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雨都停下来,漫漫垂流的连珠之间,赤金色的瞳目在移动。
时间零让世界的胶卷定在其中一格,这一格画面里,陈金魁的六枚大钱转不动了,堂堂十佬就这么僵在原地,殊不知有人走近。
“十佬,陈金魁。”张啸的黄金瞳昂首散发冰寒,盯着这个性命价值较高的目标,钛合金手刃刺出!
可是,就这么一刹那,在时间零的领域内,陈金魁动了……钛合金手刃穿空而过。
接着,魁儿爷抬起眼来,瞳孔的发红十分骇人,尽管他追不上时间零的主宰者,但其已存在速度绝对超过时间零领域内的其余事物。
“这是……”张啸想到与魁儿爷同为术士的王也,风后奇门下施展乱金柝还会有另一个不入五行八卦的辅助。
龟蝇体!燃烧自身性命为代价加快自身速度,不仅如此……
受时间零约束,魁儿爷发红的双目紧盯张啸,缓慢的一掌打来,却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掌劲力。
龟蝇体之所以提升速度,是它对施术者身体机能的全方位狂暴,力道和耐力自然也在其中,看起来这龟蝇体竟是适合术士用来干仗的辅助术法。
因为这一掌径直向前,魁儿爷的眼里只有此刻看见张啸在身前,哪怕速度更快他许多的张啸随时就可以闪开,魁儿爷仍然倾尽所有向前方一瞬的人影出招。
“好!”张啸对此敬佩至极,不接不配称皇级血统。
一掌出击,一掌迎击,双掌汇合之时竟然激起万古流长的钟声,让四周珠露波及成雾,地面积水散开涟漪,涟漪以内一干二净。
然而,张啸的手臂僵持不前,他居然无法推动魁儿爷的掌力,也就是说这位毛三百斤重的术字门头领使用不知多少倍燃烧性命的龟蝇体匹敌了皇级血统!
“不,不止是龟蝇体,我中招了吗?”张啸有些疑惑,暗自感觉十佬的掌力蕴含多一两股力量。
白色的炁从十佬的掌边挥发,凶猛如虎!
隐约的挫落感从张啸所站位置逐渐显露出来,而魁儿爷身上显现腾飞的朱雀之影。
张啸不是正经入门的术士,也不会奇门显像心法,自然看不透,他虽在自己的局,但步步惊险。
怎么说毛三百斤重的魁儿爷也是个术士,玩如意劲玩逆生三重是不可能的,但若玩跳格子之类,没别的十佬玩的过他魁儿爷。
张啸与魁儿爷对掌,殊不知已处在奇门四盘当中的神盘,魁儿爷的手掌上运转八神·白虎之力,而且张啸的站位偏偏运气不好处于阳式雀投江的对面。
阴阳双力的和龟蝇体的加持,本身只是个术士的魁儿爷,这一掌令皇级血统束手无策。
只是这样超乎极限燃烧性命加调动神盘术法之力,带来的负重在下一刻终于击垮十佬毅力,魁儿爷的手臂开始慢速曲折,本人也口吐鲜血最终翻起白眼。
主人受创,六枚大钱就从四面八方慢速飞来,这已经是陈金魁的最后拼搏。
时间零,解除。
当速度恢复正常,六枚大钱再快也快不过皇级血统的反射神经,张啸挥挥手很随意地打散全部。
“嗯?”
飞散的大钱每个突然冲出蓝色炁流,是吕慈的如意劲暗藏其中!这如意劲拿别人的大钱当媒介玩?
距离太近了,刚刚打飞大钱的张啸根本没空隙应对神出鬼没的如意劲。
一道道如意劲终于像大火力的子弹击中皇级混血种躯体,各处的肌肉向内扭曲,张啸不禁疼出闷声忍耐。
忽然间,五道黑色的影子冒出纠缠张啸的四肢和脖子,是五力士符箓!
苍白的老头儿借助戴院长咒就飞身到面前,抬脚积蓄巨量冲击力说道:“对不住了!”
轰!陆瑾的这一脚威力不俗,连张啸都抵不住,还有吕慈在旁狡猾地笑着融合多道如意劲变为元气弹追上去重重地撞在张啸残躯。
“结束了。”十佬之一的牧由认真观望这场战斗接近尾声。
“哦?此话怎讲。”十佬之一的风正豪不以为然但还是借机问。
“一个人的能量有限,还记得他施展多少种手段?总之这些手段在消耗他,所以状态已是强弩之末,才躲不掉现在。”
“……是吗。”风正豪扶着眼镜,不和同级大佬一般见识。
倒是牧由的解析隐隐触动了在边缘安逸好久的黄宁。
“黄会长,您这是要……”牧由当然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假借欣赏之意准备捧杀某人。
这位新十佬经过短暂而急切的判断,料定张啸是张弩之末,于是,求真会黄宁昂首信步踏入战场。
黄宁第一反应就是抢人头,这刚好吕慈陆瑾完美双连击重创那头怪物,他黄宁手段平平无奇,本门的不太熟练,但是会点偏门损招,曾经他的师尊从一名唐门高手那里得到东西,交给黄宁之后就与众人出门直到噩耗传回来。
如今,黄宁奋不顾身地向张啸后背落地处跑去,袖子里脱落一把唐门手刺!
“哈哈!张啸啊张啸,没想到吧,你的命……我背了!”
诛杀祸首,扬名立万,黄宁脑海被天真的幻象占据,只要杀了张啸,自己在十佬里面的地位节节攀升!
这里仍在尼伯龙根,暴风雨下忽然响彻滚滚雷霆般的龙吟,来自皇级全身骨骼接合归一发出的移响释放最危险的信号,张啸睁开曜日的黄金瞳,在不受控制的空中就像尊驾王座上轻松闲暇地转个身。
“我也是你能小瞧的?”张啸说话之声就像一道霹雳轰击黄宁脑海。
后悔?为时已晚!
……
暴风雨终于有所停歇,转眼间回到草原上,侥幸活下来的十佬们或是停顿或是原地,然后陷入一片死寂。
牧由,风正豪,吕慈,陆瑾,还幸存倒地昏迷的陈金魁,就他们。
这时候,看见众人回来的苏董还没开口询问,她就立马闭口不言。
“张啸!你……”张灵玉跑过来大惊失色。
“死了一个噢。”陈朵双手插兜对这种事平淡无奇。
草原上,某个佬保持跪姿,双臂被卸下来无人止血,表情永远定格在最惊恐最畏死的那一刻,额头的血洞是由唐门手刺扎穿……毙命。
张啸松开手,一边分隔龙骨,对始料未及自身结局的黄宁发问:“你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