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也八卦

话音刚落,那面前眼戴白绫的少年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还没等沈枝鸢再进一步,那少年便吐出了令她异常熟悉的二字。

“……无礼。”

“可医者喂药时都帮忙吹药,吹个粥又怎么了。”沈枝鸢面色正经,嘴上开始胡说八道。

“我是病人,你的病人。”她又强调了一嘴。

那作死进度条也在缓慢的上升,直至到了60%才堪堪停下。

夜斯年的语气变的愈发冰冷起来,眼睛的温度仿佛透着白绫都能刺痛她。

“枝枝,不许胡说。”

沈国忠忙说道,他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那本满是笑意的脸也在一刹那变得无表情。

可他的眼内有一丝无奈。

“爹,我哪有胡说。”沈枝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往自己嘴里塞了口鱼片粥。

夜斯年似乎更生气了些。

但他生气不同于别人的勃然大怒,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只能通过那面色和眼神来判断。

毕竟她如今是隔着那白绫都感受到了那灼灼的怒火。

他又是缓缓吐出二字:“……无礼。”

紧接着,还没等这桌上的三人反应过来,他便挥袖而去,片刻,便消失在了三人视线中。

沈枝鸢默默的瞧了一眼那背影,随后若有所思的问道:“爹……你客房给他准备了吗。”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当然准备了,你个小兔崽子。”沈国忠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可是能救你命的人啊。”

“你这么激他是有什么好处。”

那方的沈遥笑着看了看正在喝粥的沈枝鸢,忽的也开口:“三妹还是没怎么变。”

是啊,想说什么她便说什么。

“我知道没好处啊。”沈枝鸢默默的将碗里的鱼片粥给喝完,随后默默的瞧了眼那方的沈遥。

故意呛道:“二姐也及笄了,怎的还没找好夫婿。”

此话一出,那两人皆是一愣,沈国忠尤其显得无奈,“你这小兔崽子……”

他话还没说完,沈遥便笑着回道:“不急。”

这顿饭算是吃的火药味十足,沈遥胃口小,吃了一点就与他们二人告辞,这桌上,只留下二人相望。

“那爹……我也?”沈枝鸢笑嘻嘻的指了指门的方向,起身就要出去。

下一秒,那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

“站住。”

沈枝鸢:“……”

“爹,您还有……什么事吗?”她笑着转过了头,随后便见他的背忽的沉了下来。

不似平日的挺直,那逝去的年月仿佛从他的身上剥夺了什么,此时,也正好完完全全的体现出来。

上了战场,与敌人对敌,他是个将军,下了战场,他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父亲。

“痛不痛。”沈国忠忽的招手叫她过去。

她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上前坐到了他的身边。

沈国忠的眼里有难掩的浑浊,正当沈枝鸢想要安慰他时,便见他叹了口气。

随后悠悠的开口问她:“枝枝,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夜神医。”

沈枝鸢:“……”

“你别想着骗我了,你这孩子只有碰见喜欢的人……说话才会如此。”

“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呢。”

沈枝鸢就这样呆呆的听着沈国忠自说自话,她怀疑她刚刚看见的沧桑……都是假象。

“你跟爹说说,你跟那少侠是怎么回事?”沈国忠的大手拍了拍沈枝鸢的肩膀,那表情有些生动起来。

要不是面前的皮相确实是她那便宜爹本人,她定会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了……

“就碰见了……然后一起闯荡了江湖。”沈枝鸢讪笑的回答道。

沈国忠两眼一横,明显不信:“那人家还求着夜神医救你。”

听见这话,沈枝鸢挑了挑眉,睁眼开始说瞎话:“我们是好朋友啊,好朋友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

说到底,这话其实说出来连她本人都不信,但沈国忠没再追究,反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他道:“当时墨梓胥说要去找你时,爹都吓了一跳。”

沈枝鸢点了

点脑袋,因为她也很惊讶。

他瞥了女孩一眼,大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随后叹了口气:“小墨这孩子也苦,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爹知道你从小不喜欢他,我每每问他,他都说无碍。”

“你向来任性,可小墨这孩子的身世自打爹捡到的那一刻,就知道绝对不简单,可爹一打仗就是好几年,待回来之时,你们两的仇早就结下了。”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脑袋,沈枝鸢两手托腮,就这样静静的听着。

那方的月光从窗子间射过,拉长二人在烛光下的影子。

下人早已经退去,此时的空间就只有他们二人。

“你说爹能不惊讶吗。”沈国忠接着说道,他喝了些烈酒,又揉了揉沈枝鸢的脑袋,那眼里又充斥着笑意。

这次墨梓胥向他请求时,他内心其实万分惊讶。

但除此之外,便有些喜悦。

沈枝鸢也跟着点了点脑袋,毕竟……她碰见墨梓胥时,她也确确实实是惊讶住了。

“他找到你了吗。”沈国忠笑着看她,那国字脸上的大褶子,也被他挤在了一起。

这场面,逗得沈枝鸢也笑了笑,“找到了。”

沈国忠开口说道:“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爹的枝枝,也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姑娘了,所以这病啊,一定要快些的好起来。”

沈枝鸢点了点脑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她的眼笑的弯弯的,脸上也被她笑出了小梨窝。

她双手托腮,虽是苍白,但眼睛却是亮的,与平日完全不同。

待她走出膳厅后,天色已经渐晚了,沈国忠最后是被下人给扶回去的,而她也是满带着笑意出来的。

去往南苑的景色尤为的好,那小道旁也被栽种了红梅,她一袭青衣走在路上,与月亮相衬,却也相反。

直至走到尽头,她微瞥一眼旁边的院子,便见那门露出一道缝隙,而缝隙之内坐着的,便是刚刚一气之下离开膳厅的——

夜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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