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去的决心

“竟然可以把飞刀扔得这么准,这女人之前该不会是混马戏团的吧,”曹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刺穿壁虎的匕首,沉思了片刻,喃喃道,“原来你说的血畸特质指的就是这种精准的投掷能力,的确很厉害。”

陈玉兔此时的眼睛从红色恢复成了褐色,她走向曹殷,将插在门上的匕首拔了出来,道:“投掷能力只是我以前刻苦锻炼出来的,我的血畸特质是另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已经超越人类的认知范围了。”

曹殷趁机瞥了一眼陈玉兔的秀色,不以为然地笑道:“有这么夸张吗?我看这只是单纯的杂耍伎俩而已,我以前在电视节目可见过不少,虽然很惊叹,不过也算不上什么超能力。”

陈玉兔见曹殷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根本就没有看对地方,我说了精准投掷根本不是重点!”

李冶华道:“兄弟,关键不在于她投掷飞刀的精准度,而在于她能够投中视野之外的东西,杂技表演可做不到这种程度,小玉能够在很远的距离外感知到生命体的存在,类似于热辐射感应,不管你信不信,小玉哎,你刚才用飞刀扎到啥了?”

“一条四脚蛇而已,这房间该打扫下了,好歹也是你的卧室,能不能别这么邋遢,”陈玉兔望了望墙角的天花板,嫌恶地瞥了李冶华一眼,道,“蜘蛛网都tm挂了好几层。”

“咳咳,你让我一个盲人打扫房间,这也太强人所难了。”李冶华晃了晃脑袋说道。

曹殷想到陈玉兔刚才是背着门扔的飞刀,而壁虎是藏在课程表的下方,用一般的方法是无法看见的,于是点点头道:“难怪你把这种能力叫做赤练蛇眼,原来是指这种超越肉眼视觉的感知能力,如果不是魔术表演的话的确很匪夷所思。”

“我才没有表演魔术的爱好,”陈玉兔把飞刀收进口袋,没好气地说,“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可不是故弄玄虚的神婆。”

曹殷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看向李冶华,道:“你现在失去了视觉,要是能够用热辐射来感应四周物体的话岂不是很棒。”

李冶华点头微笑,道:“我很早就有这种想法了,真是遗憾,血畸特质的能力并不能随意分享,不过现在我也很满足,因为小玉就是我最明亮的眼睛,而我是她最可靠的臂膀。”

陈玉兔咬牙切齿道:“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肉麻的话,我发誓我一定会毙了你。”

曹殷道:“李大哥,你也是拥有‘血畸特质’的辐射感染者吗。”

李冶华这时却笑而不语,仿佛是在有意隐瞒,曹殷忽然想到,李冶华扔垃圾那么准,实在不像是盲人能够做到的,也许这跟他的血畸特质有一定的联系,拥有某种超越视觉的感知能力。

陈玉兔道:“好了,既然曹小哥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碍,我们现在就去七楼瞧瞧吧。”

“去七楼做什么,这里是几楼?”

“这里是十四楼,是部分幸存者的休息区,七楼则是训练区,”陈玉兔道,“我们营救你当然不是为了平添一份资源消耗,既然你是拥有血畸特质的人,如果想在这里生存,就必须要通过试练才行。”

“试练?”曹殷摆了摆手,道,“我可没说过我打算留在这里,这学校又没法念书了,不过还是多谢你们的这一餐,我现在得回家了。”

陈玉兔和李冶华惊愕地对视了一下,陈玉兔提高话音道:“喂,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呐,吃人的丧尸一波接一波的啊!”

“我知道,不过我大致了解丧尸的习性,”曹殷道,“这些家伙行动缓慢,只要小心地避开,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而且我必须要尽快回家找到妹妹才行。”

“兄弟,你胆子挺肥啊,”李冶华抱拳道,“我们这里除了隔壁那货,没几个敢一个人随便横穿楼下的街区,你不要以为那些丧尸都反应迟钝,还有很多丧尸的身体机能不比活人差多少。”

“我会小心地避开他们,而且就算惊动了它们我也会马上跑掉,我心肺能力没问题,”曹殷此时已经准备动身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说楼下已经被堵住了,那你们平时怎么出去的?”

“二楼的地板上预留了一个狭窄的出入口,足够四五人同时通过,”陈玉兔叹了口气,道,“看样子你已经下定决心了,真不打算留下?这里可比你家要安全多了,毕竟人多力量大,而且还有很多物资和武器。”

“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真的得先回家找到妹妹才行,”曹殷道,“对了李大哥,你说隔壁那货是什么人,听你的口气好像他很厉害?”

“嗯,她是我们这栋楼最能砍丧尸的人,人称丧尸切割机,嘿嘿,”李冶华道,“我看我还是送佛送到西,干脆把你护送到家好了,如果你后面改变了心意,也可以过来找我们。”

“不合适吧,我看还是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曹殷道,“毕竟外面这么危险,我也不愿意你们的人再为我赴险。”

“嗯?”陈玉兔此时看向李冶华,一副很不解的样子。

“小玉,你先把这位兄弟送到二楼出口处,我去跟小林讲一下,她应该会同意的。”李冶华道。

“随你便吧,曹小哥,你跟我来。”陈玉兔率先打开房门出去。

曹殷看了一眼李冶华,他站在床边,表情很平静,不过曹殷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家伙心里在酝酿着什么主意,但是应该不会是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

就算决定不留在这里,对于他们来讲也不是什么大损失,因为自己并没有展现出“血畸特质”,所以对他们而言,自己的价值并不大,而且就算离开也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

在陈玉兔的带领下,曹殷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这里有不少手持枪械、上身赤裸的肌肉猛男,有的在聊天打牌,有的在把玩枪械刀具,个个眼神凌厉,言行彪悍,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猛士。

曹殷很好奇,那个叫李冶华的瞎子是怎么成为这群人的首领的,他看上去并没有那种足以服众的气魄和能力。

这群肌肉男是在把守唯一通往外界的门,那道门在走廊的尽头,二楼大厅内。大厅的地板凿开了一个大洞,长宽估计有一米左右,边缘部分还延伸出不少已经生锈的钢筋。

陈玉兔把曹殷领到了二楼大厅,周围的猛男都渐渐围了过来,此时曹殷感受到了各种不友善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但是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地板上开的大洞跟一楼的地面至少有十米多,直接跳下去腿都得摔断。

“小玉,这家伙刚来就要走啊,我们花了这么多心思营救他,就让他这么跑了?”

“呵呵,话不要说太早,这家伙能出这个门我都服气!”

“哼,非得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吗,就算出去了不也是落得被丧尸当成午后茶点的下场。”

“千万别死在我们的地盘,血腥味又招苍蝇又招丧尸,啧啧。”

陈玉兔高声道:“这是李冶华的意思,你们有意见就找他去。”

这时,大厅内又进来一人,大家看到这人进来后,刚才那些戏谑的表情都消失了,不但全员噤声,而且还自觉地向两侧退避,为她留出了前进的空间。

曹殷回过身去,看见来人是个身材娇小、模样清秀的妹子,个头还不到曹殷的肩膀,穿着米色针织衫和深蓝色的低腰牛仔裤,乌黑的头发刚刚垂到肩膀,纤细的后腰上别着两柄闪着寒芒的斧子,这与她可清纯可人的外表极不协调。

“小林,你这么快就下来了,李冶华都跟你说好了?”陈玉兔迎上前去,回头道,“小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林墨,她负责把你护送回家。”

曹殷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道:“是……是吗,她就是你们这里最能砍丧尸的人?”

“小哥你可别以貌取人,在这里的臭男人没一个能干得过她,都是悲催的手下败将。”陈玉兔笑道。

林墨瞅了一眼曹殷,然后用手指了一下他,冷冷道:“你跟我来。”

林墨说罢,便径直朝着地板上的大洞走去,然后轻身一跃,毫不犹豫地从大洞跳到了一楼,曹殷只听到了很轻的一声响,那是林墨落地的声音。

曹殷在大洞的边上向下看去,站在一楼的林墨毫发无损,正抬着头凝视着自己,漂亮的眸子如同潜藏在密林深处的湖泊,微微闪动的波光氤氲着幽静而神秘的气息。

这个妹子在等自己跳下来,曹殷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那群猛男,弱弱地问道:“你们……都是这么下去的?”

其中一位猛男道:“怎么可能,这里也就林墨敢这么跳,其他敢这么跳的腿上都还打着石膏躺在床上呢。”

陈玉兔从大厅的角落拿起一根缆绳,上面有一个带着把手的装置,她道:“这个离心限速器可以让人匀速下滑,我们平时用它来降落到地面。”

“那你们怎么从一楼上来?”

“当然是攀爬上来了,如果实在爬不动,就让这群莽汉帮忙拉上来,”陈玉兔将一个滑轮固定在大洞的边沿,然后将缆绳放在滑轮的卡槽上,缆绳放好后回头对曹殷道:“你现在可以滑下去了,如果这都不敢,那你还是别去找你妹了。”

“呃,我还没胆小到这种地步。”曹殷说着便双手握住缆绳的降落装置,从大洞缓缓地滑落下去,到达一楼后,陈玉兔和几个大汉从洞口探出头来,带着嘲讽的口气对曹殷道:“小哥一路顺风,要是中途遇到丧尸犯怂了,随时可以回来,。”

曹殷向来不喜欢跟人抬杠,所以只是谦和地笑了笑,况且外面的街道充满了危险的丧尸群,内心还真的有点打退堂鼓的念头,但是想到曹枢敏的安危还没亲眼确认,这种念头很快就被打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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