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马相初查案

“杨同心的商业帝国 (.)”!

天人和东主杨同心得知赈灾的粥厂被砸,思索许久,令闻风堂副堂主赵山甲即刻派人去开封送信儿,让堂主马相初火速赶回长垣。

赵山甲一听东家杨同心这么说,心里非常高兴,躬身行礼之后出门直奔隔壁鸽房。到了鸽房,门口有两个汉子在看守,看到赵山甲进来,拿出登记册,过来笑道:“副堂主,咱们可要照章办事。”

“那当然。”赵山甲说道:“东家派我来的,找孙主事。”守门的汉子点点头,提笔写下赵山甲进来的时辰、事由,把毛笔递给赵山甲。赵山甲歪歪扭扭的写好自己的名字,径直奔了院子里去。

鸽房主事孙飞宇正在精心照料信鸽,看到赵家声急匆匆进来,笑道:“副堂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老孙你别拿我找乐。”赵山甲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一口气喝完,说道:“出事儿了,咱们的粥厂让灾民给砸了!”孙飞宇一怔,停下手,说道:“不会吧?咱们东家可是为了救灾,白白搭上几千斤大米,这些灾民这么不懂事理么?”赵山甲叹口气:“谁说不是呢,东家让我告诉你,马上给开封送信儿,让堂主火速回长垣县,开封那边先放一放。”

孙飞宇闻言立刻走到一旁,拿出毛笔,在一张小纸条上写道:东家令,马堂主立即返程。写好之后吹干叠好装在一只小皮囊里,取出一只健壮的信鸽,系在腿上,摸摸鸽子的头,望天上一扬,信鸽展开翅膀迅速爬高,展翅飞走。孙飞宇走到门外,喊道:“来人!”马上有一个青衣汉子跑过来,一拱手:“主事有何吩咐?”

孙飞宇说道:“你马上派人赶到开封,东家有令,请堂主马上回来。”

“是!”青衣汉子跑到鸽房后面,叫来一个人说道:“你现在去开封请堂主回来,这是东家的命令!”这人二话不说紧紧身上的衣服,到马厩里和马夫头说了情况,在册子上写了事由,选了一匹枣红马,收拾停当,出门之后扬鞭上路。

午后时分,两匹黑马沿着官路从开封疾奔出,马不停蹄的赶回长垣县。

一直到杨府门口才勒马止步。马相初一身短衣打扮,翻身下马,把马交给手下,立刻赶到书房,在门口拉过守门的张茂财,问道:“东家在么?”

张茂财点点头说道:“东家午睡刚起起来,大总管刚进去。”马相初点点头,打扑打扑身上,整整衣冠,迈步进了书房。

“属下马相初见过东家,周总管。”马相初进来拱手行礼。

“马堂主辛苦了。”周润过来给马相初斟茶倒水,马相初起身道谢,却没有喝,看着杨同心,问道:“东家,我先回禀一下这几天开封的事情。”

“嗯说吧。”杨同心拿出旱烟袋点燃吸了一口烟。

“这几天,开封知府袁新松通过商会沈先生,召集了开封城里所有的粮商议事,号召他们捐输钱粮来帮助官府赈灾。以左天南和韩贞吉为首的大粮商推三阻四不愿出力。前天,知府直接查办了三家粮行,以大灾之年囤积居奇为由,当堂宣判直接法办,把这三家粮行的东主和掌柜都当众斩首了。”

“袁大人这是杀鸡儆猴啊。”周润听完沉思片刻,说道:“按说开封府九县受灾,依照往年的成例,开封府应该有赈灾粮一万石左右,袁知府不应该用到杀人这一步才对,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周总管高见。”马相初说道:“我已经仔细查过开封的赈灾粮仓,说是一万石的赈灾粮,实际只有三千石不到,而且大部分都是陈年旧粮,有两成已经发霉不能食用。”

“那左天南和韩贞吉捐输了么”杨同心问道。

“左天南捐了二百石粮食,但是只移交了一百石,其余的没有交付。韩贞吉捐了五十石粮食,三百两银子,银子已经交付了,粮食没有上交。这是开封城这几天的粮价,我已经记录好了,东家请看。”马相初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双手呈给杨同心,接着说道:“现在开封城的粮价已经涨了四成,一斤小米卖到了三十八文钱一斤。”

“马堂主,我之所以把你从开封叫回来,是因为有人在粥厂闹事。”杨同心说了一下粥厂的情况。马相初听完,冷静的思索许久,才说道:“东家,我现在就去查一下事情的原委。再有,这粥厂我想周总管先不要接手,我先管两天。属下有个计策想东家指正一二。”然后,马相初说出自己的计策。杨同心和周润听完想了一下觉得可行,同意了马相初的计策。

马相初立刻起身告辞,到了闻风堂,看到赵山甲等在门口,过去说道:“山甲,你跟我进来,我有事要问你。”赵山甲答应一声跟了进来。

“你把你看到的事情和我说一下,仔细的说。”马相初看着赵山甲。赵山甲就把自己见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马相初是知道粥厂的位置和布置的,他拿过纸笔画好之后,问赵山甲:“你去的时候,那些闹事的灾民你一个都没见到?”

“没看到,我去的时候都已经闹完了。”

“你去找几个瘦一些的弟兄,穿上破衣服,把脸和脖子弄脏。甲一粥厂接纳的都是彰德府一带的灾民,你让他们混进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今天闹事的灾民。若是有,人盯人给我盯住。”

“是,我马上去办。”

“你等等,今天下午的施粥,那些闹事的人可能会换个粥厂接着闹事。山甲,你这些天看不少灾民了吧?”

“对,那些灾民一个个面黄肌肉的,一看就能看出来。”

“下午你守在粥厂,哪边有灾民闹事,你马上赶过去,把领头闹事的几个人相貌给我记住了,这事儿你叫上华山君,你们两个把眼睛给我睁大,找到领头的不要声张,跟着他们看他们在哪里落脚。”

“明白,只要让我看到那些领头闹事的相貌,我绝对记得住。”

“你去办事吧,我去师兄哪里看看,他伤的重不重?”

“不重,这次廖堂主差事办砸了,还是要看咱们闻风堂,嘿嘿。”

“这种屁话以后不许说。”马相初瞪了赵山甲一眼,赵山甲吓得一缩脖。

“演武堂兄弟们真刀真枪的和土匪拼命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再敢胡说八道,直接让你带人去打土匪。”马相初起身说道:“去吧,赶紧办差。”

“是。”赵山甲出了门,虽然挨了马相初的训斥,心里还是很得意:演武堂人再多武功再牛,还不是要靠我们马堂主帮忙,嘁。

马相初出了闻风堂直接去了廖空住的院子。进门之后看到头上包着布的廖空垂头丧气的坐在木凳上,廖空的媳妇魏东芝坐在一旁,一脸愁容。

“师兄,伤口不碍吧?”马相初坐下关切的问道,廖空一看起身过来:“师弟,你怎么回来了?”

“东家让我回来帮你忙。师兄,你从小在少林寺长大,有些事情你没经历过,不用这么在意,吃一堑长一智,慢慢你就会了。”

“我也没想到这些灾民会闹事,唉。”

“师兄。”马相初说道:“我原来在登封县的时候,有年赈灾,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闹得更大。我事后反思,得出一条教训,那些饿了半个月还不死的人,那就已经不能叫人了,是恶鬼,对付他们怎么都不过分。”

“马师弟,东家叫你从开封回来,是不是接管粥厂?”魏东芝看看廖空的脸色,小心的问马相初。马相初笑道:“不是,东家是让我查明白是谁在闹事,粥厂是周总管接管,不过今明两天是我暂时照看。嫂子不用担心,东家不会怪罪师兄。师兄你把今天的事情再给我说一遍。”

廖空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马相初听完沉思不语,许久才说道:“看来还不是一个两个,这样看来,起码有五六个人在领头闹事。”他看看廖空说道:“那个吐你口水的老太太,你记得她的相貌么?”

“这个倒是记得。”

“师兄稍等。”马相初出门到闻风堂,把善于作假的羊子峨叫了过来,问道:“老羊你会画人像是不是?”

“略知一二。”羊子峨依旧淡淡的那副表情,马相初说道:“那就好,走,跟我去廖堂主家里。”

羊子峨按照廖空的话,画好了画像,画完给廖空看,廖空看完一拍大腿:“对,就是这个老太太,老羊好厉害的丹青之术。”

“略知皮毛而已。堂主,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羊子峨起身行礼离开。

马相初记住画像上的人相貌,把画像收好,说道:“师兄不用太在意,且看师弟怎么帮你出气。”说完起身拱手行礼直接离开。听到马相初这么说,廖空和魏东芝心里松快不少。

马相初回到闻风堂,叫来手下,拿出画像说道:“记住这个老太太的相貌,你们这一批去城外灾民堆里找。你们这一批在城里找,若是人手不够,就从演武堂借人,今天务必把这个老太太给我找出来!”手下们领命出门。马相初也跟着出了门,到大街上之后留心观察街上的灾民。

连着遇到了好几波灾民,都毫无收获。马相初看着看着忽然心头一动,停下脚步回头观望。方才有一伙灾民经过他身边,他没太注意,走了几步才觉得似乎不太对。于是马相初悄悄跟上去仔细观察,发现了其中有一个灾民似乎不对劲。这灾民虽然也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马相初眼尖心细,看到了这个灾民脸上虽然埋汰,但脖子是干净的,再仔细观察,看他气色不像是饿了十几天的样子。

马相初不动声色远远跟着这伙灾民,走了许久,只见这个灾民越走越慢,趁人不注意忽然闪到一条小巷里。马相初看了一眼但是没跟过去,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条死胡同,若是这人故意走进去再突然返回来,冒然跟上去一定会被发现。

马相初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盯着巷口看。

果不其然,这个人摇摇晃晃的又出来了,但是并没有跟上灾民,往反方向走去,马相初遥遥观察一会儿,才起身跟了上去。

这个伪装的灾民警惕性很高,东绕西绕兜了很大一个圈子,马相初躲躲闪闪并没有被察觉。走到一条小巷,绕过一个弯,马相初等脚步声走远,刚绕过去,却看到这个伪装的灾民正站在原地等着自己过去。

“被发现了!”马相初一看这人正在等着自己,瞬间明白过来刚才听到的脚步声是这人故意的!这人眯缝着眼冷冷盯着马相初,冷笑道:“鬼鬼祟祟跟着老子,你想干什么?”

“我想什么?魏三家的鸡是不是你偷的?老子找了两天了,就是你这个龟孙干的!”马相初大喝一声伸手要去抓人,这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伸手一架发现马相初似乎不会武功,立刻反手拧住马相初的手指,马相初疼得登时蹲在地上,龇牙咧嘴疼得直叫唤。

这人心道:原来还真是个乡巴佬。这才放下心来,冷笑道:“老爷吃你几只鸡算什么,老子当年跟着黄毛虎大哥什么没偷过,快叫声爷爷就放了你个龟孙!”马相初当即大声叫道:“老爷高抬贵手!我有眼不识泰山!”这人哈哈大笑松开手抬腿给了马相初一脚:“赶紧滚!”

马相初急急忙忙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这人得意洋洋的背着手往前走,左右看看,横穿过一条小巷,到了一处院子前,抬手三场一短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仆人模样的中年人探头看看,放这人进去,随即伸半个身子左右观察,这才关上门。门刚关上,马相初在远处露出半张脸审视片刻,等了一会儿看没人出来,绕到院子后,找到一个杂货铺进去客套几句,买了一顶草帽,问道:“掌柜的,后面那个院子租不租?”

“你问后面那个院子啊,那不是我的房子,那是庆发行大掌柜李惠利的外宅。客官要是想租房子,还是去牙行问问,那边妥当一些。”

“嗯也是,多谢了。”马相初道声谢离开,走到僻静处把身上的外衣脱了,戴上草帽,又走了一圈,看无人跟踪自己,这才回到闻风堂,安排了六个人去盯着这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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