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降罪于臣

苍南县官兵在此次剿匪,也是出了大力,但在匪袭来临时,苍南县左县尉拒绝抗匪,一定要回去城中,臣为应对匪袭,震慑军心,擅自杀之枭首,言胆敢畏战脱逃者,战后皆以通匪罪抄家灭族,此后,无一人于匪至时逃离。

杀苍南左县尉,臣自知有罪,请陛下降罪,以正国法视听。

天山匪首,竟然是被一名队正将官所斩杀,队正名秦浩,臣不知其背景,但其确实勇悍的斩杀了天山匪首,匪首被杀,才使得天山匪出现大部溃败,实属首功之将。

另外太子殿下荐任的将虞侯程焱,一直沉默寡言,在战中,臣才知程焱的勇猛,其大枪所至。最少杀匪过百,让臣非常意外,自觉逊之。

如今剿匪初战见功,臣自知越权莽撞,不敢居功,只是将士们用命换来的胜利是事实,臣请求陛下,能够用齐氏良田安抚阵亡安灵的亲人,能够在苍南县立碑嘉许。

还有臣审问过了匪人,得知天山老巢还有五百多余孽,然臣之引匪策略已是越权,不能再发兵天山,剿匪军将士伤疲,也是难以立刻出战,臣请陛下另发剿匪之军,一定要快,否则山匪余孽可能会卷财逃离。

另外臣行军经过九华山时,见得山寺破旧,臣建议在九华山开坛超度将士安灵,兴盛华山道教。

如果陛下能够发兵剿匪天山,臣请求陛下保护天山道教,道教是正神大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臣觉得,兵灾毁之会有不良后果。

臣匆笔,吾皇福康。”

陈锦柏用常见行文写完了呈文,又写了一封报平安的家书,之后交给了姚松连夜送去了京城,他是在尽人事,这一次自己太过的锋芒毕露,有了严重的弄权之嫌,也许,靖皇会终结了他的剿匪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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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皇宫,上午时分,正德阁内,一身锦黄的靖皇坐在榻上,神情淡然的听着大臣奏事,户部侍郎,兵部侍郎,刑部侍郎,三位大臣一起弹劾陈锦柏,另有宰相和尚书在旁听。

罪名很多,有结党欺上的把持军权,有匪心枭悍的越权私抓官吏和抄家,有胆大包天的贪吞抄家所获,更可怕的,竟然胆敢私斩了朝廷命官。

“韩相,你怎么看?”靖皇眼睛看向了六十多的右相,韩熙载,此乃元老重臣。

韩老相爷起礼道:“陛下,苍南县剿匪之战,是大捷吧。”

“是大捷,剿匪军两千多将士,一举剿灭了三千多匪军,匪首“天山道尊”,被剿匪军将官秦浩斩杀。”靖皇淡然回答。

“既然是大捷,那自然是剿匪有功,天山匪是盘踞年久的顽匪,可以说是威胁京城的一大兵患,如今能够灭之,是朝廷之大幸,依臣所见,剿匪军的作为是逾越太多,但多是为剿匪成功而逾越,如今既然成功剿灭了匪患,那就不宜过于的究罪,否则会寒了军心,会让臣民非议朝廷的剿匪决心。”韩相回答了自己的观点。

靖皇点头,兵部侍郎忽起礼道:“陛下,臣认为右相大人的见解不妥,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若是有功而不究罪,那会坏了朝廷法度,开了武将胡为的祸患。”

没等靖皇说话,右相就淡然道:“王大人,苍南县离这里不远的,听说陈锦柏能够调动剿匪军,是王崇将军赋予的都尉军权,而且齐氏私藏两千多的兵甲,也是事实,至于斩杀苍南县左县尉之事,身为武官,临阵脱逃,依战时军法应该如何。”

兵部侍郎脸色瞬间难看了,却是无语可对,忽户部侍郎起礼道:“陛下,陈锦柏越权私抓官吏和抄家,那一定是欺瞒主帅行事的,决不能纵容其罔顾国法。”

靖皇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陈锦柏是有越权妄为之实,念其剿匪有功,削官阶为致果校尉,带罪剿匪,不得再行都尉之权。”

右相听后眉头微皱,欲言又止,听靖皇继续道:“天山剿匪,王崇为主帅,建功是事实,拔为宣威将军。将官秦浩勇斩天山匪首,为战之首功,赐官阶昭武校尉,职司南衙格勇都尉,为剿匪军营将之一,行都尉之权,辅佐主帅。其余将士功劳,由兵部审议。”

靖皇语气一顿,淡然扫了一眼,道:“众卿以为如何?”

三个弹劾侍郎互相看看,最后一齐恭敬道:“陛下圣明。”

靖皇点头,温和道:“朕累了,众卿退离吧。”

大臣们唱和礼辞,之后退离了。

阁内只有了靖皇和何大人,靖皇轻晃头,之后问道:“保护天山之事,吩咐妥了?”

“陛下放心,奴婢是亲自传告的,欧阳将军不会有损天山的。”何大人细声回答。

靖皇点头,轻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他陈锦柏的上书,还真是敢言哪。”

“陈锦柏如此上书,应该是怕亵渎神灵,武将信神敬佛的,却是不多。”何大人细声说道。

靖皇默然,过了一会儿,何大人又细声道:“陛下,奴婢看右相大人,之前似乎想说些什么的。”

“朕知道右相要说什么,他是觉得应该重赏了陈锦柏,他认为应该借机加强武将对朝廷的归属心,借机打压世家对军势的影响,他以前就说过重视文武拢心。”靖皇淡然回应。

何大人点点头,靖皇摇了头,又道:“朕不能重赏这陈锦柏,陈锦柏的所为若是有了纵容,就会造成武将的侥幸建功心理,陈锦柏妄为的越权拿下齐氏,若是予以肯定,那日后必有武将也敢那么去做,此果一开定是后患无穷。”

何大人点头,靖皇又道:“不过陈锦柏能够剿灭天山匪,确实是为朝廷解了一大祸患,所以朕只是削其官阶为小罪。而朕重赐了武官秦浩,也算有了重视人才之实,妄为者罪之,建功者赏之,才能求得两全。”

“至于王崇,他是不想建功留在了京城,朕却是不能让他如愿,他不想留,也得留。”靖皇语气见冷的说道。

何大人点头,又细声道:“陛下,飞折到了。”

靖皇点头,何大人抬手一摆,立刻外面有黑衣人走入,双手捧着木盒走到何大人近前,何大人伸手接了木盒,打开先看了一下,才转交给了靖皇,黑衣人悄然退去。

靖皇取了盒中几份信折,一一打开仔细的看着,偶尔点点头,道:“战况确实惨烈,也无人畏逃。”

“王崇竟然真的在城中未出一兵参战,他这个主帅,却是安生的很。”靖皇看完一个信折,冷声说道。

“秦浩出身自靖国将门,籍昌西郡丹云县,五年前用一万银子礼求了祁王府典军,得入祁王府为翊卫,一直默默无闻,近来成为府军队正,背景祁王府典军。大板,再加细查证。”靖皇轻声道。

何大人恭应,靖皇放了信折在旁,问道:“安王在做什么?”

“回陛下,安王殿下一直在府中习武读书,甚少外出,出行也是去山中走走。”何大人细声回答。

“宣他来,朕让他出去走走。”靖皇温和道,何大人恭应。

出了正德阁,右相与吏部尚书张大人走在一起,两人都是靖国元老重臣,右相韩大人还是兵部尚书,当今靖皇登基不久,升为了政事堂右相,至今已十年了。

“右相大人,有暇明日文聚可否?”吏部尚书微笑邀请,他与右相,同为知名的年深文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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