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考虑到他身体还很虚弱，连忙扶着他继续躺下，“这么久都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粥。”
“好。”顾璟渊这回不再拒绝地说。
看着苏瑶离开的背影，直到关上了房门，顾璟渊这才掀开被子，起身去了浴室。
因为刚刚发烧，整个身体都出汗了，感到浑身不适的他自然是想去洗个澡。
来到浴室，他从浴室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苍白疲惫的脸庞，双手搭在浴台上，支撑着整个身体。
从镜子中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没能忍住情绪的他，伸手一拳砸向了镜子，顿时血肉模糊。
久久，浴室里才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洗完澡的他，穿上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着屋内空荡荡的，便下楼去寻找苏瑶的身影。
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着的苏瑶并没有察觉到顾璟渊的出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粥香，还有一些小配菜。
顾璟渊侧着身，倚靠在餐桌旁，看着苏瑶如此细心的模样，内心深处有股说不出来的暖意。
苏瑶忙中偷闲的时候，才注意到顾璟渊正站在那里看着她，“你怎么下来了？”
说完，她将粥盛出来，然后用个托盘将粥和小菜都端了出来。
“既然下来了，那就在这里吃吧。吃完了再上楼休息。”苏瑶将粥和小菜都放在了餐桌上。
顾璟渊自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苏瑶依旧站在那里，于是握住她的手说:“一起吃。”
苏瑶看着桌上就一碗粥，“那我再去盛一碗。”
顾璟渊拦下她，起身说:“我去吧。”
这回，该他来照顾苏瑶了。
苏瑶一脸惬意地看着他朝着厨房走去。
脑海里忽然想起杨啸天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男人是否爱一个女人，从细节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此时的她，就觉得顾璟渊肯为她进厨房，真的是……
“砰！”
碗掉落在地，破碎的声音。
苏瑶心猛地一惊，急忙站起身来，朝着厨房走去，“怎么了？”
只见顾璟渊浑身僵硬着，一动也不动，眸底闪过一丝尴尬。
苏瑶看
着顾璟渊红肿的双手，顿时领悟了过来，绕过地上的碎渣，将他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她一眼就看到他手背上的伤，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他，好奇地问，“你……”
“我……”顾璟渊一时有些语塞。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给我听。”
苏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说。
对于顾璟渊来说，向来矜贵傲娇的他几乎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会接触到这些琐碎之事。
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被烫到。
而他手背上的伤，之前还没有，想必是刚刚她不在的时候，所发生的。
“下次绝不会再犯错了。”顾璟渊轻轻地叹了口气。
想起苏瑶刚刚在厨房里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再想到自己，还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等会我陪你去抹点药吧。”苏瑶看着他的手，有些不放心地说。
“恩，已经不疼了。”顾璟渊没想着这点小事还需要苏瑶担心，直接又帮苏瑶盛了一碗，然后喊来了管家，处理厨房地面上的残渣。
这回，顾璟渊学着苏瑶的动作，将碗放在托盘上，然后端了出去。
两人吃过之后，一同上楼，回到了卧室。
洗完澡的苏瑶还没和顾璟渊聊上几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看得出来是真的累坏了。
深夜里，顾璟渊睁开惺忪的眸子，幽幽地看着身旁的苏瑶，思忖片刻，这才起身下床，独自走到窗户边上，目光看向窗外。
怀有心事的他睡得不是很沉，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睡着。
顾璟渊转眼看向床上的苏瑶，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换上，然后悄悄地走出了卧室。
来到书房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那头，深夜被吵醒的乔礼，重重的起床气让他忍不住朝着话筒发怒道，“谁啊！老子要睡觉！”
“是我！”顾璟渊低沉的嗓音冷声响起。
乔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将手机拿开了一些，确定是顾璟渊的电话没错，这才清醒了几分，“你是……”
这会儿，
他还不敢确定到底是顾璟渊主人格还是第二人格。
“别废话，我只想问你一句，我还有多长时间。”顾璟渊几乎是没有多余的耐心跟乔礼绕弯子，直接开诚布公地说。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乔礼，反复斟酌着顾璟渊这句话。
后知后觉中，他才明白了过来，顾璟渊话中“我还有多长时间”指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不瞒你说，这个时间估计不会太久……”
乔礼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打来这个电话，问他这个问题。
只是隐约觉得这个顾璟渊的第二人格是要准备做些什么重大的事情，想看看在时间上还能不能来得及。
“如果不吃你那药呢？”顾璟渊深吸一口气，久久才喘了出来，又反问了一句。
这会儿，他的心情没有像刚刚那般轻松，反而多了几分紧张。
乔礼，“……”
他自然懂得顾璟渊第二人格是在害怕自己会消失。
容不得他半点玩笑地说:“只能说，时间会长一些，但具体时间谁都不敢保证。”
“谢了。”顾璟渊在这头，简短地回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乔礼看着自己的手机，心头盘旋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目光看向天花板。
此时的他，竟毫无睡意，满脑子里全是顾璟渊低落的情绪。
与此同时，顾璟渊坐在靠椅上，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口吐一缕烟雾，缭绕在他的脸庞四周，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桌上的手机，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得到不确定的答案，这让他的思绪多了几分凌乱。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焦虑和迷茫。
明明很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觉得自己使不上力气。
唯一能做的，怕是在仅有的时间内，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了。
确定好目标之后，顾璟渊将手中的烟蒂死死摁在烟灰缸里，然后起身回到了卧室。
刚躺下时，苏瑶猛地惊醒，坐起身来，第一时间就抬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还发不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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