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蛮牛大阵

空气中传来破空呼啸,绿、白、红三面“刑”字旗按照前后顺序落地,其中“绿”字旗帜在最前端,与风池同列的修士的仅隔一丈之距;“白”字旗居中,落在内门弟子身后;“红”字旗居末,就在两位刑堂执事脚边。

大概这三面旗帜代表着特殊意义,某些知晓旗帜含义的修士神情一变,亦有人嘴唇蠕动,似乎在无声谩骂着什么。

其中一名刑堂执事朗声说道:“这三面旗帜是什么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在此重申一遍,绿旗代表安全,白旗代表警戒,红旗代表临阵脱逃,所以,无论前面有什么,离红旗越远越好,凡是接近此旗者,皆以叛逃论处,我等承老祖法旨,持宗门之规矩,履行刑之职!”

话音落处,现场鸦雀无声,一股无形的压迫之力笼罩众人心头。

风池打整精神,开始全神贯注瞪着逐渐回缩的闪电,就在那白光交织之处,一个偌大的缺口隐约出现,并伴有连绵的兽吼之声。

战斗即将开始,只可向前,不可后退,但那些兽吼是什么,没有谁知道,心脏在心腔中“砰砰”跳动,一场血腥的碰撞即将开始!

“我们这么多人,应该……应该能顶住吧?”玉娇早早放出了风池所赠的上阶防御护盾,这面盾牌在法力的驱使下,涨大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给覆盖在里面,只透过花瓣间隙露出其红扑扑的脸蛋来,因过于紧张,她圆圆的鼻尖渗出了细密汗珠,眼瞳里满是忐忑之意。

“仙姑但可放心,有王某在,定要护得仙姑安全。”王阊说道,他把玉娇安排在自己身后,其目的还真存了护卫玉娇安全的意图。在他身前,则是余秋燕了,她手中扣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分水刺,至于其拿手绝活“九鬼离魂功”,在混战中还真不适合施展。

“有王师兄在,我原是不怕的……”玉娇话虽如此说,可其神情明显言不由衷。

“再说了,有秋燕仙子为队长,以她的本事,什么妖魔鬼怪还不是手到擒来?”王阊捋着下颌的三缕长须,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哼,这顶高帽你留着自己戴,妾身只要发现顶不住,绝对不会硬拼,你们自求多福吧。”余秋燕没好声气,她好像对玉娇颇有成见,一是在风池分发法器时结下了梁子,二是对玉娇不思进取、动不动求助于人感觉不齿。

王阊固然在人前一副“直肠子”的做派,可也要看是对谁,对于余秋燕不假辞色的做派,他混不在意,反而哑然失笑道,“咱们队伍里还有刘猎户呢,这两年来法力愈加精进了,极擅远攻,绝不会让玉娇仙姑你涉险的……”

“看情况吧,我还有一个男人要照顾。”刘猎户长得五大三粗,在说此话的同时,还刻意回头瞄了身后的张伦一眼。

“刘兄,你看我干什么?”张伦被对方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你小子斯文呗,老子读书少,一向喜欢看秀才迈着方步慢腾腾走路的样子。”刘猎户一本正经的说道。

但张伦显然无法承受这样肉麻的恭维,往后挪开了两步,道:“粗人,离我远点。”

余秋燕和刘猎户言语中的意思,若真遇到麻烦,玉娇是指望不上这两人了,唯一的倚靠便是王阊,所以她下意识的往王阊身后又靠近了一些,几乎被对方清癯的背影整个遮蔽了。王阊自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笑容堆了满脸,不过,面对遥遥山下雷电激闪之处,他不敢托大,一拍储物袋,那柄样式极为夸张的鳄嘴大剪浮现在了手中。为了准备这一次的幽闭之门之行,他特意请人对自己最趁手的法器添加材料后进行了精炼,正好在玉娇面前展示一番,以显自己本事。

只是,随着那道粗大的闪电断崖般急剧下坠,并最终消失在地下深处后,王阊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

前方一片迷蒙,山体之上那道笔直的豁口如蛮荒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般,迷雾中显现出一抹血红与炽热。紧接着,兽吼此起彼伏,嘈杂莫名,而更令人心旌摇曳的是那片迷雾在急速蔓延,并伴以低沉且压抑的隆隆声响,大地在震颤。不多时,地面抖动的愈加厉害,双足踩在僵硬的地面却如在大泽中泛舟一般,左右摇晃。放眼望去,整个山道之口,密密麻麻的,被一大群头生双角、境界在天选中阶至上阶的蛮牛充斥。这种地底生物体型庞大,脊背有两人高,浑身皮厚肉糙,双角锋利,双目赤红,看起来与黄牛有些相似,但嘴巴颌骨的裂开延伸至耳部,满口獠牙,四足为爪,爪子如铁刃,乍看之下极为勇猛。

如此成群结队的蛮牛以这般密集的分布直冲上来,一众修士无不心中震颤,哪怕是风池一向胆大,亦不免眼皮狂跳不止。

毫无疑问,此种蛮牛必然身具奇力,若只是蛮力倒也罢了,其爪其双角其大嘴皆是攻击利器,仅从体型判断亦很难被一击而毙,就算杀了排前的一头,其身体急速向前的惯性外加上后面浩浩荡荡的蛮牛大军,谁敢说自己的血肉之躯能在这样铺天盖地的连续冲击中挺住多久?而只要稍有疏忽,必然被蛮牛的利爪撕碎,复被践踏成肉泥的结局。

如果,众修士和蛮牛群处在同一个平面尚好,只能看到前方为数不多的几头,诸修恰恰位于山坡之上,放眼望去目光延伸很远,只知道这一庞然种群如蚂蚁般连续不断从缺口中冒出,连边际都看不到,对诸修内心的冲击无以复加,虽然诸修人数有上千人,可面对如此浩荡的异兽,不由心中泛起难以匹敌的气馁之意,若非那绿白红三面旗帜的警示与禁止作用,保不齐已经有修士拔腿而逃。

“三弟,我们怕是要撂在这里了。”冷汗,一滴滴从赵冲鬓角落下,他历经不少大阵仗,还是头一回感受到乱军中的这种无可抵抗的压迫。他固然早早排练了阵法,那是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面对如此浩荡的蛮牛冲击,战阵再精妙,也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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