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脖子上的两个紫窟窿,很明显是那大蛇咬出来的,而他的血肉肯定是被它吸光了。
手持“流光”,梁岳再次走上前,俯下身,趴在铁蛋脖子前仔细闻了下,果然嗅到了肉鱼腐败后的腥臭味儿。
梁岳仔细分辨着那味道,很快,他便从铁蛋身上另闻到了一股皂角的味道。
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就铁蛋那脏懒样的,一年到头,也就夏天里才洗上那么几回澡,这才刚开春,他怎么可能洗澡,又怎么可能用皂角。
整个李家村,能用得起皂角的,也就只有里正李五叔家的儿媳妇素素了。
他俩不会好到一起了吧?
他轻勾了下嘴角,临死前,能开下荤,也算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哥活了两世,要不是因缘巧合,遇到师师,到现在还只能做个手艺人呢。
想到素素,眼前不由又浮现出十四岁那年趴在墙头上,偷看她洗澡的画面。
“梁提辖,你怎么看?”
“我还能怎么看,我当然是趴墙头上看!”
趴墙头上看?
楚婉儿琢磨半天,也没能明白梁岳的意思。
梁岳连换了几具尸体,都从他们脖子上发现了两个血窟窿,但再也没能看到那大蛇咬人的画面。
要过一枝火把,围着所有尸体转了一圈,他看到了狗剩,看到了许多熟识却叫不太上来名字的邻居,独独没有素素与她公公李五郎。
“所有尸体都在这里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
“喂,你们都聋了还是哑了?”楚婉儿大吼一声,“本官的梁提辖问你们话呢!”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道:“都在这里了。”
梁岳这才发现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你那些手下呢,放出人马去后山搜啊!”
“还说呢!”楚婉儿白了他一眼,“你昏迷不醒,本官只好把他们全部派去找戒……呸,找田柏光的尸体了。哎,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里有妖气!”梁岳指尸体脖子上的血窟窿,“肯定是蛇妖吸干了他们的血肉。”
说完,不由直纳闷儿,你这二百五到底是怎么当上提点的?
“蛇妖?”楚婉儿思索会儿,“万俟大人,可有派人搜索附近高处?昨夜那场大雨,很可能便是蛇妖度劫化形招来的。”
万俟岳点头哈腰着小跑过来,“搜了,怎么没搜?小的们在村东头梁秀才的老宅里,还真有发现!”
梁岳听得一愣,那不就是我家嘛,“发现什么了?”
“那梁家本就处在村东头的最高处,昨晚打雷,周围房屋等被霹雳了十好几家,周围都成大水塘了,单单他家没事!”
楚婉儿颇有深意地看了梁岳一眼,“那不是你家嘛,你师长该不会赐下什么蕴含儒家浩然正气的镇宅宝物吧?”
儒家读书还能修出浩然真气?
大吃一惊的梁岳刚要否认,死胖子万俟岳已笑呵呵地走上前来。
拱手道:“嗐!瞧我这张眼,原来梁提辖便是县学的梁秀才!早就听说梁公子入赘顾家,没想到又成了楚大人的人,年轻有为,年轻不为哇!”
楚婉儿本还极为嫌弃万俟岳那脑满肠肥的贪官样儿,一听他说梁岳是自己的人,心里乐开了花儿,“万俟大人倒是有眼光!”
她一把抓起梁岳,“走,带本官到你家看看!”
一把梁岳拎着腰带,将他提留了起来,飞檐走壁可谓如履平地,只见旁边树木、房屋不断后退。
艹!
怪不得这二百五能当五品官的提点,原来她也会飞。
多亏老子锻体有成,否则,这一路还不得被腰带勒出屎来。
眨眼的功夫,二人便来到村东头。
楚婉儿停在一汪几十亩的水面前,看着水塘中心那座孤零零的小院,直皱眉头。
若是独身一人,跃过水面应该没有问题,可带上梁岳肯定就不行了。
把他扔过去?怎么舍得!
摔坏了这张脸怎么办。
“小岳岳,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也不等他答应,楚婉儿一个箭步窜出去,脚尖在水面轻点了十几下,踉踉跄跄地落到了院门口。
“看好你自己!”她朝梁岳使劲挥挥手,便窜入了院中。
梁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这便是那田柏光的“踏波逐浪之法”吧?
可惜,没有内力,目前无法修炼这门轻功。
对了,不是新得了一枚奇经丹嘛,服用后不知会增加什么效用。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掏出奇经丹,吞进了肚中。
温润爽滑,全身暖洋洋的。
正仔细体察着,它又会带来什么惊喜,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哟,这不是梁秀才嘛,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他连忙回头,只见一个酥胸半掩的窈窕女子,身穿一袭白裙,扭着纤细的水蛇腰肢,风摆杨柳般娉婷而来。
素素!
十四岁那年,与铁蛋趴在墙头上看到的画面,刹那间再次涌上眼帘。
这大,果然还是那么大,不,更大更白了!
鼻子一烫,他连忙吸溜了一下。
不对,有死鱼烂肉的腐臭味儿!
没等他掏出藏在右袖中的“流光”,眼前突然一黑,全身被一股温润包裹,不由自主地蠕动着滑向了某个地方。
他的双臂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箍住,右手虽然触到了左袖中的剑柄,却哪里还掏得出来。
急切间,他两手用力相互靠近,左手终于摸到了右中指。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须弥戒里。
看到梁岳,李师诗惊喜地扑了过来,刚要跳起来,攀上他的脖子,又捂着鼻子连忙跑远。
“咦,你又去哪儿鬼混了,身上好臭!”
梁岳摸把挂满了黏液,粘乎乎的头发。
可不是,丫丫个呸呸的,老子想带水进来,反而不行,这脏东西,倒是粘了一身。
他轻耸鼻子,这…这不是那蛇妖身上的味道嘛。
我是被它吞入了肚子?素素是蛇妖?
不对,素素一直站在我对面,那蛇妖是从背后突然袭击,我才被吞下去的。
随便找了几件衣裙,胡乱擦下身子,掏出渗入耳朵的黏液后,他便听到头顶上传来了“咕唧、咕唧”的奇怪声音。
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