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所有基础功法因修行者本身体质而决定,可以说,什么样天赋就习什么样功法。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精通全部!
但,眼前这位年轻人做到了,而且平平无奇两招,已然超出想象,若是不弄明白,老者怕是今晚要失眠。
当然,修行到他那地步,睡不睡觉无所谓。
一番犹豫,还是凑了过去,当看清楚张赟之后,老者微微一愣。
“睡着了?”
呼吸悠长,气态平稳,意识陷入沉睡。
可不就是睡着了么!
稍微沉思一番,老者小心翼翼将张赟身前堆放的稿纸捡了起来,随意查看。
其上记载驳杂,甚至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还有部分画着奇怪的符号,老者敢保证,他绝对没见过。
但他仔细的顺了几句话之后,震惊无比。
这比他看到张赟刚才演练的那两招还要让他吃惊。
若说一两招,无非是精通,亦或者瞎猫碰到死耗子。
但是这上面有一句话,绝对让人觉得醍醐灌顶。
“功法,力量之延伸。所谓力量,无非是在自身条件基础上借助势。何为势?”
“山高而登远,目力无穷。水急而冲刷,火猛焚天下,是为势。”
“人借水而绵绵不绝,借火则急急如律令,借山之势可攻他山。”
“万物生来皆有序,可谓定律。”
对于张赟而言,研究,就是借助已知条件,推到出既定结论,再通过既定结论反馈定律,从而得到公式。必要条件的成立,代表着它能成立,同时也作用于一切该有事物之上。
他尚且还没明白法则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何为道。
但现在看来,一切貌似都合理。
这些功法创造者,完全是站立在更高维度上,以降维打击方式进行推演。
功法本身无错,可是错在一概而论之上。
每个人体质不同,代表着身体强度亦有区别,而功法招式,就是借助某种外力,配合自身素质,将自己力量最大化。这其中,有技巧,亦有力量大小,更有对外界因素借助的因果。
但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条件:平衡!
力于气的平衡,身体于外界的平衡,只有达到完美的平衡之后,才能将招式完美释放,从而力量最大化。
就是所谓的控制力。
但由于创造功法的人所站位置太高,对于人体理解更是以自身为出发点。
这样导致结果便是,适合自己的,不一定适合别人。
“这小子,什么意思?”
这些换零零碎碎散落在纸张边缘,其中所表达的意思高深莫测,让人能抓住重点,却有不知其所以然,难免让老者抓耳挠腮,恨不得立刻将张赟拎起来,问个明白!
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毕竟张赟来此已经很几天,不眠不休地读书,这还是外面执事长老告诉他的。
“有意思,这个更有意思,不错……我看看啊,要是按照他改的路线……咦,简直胡说八道!这样下去人会走火入魔,嗯?不对,貌似……在这里!”
老者疯狂的翻看着纸张,找到了记录着一门拳法,其上标注着“平衡霸道灵气,加强对于肝和肾脏锻炼。”
“原来是这样?”老者一脸恍然大悟。
的确,非常精彩。
这些乱七八糟纸张上记载的东西实在太多,而且老者敢保证,怕是那边胡乱堆积的书籍,都能一一对照。
他要叫醒张赟,事关重大。
“哼,老不死的你要是敢打扰我师弟睡觉,我一定拔掉你的胡子。”
老者刚要伸手,身后传来不悦的警告声。
老者心中猛然一惊,他刚才竟然这么投入?连人走到他身边都没察觉到?
以他的修为……
“咦,原来是小云溪啊,你这是给我老人家送饭?”
老人第一时间瞅见的,是云溪手里的食盒。
“想得美,就你那修为,还好意思吃饭?”
说完,直接走到了前面,看着张赟叹了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掏出毯子,给张赟盖上,顺道将张赟吃了一半的馒头拿开。
“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小云溪,他是你主峰弟子?”
云溪闻言翻了翻白眼,“你老人家可真是牛逼,就算你不认识任何一个年轻一代弟子,可好歹关注一下宗门大事好吧?代掌门,这位是代掌门。”
“呀,小张子的那个儿子啊!不错不错……哎,可惜了,是个人才,就是……”
“切,就知道你看他不能筑基,露出这么一副便秘样!行了吧您老,把你手里的东西还来,这对于小赟来说,是不能落在别人手里的。”
“不给!”老人立马将东西藏在怀里,一副警惕。
“你必须给我!”
“说什么都不给。”
“嘿,我说你个老顽童,我连那位老祖宗的胡子都敢烧,你信不信逼急了我,我连藏经阁一起烧?”
“烧吧,狠狠的烧吧,其实我早就看这地不顺眼了,阴气森森的,难受!”
说完,趁云溪一个不注意,抱起那些稿纸,撒丫子就跑。
“喂,老不死的,你看完早点还回来,那些东西对师弟太重要了,而且那东西一旦流出去,会出大问题的。”
可惜,那老者早就没了影子。
云溪没再去搭理,其实有些叮嘱没必要,那些东西落在那位老人手里,是绝对不可能外流的。
张赟早就叮嘱过她,只要是他书写过的东西,可以烧掉,但绝对不能有完整的纸张流落出主峰。之前她并不理解为什么,直到两个名叫机器的东西展现在眼前之后。
轻轻坐了下来,双臂抱膝,双眼空洞地盯着熟睡中的张赟。
夕阳西下,藏金阁中一片昏暗。
有夜明珠亮了起来,照射在那张美丽的容颜之上。
“师弟,你明明知道的,可你为了什么,你明明……知道……”
自言自语一声,眼泪顺着腮流了下来。
“师姐不哭,我知道……可我不能那么自私,那是你的自由,你的心结。”
不知什么时候张赟已经醒来,但他没打扰云溪发呆,静静坐在那里,就这样看着。
云溪一愣,猛然回头,忽然笑了,连忙拭去泪珠。
“何必呢师姐,你养大了我,我看着你长大,彼此再心知肚明不过,装出来的坚强,只会让咱们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