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晟王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转眸看去,只见男人坐起身子,手握着她的手臂,皱着眉头,面露担忧地看着她。

“打雷吓到了?”

叶秋漓睫毛颤动,点了点头:“嗯。”

陆清旭面上依旧冷漠,沉默着将她人搂了过去,将衾褥往上扯了扯,盖到她耳朵以上,只从缝隙里露出眼睛。

“这样可好些?”

男人的声音还有些模糊,带着朦胧的低沉,还未完全清醒的感觉。

“嗯。”

叶秋漓被他抱着,轻轻拥于臂弯,温柔细心的举动,让她有些愣住,抬眸望去,只见男人已经闭上双眼,波澜不惊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些日子,她心里中想着那张信纸。

白日又收到了寒霜的信。

或许是两件事情交叠,便有了刚刚的噩梦

夏夜气候多变,屋外雷雨交加,罗三娘依旧杳无音信,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宋思卉没再闹事,但听闻心如死灰,沉默寡言,整日卧床忧思,不曾踏出春禧院半步。

昨日勤王妃登门拜访,同婆母畅聊了许久。

家中四小姐的婚事,大抵是能定下来了。

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叶秋漓心中杂绪成团,虽说皆是平常之事,但她心中总是不安

思忖许久。

要不跟枕边人聊聊好了。

“夫君。”

她小声轻唤。

她躲在被子里面的眼睛,看着男人,可男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还是罢了。

可正打算专心入睡,头顶却传来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怎了?”

竟然没睡。

叶秋漓抬起睫毛:“夫君可知,晟王?”

陆清旭睁开眼睛:“晟王?怎的忽然问这个?”

“家中近日在与勤王府议亲,我忽而想起,上京百姓都说,晟王是战神般的人物,先帝在时,便多次出征北渝,大破敌军,如今戍守越州南疆,对抗羌国,威慑一方,守国门安宁,在当地也颇受百姓爱戴,这是真的吗?”

陆清旭侧眸看向她:“怎的忽而对沙场之事感兴趣了?”

“就,忽而想起。”

“确如百姓所说,骁勇善战,横戈盘马,驰骋战场。”

“那为何南疆战乱一直未平息,父亲大人不也因此事,才受到牵连?”

“南疆地势复杂,气候湿热,羌国善流窜作战,常常使用暗器蛊毒一类,偷袭我大晋军营,不比北边地势平坦,只要兵力足够,军械粮草充沛,便能击退来犯者。”

“所谓君子易处,小人难防。”

他这般耐心的解释,倒是让叶秋漓没有想到。

所以南疆战事,才会打成持久战,若照此分析,信纸所说,便不见得是真。

“那晟王为人呢?他是个怎样的人?”

“你怎的突然这么关心越州的事?”

男人声音忽而低了几分。

“担心叶景佑?”

“啊?不是,就随便问问。”怎么还扯到堂兄身上,虽然堂兄身在越州兵营,可她问这些,是因为被锦囊之事困扰,并非因为景佑堂兄。

屋外雨声啪嗒啪嗒,陆清旭目光垂下来,“那你堂兄是个怎样的人?”

“就挺好的一个人。”

“”陆清旭猛地抽掉搂着她的手,转过身去,“睡觉。”

叶秋漓:“?”

这人怎的一会冷一会热。

雨打乌篷,悠扬疾徐,说变就变的天,就如同叶寒霜与陆清衍的关系。

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凝聚在空气之中,最后以叶寒霜疼痛难忍晕倒而短暂消失。

她缓缓睁开眼睛。

鼻尖传来雨后青草的味道。

叶寒霜环顾四周,男人坐在不远处的书案前,正看着叶秋漓昨夜给她的回信,信是龙牙带回来的,只是还未给她,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关心问候的话,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陆清衍正要收起。

可叶寒霜没有看过。

看着上面娟秀的笔迹,立刻认出来。

“陆清衍!”

男人清澈的眸子淡然转过来,脸上浮起笑意:“娘子醒了?”

她身上恢复没了痛感,起身冲到男人面前,一把夺过信笺,“你为何偷看别人的东西?”

“别人?”陆清衍沉沉一笑,“我不是娘子的夫君,怎的变成别人了?”

叶寒霜不留情面瞪他:“这是我的信!”

“昨日你写信的时候,都不避我,如今却嫌弃起来了?”

叶寒霜看着他嘴角狐狸般虚伪的笑,心中咬牙切齿:“昨日我可不知道,自己的夫君还会杀人。”毫不客气。

陆清衍眸子微沉,“我以为,此事应当过去了”

叶寒霜眼神冷漠,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你到底,在做什么?”

“昨夜你晕倒,我叫了大夫,不是让你醒来后,便质问自己夫君的。”

他的声音依旧柔和,但叶寒霜还是听到了其中的警告与威胁。

“不说的意思,便是确实会伤我阿姐,是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我该问什么?”叶寒霜怒意渐起。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夫妻,却一直戴着虚伪的面具,我如今看着你,除了陌生,什么都没有,而且我说了,我只想知道事关三姐姐的,到底是什么?其他的,我不在乎,你杀没杀过人,杀过谁,我绝不过问!”

一字一句。

对峙的眸光。

在雨后的清晨燃起硝烟。

若此事不关三姐姐,她大可以小白花一般,懵懵懂懂地装过去,毕竟她最在行的,便是演戏。

可事关阿姐,她装不了!

她就是要问清楚!

“昨夜,为夫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

他站起身子,眸光旋即暗沉了下来,走到叶寒霜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叶寒霜笼罩。

唇角狐狸般的笑意,也全然消失,只剩下冰冷。

他伸手,轻轻钳住叶寒霜的脖子,眼神逐渐嗜血,“听话一点,娘子。”

可叶寒霜丝毫不退,清冷勾唇,笑意凛然,一字一句:“你我同床共枕这么久,鸳鸯戏水,云朝雨暮,里里外外都恩爱过了,就这一个问题,都不可以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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