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邑康县事

又过了半时,忽传来了脚步声,以及甲衣的磨响声,候立的将官们立刻肃静了,也无人扭头去看,此时此地,只要不傻,都会知趣的莫惹了主将注意。

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在身后八名明光甲卫的随护下,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将官们前面,陈锦柏眼睛斜视,看见了锦袍青年的英俊大脸,那大脸非常的阴沉,恍如谁欠了他很多的银子不还。

面对了将官们,青年眼神威凌的扫视了一下,似乎在陈锦柏和程焱那里多停了一下,最后直视前方,冷道:“本军奉令统辖了你等,即时起,胆敢违吾军令的,休怪本军无情。”

“愿尊大人军令。”将官们几乎一齐军礼,低头唱和,这是起码的回应上官训话。

王崇点点头,眼睛忽看向了陈锦柏那里,冷问道:“你们,那个是主将?”

“回将军大人,属下陈锦柏是主将,这位是太子殿下职任的将虞侯,名程焱。”陈锦柏恭敬回应。

“将虞侯?你是营军,怎么能够是将虞侯?”王崇皱眉质问道。

“回将军大人,是太子殿下职任的,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陈锦柏恭敬回答。

王崇迟疑一下,扭头看了前方,威凌道:“后日一早在校场点将出军,你等回去准备吧,散。”

“诺。”将官们军礼齐应,之后陆续的离开了。

将官们一走,王崇扭头问道:“王英。”

“在。”王英立刻回应,忙走到了王崇近前,已然取出了一个折纸奉上。

王崇接过折纸看去,看了一会儿,微讶道:“陈锦柏是吴城公主的驸马,那个将虞侯,原是左骁骑中郎将程焱。”

没人回应,王崇又看了一会儿,才将折纸扔给了王英,身一转向营地外走去,立刻营地内的百名甲卫纷纷跟随,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威武离开了。

陈锦柏回了营地,途中却是使了潭炎观察王崇的营地,在得报王崇率属下全部离开的信息后,他思虑了一下,最后只留下了廖叔伯带三名探卫留守,其余的将官们随他一起回了京城,到京城散了属官,让大家去与亲人团聚一夜,明早在醉云酒楼聚齐归营。

途中,独走在街路上的陈锦柏,忽的看见迎面走来了一位紫裙美人,他眼神立刻流露了意外的炽热,嘴角也含了愉悦的笑意,却是大步迎了过去。

“舞儿。”陈锦柏亲切的呼唤道,他没有想到,一回京城会见到了舞儿。

两人驻足对立,互相的温情望凝,过了数秒,陈锦柏才浅笑道:“舞儿,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妾身是前日到的,却是不敢了去军营请见锦爷。”舞儿柔笑回答。

陈锦柏点头,道:“你是不能去军营见我,我在剿匪军,与主帅并不和睦。”

“锦爷已是公主府的驸马爷,还敢有人刁难不成。”舞儿调笑轻语。

陈锦柏苦笑了,道:“你却是知道了。”

“能不知道吗,锦爷成为驸马的事情,在邑康县已然是一大传奇了。”舞儿轻语说道。

陈锦柏摇下头,苦笑道:“我这个驸马,是身不由己而得,且是靖皇陛下突然赐予的。”

舞儿一怔,迟疑一下,忽伸玉手捉握了陈锦柏左手,转身一起走去,陈锦柏任由舞儿牵行,感受着玉手的温软,却是心头荡漾愉悦,被动的随入了一家酒楼,进入了二层雅间。

落座后,陈锦柏叙说了别后的经历,舞儿认真的听着,偶尔问几句,陈锦柏毫不隐瞒的一一回答,舞儿听完之后,却是浅笑的看着陈锦柏。

陈锦柏说完了,心里很是畅快,与公主的姻缘,在他的心里,一直是觉得有愧于邑康县妻妾,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锦爷可知道邑康县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舞儿忽一敛笑意,正容问道。

陈锦柏一怔,回道:“我知道重让被靖皇陛下赐任了左县尉,而熊县尉被问罪斩首,别的就不知道了。”

舞儿娇容见了苦涩,轻语道:“邑康县真的是历了一场官劫,不只是熊县尉被问罪杀头,就是唐主事和他的主簿儿子,也被问罪斩首了。”

“什么?你说唐主事被杀了?”陈锦柏吃惊回应。

舞儿点头,轻语道:“罪由就是那个匪人公子,唐主事被扣以通敌叛国,与熊县尉一起被抄家问斩,办案的就是双儿的兄长崔正。”

陈锦柏默然,过了一会才轻语:“崔正应该是奉了旨意去办案的,我回来京城,曾进见了靖皇陛下,靖皇陛下给我看了一个折子,是熊县尉通过刑部上奏的,说我勾结绥国敌刺,图谋不轨,那个你所杀的匪人,变成了熊县尉所杀,如果不是靖皇陛下知道我的情况,那么被灭门的就是陈氏一族了。”

舞儿娇容微变,美目看着陈锦柏,轻语道:“这么说,是熊县尉诬告锦爷在先。”

陈锦柏点头,道:“是的,熊县尉不知道我在京城的遇合,他想邀功的借了靖皇之手,灭了我,或许也想连带的灭了唐主事,只是他想不到,却是因欺君之罪而激怒了靖皇陛下。”

舞儿点头,柔声道:“那就难怪了。”

陈锦柏又说了重让能够职任左县尉的真正原因,也说了靖皇之所以赐立公主府的真正用意,也阐述了靖国朝廷的财政困境,靖皇想扩军,却是不想加赋的坏了仁君名声,而且就是加赋,也是架不住层层盘剥的官耗贪墨。

舞儿听了却是能够理解,又问公主能不能够容下了韵儿,陈锦柏说了小之言,言明韵儿日后会得到了县君的诰封,舞儿满意的浅笑点了头。

亲谈了一时,舞儿让陈锦柏离开回公主府,她言要独自去进见了公主为好,让陈锦柏不要泄露了今日的相见,陈锦柏答应了,与舞儿惜别后独自回了公主府。

回了公主府,一入府中,陈锦柏就感觉了与前不同,中宅里多了十几个青衣奴婢,规矩的按了方位伫立,书轩的门外却是侍立了两名白裙丽女,却是靖皇所赐的乐姬,有了众多人气,自然也就显出了高官家宅的气象。

陈锦柏无视青衣奴婢们的恭敬见礼,直接走去了书轩,到了书轩前,陈锦柏微笑看视两名侍门宫婢,两名侍门宫婢的娇容,早已是惊喜的满是意外和愉悦,略为羞涩的回眸,身体却是规矩的没有任何动作。

“有谁在呢?”陈锦柏浅笑问道。

“回驸马,今日府中的女官们,都随了公主殿下去礼佛了,是去为驸马祈佑。”右侧的宫婢柔声回答了。

陈锦柏一怔,下意识道:“公主来府中了。”

说话的宫婢神态一惊,忙道:“没有来的。”

陈锦柏点点头,他没有在意宫婢的异样,心头已是暖意融融,公主带人去为他礼佛祈佑,那自是为了他的出征能够平安。

因为是自军营归来的,陈锦柏吩咐宫婢备汤浴,他自去了园中候浴,立身在了绿葱间,心情难得的宁静,今日能够遇上了舞儿,虽然意外,却也在合理之中,他成了驸马,舞儿知道后必然会跑来印证,而舞儿不愿与他一起来了公主府,是什么原因他不愿多思,舞儿自有她的女人心思。

与属官会合回到了北大营,陈锦柏着手了最后的出征准备,而廖叔伯乘着交差的时候,告诉了陈锦柏吩咐过的事情已完成,陈锦柏让廖叔伯在军营留守,自然是有重大目的。

近午,陈锦柏说回京处理一件家事,独自骑马离开了北大营,将士们对陈锦柏的私离,没人觉得奇怪不妥,出征在即,突有遗忘的家事要理清,也属正常,当然,陈锦柏是主将,没人愿意多嘴惹厌。

陈锦柏出军营直奔了京城方向,但在途中却是折向横去,奔驰了半时,途径一片竹林时,忽的一声哨音自竹林传出,陈锦柏就好像听到了军令,立刻拨马奔去了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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