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明白了。”秘书双手支撑在身后，双脚蹬地往后缩，像一只受惊的鹌鹑拼命点头。
简子航满意地露出笑容，他从沙发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休息室。
就在秘书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又忽然推门而入出现在眼前，吓得他刚松了一半的气又憋在胸膛，目光紧盯着简子航，生怕他做什么。
“对了，我来了这里的事记得保密。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简子航脸上的表情告诉秘书，他不是在开玩笑。
秘书忙不迭地点头，“我明白，您放心，我嘴巴很严实。”
休息室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猛地松了一口气，刚刚憋了太久，他大口呼吸了好几次才缓过来。
之前简子航在顾氏做经理的时候，也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现在接触下来，实在太可怕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秘书坐在沙发上，双目失神——简子航挂掉了夫人的电话，待会儿他该怎么跟顾总解释。
透过开着的小门缝看到，简子航虽然走了，但在门口留下了两个守门的保安，刻意让人看着他。
秘书一阵头疼，他以为是寻常和顾总一块出来谈判，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些。
商场里面人来人往，出来逛街步伐都是缓慢的。
汪滢滢快步穿梭在其中的样子显眼又怪异，让不少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投到她身上。
“瑾言，你自己过来接我就好了，不用带那么多保镖，太夸张了。”汪滢滢手里握着手机，电话并没有被接通，她熟练地虚张声势，只期望不要被那几个家伙给看出来。
额上冒着虚汗，她抬手给自己扇风，稍稍放慢了步伐好让自己融入人群之中，借着逛街的架势，查看着那些人距离自己的位置。
庆幸的是，那些家伙担心距离隔的太近容易被察觉，只敢小心翼翼地凑近，至今还隔了一段距离。
汪滢滢凭借着对商场的熟悉度，在各个店面穿梭，试图甩开那些人。
她从店铺里绕出去，转角处错身进了厕所。她贴在门上，静静听着门口的动静，那几个人似乎以为是把她跟丢了，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冲去。
汪滢滢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稍微松了一口气，可一直呆在厕所也不是办法。出去会被发现，只能等那两个保镖找过来。
“顾夫人？”
隔间的人突然打开，里面的人看到汪滢滢，瞪大了眼睛。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还是汪滢滢先开了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汪滢滢眉头皱紧，看着她的眼神里带上些许怀疑和警惕，“我没记错的话，你住的别墅在郊区，离这里可不近。”
没有交通工具，还有莫家的人在追杀。
温瑶为什么跑到这儿来。
显然不对劲。
汪滢滢抿紧嘴唇，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和温瑶的距离。
即使不抬头，温瑶也注意到了汪滢滢的小动作，她唇角浮现出一丝苦笑，却也没办法指责汪滢滢。
换做是她，也没办法这么快相信一个陌生人，更何况，她们俩之前还因为顾瑾言的事情产生过误会，有隔阂。
“抱歉，具体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温瑶低垂着脑袋，她压低了声音，不时担忧地看一眼厕所门口路过的人。
汪滢滢看她这幅紧张的神色，恐怕她的遭遇和自己差不多。
“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还没到时候。”温瑶抬头看了汪滢滢一眼，很快将眼神收回，“您怎么也在这里？”
汪滢滢故作轻松，面对温瑶，她依旧有所保留，没有将自己的真实处境告诉她，“随便逛逛”
温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容。
汪滢滢注意到她脸上的疲态，温瑶眼下的青紫已经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她坐在马桶盖上靠着马桶，眼睛半睁不睁，像是累极了。
虽然好奇温瑶这些天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想到她大概又会说没办法告诉她这种话，汪滢滢识相地干脆不问。
“你，没事吧？”
温瑶掀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汪滢滢略带些关心的脸庞，她嘴角露出个柔软的笑容，看着汪滢滢的眼神带着感激，“我没事，只是太久没有好好休息。您不用担心我。”
她的手支撑在厕所隔板上，稍稍用力让自己起身往后靠了靠，眼皮却格外沉重根本睁不开。
温瑶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汪滢滢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多了几分复杂。
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嘴巴先脑子一步开了口，“需要我帮忙吗？”
温瑶眼里带上了诧异，汪滢滢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
温瑶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缓缓摇头，“不用了。”
她看得出来，汪滢滢心底隐藏着对自己的敌意，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两人都没有办法向对方托付真心。
既然如此，那就不适合让汪滢滢参与到这么危险的事情里，一怕坏事，二怕她受伤，她没法向顾瑾言交代。
被人拒绝，汪滢滢也没有硬要帮忙的道理。两人的处境差不多，都被迫龟缩在这方寸之地，自身难保。
“您怎么还……”温瑶再睁开眼，有些奇怪汪滢滢为什么还没有离开，话没说完，余光瞥见先前跟着自己的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快一步做出反应。
她拉住汪滢滢的手臂，一把将汪滢滢拉到了自己所在的隔间，另一只手飞快地把门带上。
汪滢滢和坐在马桶盖上的温瑶面对面，她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隔间很小，尤其里面还有个马桶，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温瑶担心汪滢滢站不稳，一只手扶在她腰间，另一只手还拉着汪滢滢的胳膊忘了松开。
汪滢滢被迫站在马桶跟前，她单手支撑在温瑶头顶，避免自己的身体保持不了平衡栽倒下去。
低头俯视着温瑶，将她面上的紧张一览无余，汪滢滢皱眉，压低了声音询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