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深夜，老头儿已经睡下，余悦也没有吵醒他，只是默默把桌上的碗碟收拾了。
第二天一早他骑上小电驴匆匆赶去学校，一路上他时速40功力，竟感觉到久违的风驰电掣，要知道几天前这小电驴可是充电两小时，通行五分钟的。
四月底的南江，气温逐渐炎热起来，周日是没课的，不过余悦要在图书馆兼职。
“您好，请问是余悦先生吗？”
听筒里传来好听的女声，要不是上面显示【南江市第一人民医院】，余悦差点就当诈骗电话给挂了。
医院的电话还是让他略感紧张，“我是，您是哪位？”
“余先生，这边是南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神经科，您的父亲余维安刚刚晕倒了，现在在我院住院，您父亲的病情有些棘手，我们主治医生想请您过来详谈，请问您……”
“我马上到。”对方还未说完，余悦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几乎是低吼出四个字的。
余悦向值日老师说明情况立马冲出图书馆。
虽然他一直习惯独来独往，但前世无父无母的他来说，余维安的存在让他感到安心，至少他有了根。
余维安对他不算特别好，但也不差，只是抠门，还喜欢背着自己偷开小灶，比如昨晚就偷偷叫了一只烤鸡，还吃的一点不剩。
不知道是原主的记忆作怪还是他的情感作怪，他只希望余维安好好的，这辈子他会努力挣钱给余维安养老送终。
他一路狂奔到停车场，骑上小电驴奋力向医院赶去，谁知才走几分钟居然没有电了！！！
余悦抿嘴看了一眼小电驴，居然没电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踩着踏板艰难地向医院奔去。
余悦在住院部一楼的护士站成功找到余维安的病床。
顾不上护士小姐姐对他投递的秋波，也无暇顾及旁边女生的娇羞，他只想知道余维安怎么样了。
“老头，你怎么样？”
谁知他火急火燎地赶到病房，余维安居然在跟隔壁床的大爷下棋，两人杀的不亦乐乎。
“臭小子，你不上课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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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维安嫌弃地看一眼毛毛躁躁的儿子，就这混小子刚刚那么一喊，害他下错棋。
余悦翻白眼，“今天星期天你不知道吗？”
“哦，是哦。”余维安拿起手中的棋，一时不知道下哪里。
“大爷，这老头可是出了名的悔棋将军，您确定要跟他下？”
余悦话音刚落，余维安已经找到落棋点，他“嘿”了一句，就被大爷包抄赢了去。
大爷笑呵呵地看着余悦和余维安，“没关系，我从不怕别人悔棋。”
余维安一下子没了兴致，气鼓鼓地回了病床，仿佛别人欠了他100万。
余悦没好气看着这个老小孩。
别人住院期期艾艾，这老头倒好，还有闲情逸致下棋。
敢情他不是在住院，而是在逛公园？
“医生说你晕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悦知道余维安就是这样，成天嘻嘻哈哈好似没心没肺一样，实则心里装着很多事，结合这些年原主的记忆，他越觉得余维安不像表面看来的云淡风轻。
否则脸上的皱纹怎会像爆裂开的麻袋，越来越多呢？
“我能有什么事？你应该先管管你自己，你看看你这一身的臭汗，等下医院的小姑娘都被你熏晕了。”苏维安坐回病床上，嫌弃地做出掩鼻状。
“还不是拜你所赐？”余悦瞄了一眼老头，双手交叉在胸前，“说吧，这电瓶怎么回事？”
余维安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余悦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老头肯定又充当中间商赚差价了，可这也赚得有点夸张了吧？
追问之下才知道老头去废旧站花十块钱买了个别人换下的！
十块钱！！！
“你可以打开看看，就是你说的那个牌子。”余维安认怂地躺下，把被子一盖，“臭小子，你来了正好，去跟医生说说，现在就让我出院，别净整些高深莫测的词来唬人。”
“想骗我的钱，没那么容易！”
余悦扶额，“你先把十块钱的事说一下。”
余维安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推着余悦往医生办公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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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悦无奈，心里默念“原主亲爹，亲的爹”，他进了医生办公室，一回头，余维安趴在门口狗狗祟祟。
再下一秒，余维安就被护士阿姨架回病房了，说起来还是余维安长得过分好看，快五十岁了还保养得当，身材皮肤都很好，余悦早就发现护士阿姨瞄他老头很久了。
余悦说明来意，医生叹息一声，“余先生，你爸脑子有些问题。”
余悦一愣，才住院几个小时，这就瞒不住了？
“是是是，他这个人就是个憨憨，脑子缺根筋。”余悦忙点头，毕竟老头做事乖张，只要他想，哪里都是舞台。
医生扶着滑下去的眼镜，一声不吭地打开观灯片，指着某一处说，“你爸是这里有问题，疑似长了颗瘤子。”
余悦看出这是脑ct。
他心下一惊，这不可能吧？不是那个脑子有问题？
“余先生，这也只是我们初步诊断的结果，具体的还要深入检查。”
医生后面讲得内容余悦听得浑浑噩噩天旋地转，世界顷刻之间就要土崩瓦解一样。
他走出办公室前问，“医生，这个病如果是真的要多少钱来治？”
“手术费用大概是五六万，后期还有药物和化疗，你至少要准备个三四十万。”具体结果还没有出来，医生也只能给个大概费用。
余悦知道，要想彻底好起来，三四十万肯定是不够的。
“怎么样？医生说什么时候出院啊？”余维安一看到苏木，立马从床上跳下来，嘴里还啃着着隔壁大爷送的苹果。
尽管余悦在门口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可是看到余维安老小孩的模样还是觉得有些残忍。
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医生说你脑子有问题。”
余维安：……
“可能是长了颗瘤子。”
余维安弱弱的问，“要很多钱吗？”
苏木点点头，并用手指比个“4”。
余维安拍拍胸脯，开心地啃了口苹果，“看来也不是很贵，放心，我有医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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