀武的小弟弟苦娃,谁和你一起来的哟!不会是你一个人吧!刚才你在这里喊,你嫂子出来看了一下进屋说,有个小娃儿朝着我家喊二姐,还以为是附近哪家姑娘到山上打柴,她弟弟喊她回家吃午饭呢!喊几声没听到答应就走了,不知道是你在喊我家秀绢哦!‘‘苦娃跟着秀绢父亲进了屋,还没等苦娃坐下,大花狗跑到苦娃身边,苦娃正要躲避。秀绢父亲连忙嘱咐苦娃道:‘‘苦娃!你莫动它不会咬你,它把你浑身嗅到之后就算了,只要是生人来我家它都是这样。‘‘苦娃这才放心坐下,让大花狗把全身闻了过后,摇着尾巴才走开。

苦娃在秀绢家吃了午饭,秀绢在大队学校没回家,下午秀绢嫂子把苦娃带到学校,秀绢见了苦娃,苦娃拉着秀绢的手高兴的说:‘‘二姐!我娘叫我来接你明天到我们那里去过端午,我明天回去就有伴了哦!‘‘秀绢笑着点点头,对苦娃说:‘‘苦娃!你看那边操场上有好多同学打篮球,你去看他们打篮球吧!我有几句话跟嫂子说一下。‘‘苦娃知道二姐想对嫂子说的话,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点点头知趣的去看打篮球了。

秀绢对嫂子说:‘‘苦娃这么远来,让他在我家住两晚上歇歇脚,后天白羊赶集你们把他带到街上,他一个人上了公路就回去了。‘‘嫂子劝秀绢道:‘‘苦娃这么远来,我看你还是向学校请个假,明天还是随苦娃去一趟吧!‘‘秀绢摇摇头说:‘‘学校请不了假也是个原因,再就是耀武不在家我去也没意思,苦娃娘身体又不好,耀武的大嫂又有奶娃,还要上集体干活,我去了反而给她们增加麻烦。‘‘秀绢嫂子听后笑趣道:‘‘哟!我这妹子还没过门就处处为婆家着想,真是难得哦!耀武这小子能被我家妹子看上,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份哟!‘‘

苦娃在秀绢家住了两晚上,苦娃到秀绢家接秀绢过端午,结果是人没接走,自己反而在秀绢家过了端午才走。

夕阳漫漫坠入西山,一抹晚霞映照着飘浮在天空中那一层薄雾,薄雾渐渐变成金黄色一层层鱼鳞般波纹,绚丽多彩。有一句俗语:晚霞映照鱼肚斑,明天亲家好翻齐跃山,就是预示着明天又是好晴天。大好晴天好翻山越岭。‘‘苦娃!桂芬你们在哪里?太阳靠山了!快来赶牛回家哟!‘‘耀坤,周英,郭娃见太阳落坡了,停止了抓小石子游戏,耀坤两手掌做成喇叭,放在嘴上朝山下大声喊。‘‘耀坤哥!你喊那么大声干嘛!你们快下来,岩边这里吊着有个野蜂堡。‘‘苦娃在离耀坤不远的地方回答。

耀坤,郭娃,周英三人连忙下山来到苦娃桂芬身边,郭娃迫不及待的问苦娃:‘‘蜂堡在哪里!蜂堡在哪里哟!我们拿草来把它烧掉。‘‘苦娃带耀坤四人来到老鹰岩下半圆石洞里,向头顶一指,果然有个小鼎罐大小的蜂堡挂在头顶岩石上,有牛屎蜂嗡嗡叫着飞进飞出,蜂堡蜜蜂用牛屎制作,所以人们称为牛屎蜂,牛屎蜂毒大喜欢扎人,人被牛屎蜂扎了,扎的地方立即就会红肿起来。耀坤望着蜂堡说:‘‘你们看,我们只有几天没来这里,牛屎蜂就把我们地盘占了,你们说该怎么办?‘‘大家不约而同答道:‘‘把它彻底烧掉以绝后患!‘‘烧蜂堡,掏雀窝,摘野果都是放牛娃的特长,放牛娃们赶紧把牛赶回晒屋牛圈关好,耀坤苦娃一人扛一笼干稻草,郭娃回家扛一根长竹杆,放牛娃身上随时都备有火柴。趁夜幕刚刚降临又回到老鹰岩石洞里,烧蜂堡时间选择最好是晚上,蜜蜂都归巢了,白天大部分蜜蜂都出去干活了,烧不干净。郭娃放下竹杆,耀坤苦娃再把干稻草捆在竹杆上,桂芬周英两人脱下上衣,给耀坤苦娃蒙在头上,桂芬,郭娃,周英躲在洞外。耀坤苦娃用火柴点燃稻草,两人举着竹竿用火把蜂堡烧了,蜂堡本是干牛粪制作而成易燃,烘的一声点着马上成为一团火球掉了下来,烧得里面蜜蜂啪啪着响,放牛娃们都拍手称快,耀坤苦娃取下头上的衣服,还给桂芬周英,桂芬周英穿好衣服,大家正准备得胜返回,忽然,桂芬:‘‘哎哟!‘‘一声昏倒在地。欲知后事,请接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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