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汪孟回京

皇帝的诏令再三催促,汪孟终于准备启程回京。

平石县的官吏百姓沿街相送,这是他为官任上的第一站,还是有很多未尽之事挂心,离别之际,甚至有些不舍。但他明白,只有回到皇帝身边才能实现他的抱负。

他邀请吕规和自己同乘马车,一路上二人回想着平石县经历的一切。

汪孟突然对他说“此前我进大牢,是你请陛下亲临救我,也算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了。”说完他拍拍吕规的肩膀再次感谢。

“先生您过奖了,还是陛下器重先生,听到你出事就立刻出发了。”吕规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汪孟笑了笑说“让你跟着我当真是委屈你了。”他自然是知道皇帝与吕规,绝不是一般君臣关系。

吕规连忙摆摆手道“不不不,可别这么说,能跟随先生左右也是在下的荣幸,不过恕我直言,先生以后脾气是不是可以稍微改改。”说完嘿嘿一笑。

汪孟收起笑容,明白他在说什么,马上要进京,朝中之人更加复杂。轻叹一声:“不碍事,我问心无愧,只要陛下信我就行。”吕规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不免又担忧了起来。

等到了京城,已是傍晚时分后。没有太阳的天气总是令人压抑。下了车,汪孟惊讶得发现自己的小院被封住了,隔壁的晋王府变成了丞相府。

吕规也纳闷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与汪孟二人面面相觑,充满疑惑,此时,见大门打开了。

好几个仆人出来迎接,领头的干练男子道:“小的王贵,这些都是府中仆人,小的们快参见丞相,欢迎丞相回府。”说着见两个丫鬟扶着老母亲出来。

这场面,差点把汪孟吓昏过去,吕规在一旁还打趣道:“请吧,丞相大人。”说完自己偷偷低头笑了起来。

汪孟上前几步跪地叩拜了母亲,直接将母亲请上了马车,然后又将妻儿也塞了进去。嘱咐他们万不可下马车一步。老母妻儿不知所措,但按他说的,乖乖坐在车内等候。

随后汪孟拉着吕规,策马而去,火速赶往皇宫。

蒲简此刻与邓凌等大臣商议国事,见门外传汪孟吕规求见。皇帝留下邓凌,命其他人退了下去。

二人进去行了叩拜大礼,蒲简看他们风尘仆仆想必是刚到京城,高兴地问:“快快请起,两位爱卿如此匆忙,有事要奏?”

吕规起身站到邓凌旁边,回头一看汪孟还跪着。

蒲简站起来,走下台阶想要扶起他,但是被拒绝了。蒲简有所不解,大声问“中书侍郎这是怎么了?有事直说。”

终于,汪孟说陛下答应他的请求才肯起来。蒲简心想又拿这招逼自己,可无奈之下他还是先答应了下来。

汪孟再三叩首说道:“陛下,臣本一介书生,穷困潦倒,有幸被陛下器重,能为陛下效力,已三生之幸,感激涕零。眼下大业未成,臣绝非享乐之人,请陛下收回丞相府,赐还原来小院即刻。”铿锵有力的言辞,严肃的表情,足见他是认真的。

邓凌见蒲简没有应答,上前弯腰说“汪大人,汪先生!丞相开府,这是国事,非你个人意愿可以左右。就不要为难陛下了。”

汪孟不为所动,直言“无功不受禄,此时住进去真是心中有愧。邓大人不用劝我。”

蒲简望着他坚定的目光,由起初的想笑到敬佩其胆力见识,一旁的邓凌和吕规也被汪孟所言深深打动,但仍然觉得他没有必要对此执着。

几番规劝后,蒲简还是依了汪孟的意愿,弯腰扶起他说:“既然如此,朕就不难为你了,不过这下问题可就难办了。原来的小院已经封住了。”蒲简故意再次试探,内心还是希望他按规矩行事。

一旁的另外两人憋住不笑等着看好戏。

不料汪孟说“恢复原貌也未尝不可。”皇帝也是忍不住了,转过身笑着对吕规命令道:“这个差事就交给你了,朕相信你会办好的,记得要按照好先生的家人。”

吕规张开的嘴半晌没有说出话,蒲简继续补充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墙砸了,对了记得找个结实点的门。”说完转身走上台阶坐了下来。

终于明白这不是在开玩笑,吕规也认真得说“行倒是行,最快也要两三日才行。”

不曾想汪孟开口:拜托吕将军安置好汪某的家人,在下就先借宿陛下这里了。”吕规瞪大眼睛,盯着汪孟,似乎再问:“你没开玩笑吧?!”

没等皇帝开口,邓凌笑成褶子的眼角迅速舒展,一脸严肃得走过去说朝臣按理是不能留宿皇宫的,这个要求可有点过分了。

汪孟不理会他,打开地上一个箱子,指着里面的书本说:“陛下可还记得为何晚回京嘛?臣是考察了周围其他县,将所见所闻归纳总结,梳理策论和治国举措。须要尽快与陛下商议,北昭子民可等不起。”

说完当着蒲简的面就开始整理东西。

蒲简果然动了心,露出欣慰的笑容,指着邓凌说“这两日你也别出宫了”。

转身吩咐常忠准备别院供两位大人休息。常忠听罢还未能走开,就听汪孟又言“劳烦陛下与我等就在此地公办,拱星殿宽敞明亮,所需资料甚是齐全,席地而睡完全可以。”

邓凌瞧了瞧汪孟。心中想: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疯了,拉着皇帝一起不眠不休?

蒲简倒是被汪孟的话激起了精神,竟然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常忠见状,招呼人抱来几条锦被放在一侧的矮榻,还抬进来火炉,虽未至冬日,深秋的夜晚也是凉意十足了。

吕规还是悄悄将汪孟的家属安置到丞相府,吩咐下人不许说出去。他心想反正又没说丞相府不能住。可他明白汪孟的性格,不想招惹了他。

事不宜迟,次日清晨就招呼了工匠就奔赴丞相府,一路上都在怪汪孟太执拗,不可理喻。熟不知他自己言语比曾经多上数倍,变成了爱说爱笑的样子。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