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边，宣化府。
牛继宗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并没有借助太上皇和四王八公的力量啊！
就是一份普通的捷报和提拔荐表，
而且只是推荐了千夫长的职位。
贾存周的回信还是那么唯唯诺诺，
足可见并无荣国府的外力介入。
那就奇了怪了，
这贾珠作为荣国公之后，明摆着就是咱开国勋贵的立场，
可为什么偏偏就入了雍庆帝的法眼？
不给打压就算了，还给出超越规制的提拔恩赏。
这件事简直是处处透漏着一股子邪劲儿！
莫非是皇帝对咱开国勋贵一脉态度改观了？
不可能吧！
以牛继宗对于雍庆帝的了解，他可不是什么大气的君主！
——
私下里清客们常说，开国勋贵站错了队，太上皇既然已经退位了，就该转变风舵，拥护新皇，而不是一味倒向太上皇这个已经退位的老皇帝——虽然太上皇目前还是退位不退权。
但很显然以长远的眼光来看，太上皇终归要仙去的，新皇雍庆帝才是那初升的太阳！
这些清客们私下里嚼的舌根子，牛继宗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作听不见而已！
这话传出去，清客诛九族，开国勋贵也必受株连！
但是，悠悠众口，何其难堵啊！
甚至四王八公十二侯哪家没听说过类似的闲言碎语？哪家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对此，
镇国公嫡孙、二等伯爵牛继宗还是要说一句：
——他们那些清客懂个屁啊！
一群连进士都没考上的穷酸儒生，懂个屁的朝政，更别说站队、抱团这种只能背地里做，不能台面上说的事情了！
哪个皇帝不痛恨结党营私？
但是哪个朝代不存在营私结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是朝堂这个大江湖！
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利益纠葛如同乱麻般交织，你想投靠谁就能投靠谁？
清客们懂个屁！
想屁吃呢！
不是开国勋贵不愿意投向新皇，
而是——
“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不信你试试，胆敢私下倒向新皇，太上皇立马给你褫夺爵位，抄家灭族！
而且雍庆帝也一向冷漠，恨不得杀了开国勋贵吃肉！
最是无情莫非皇帝！
牛继宗太难了……
开国勋贵们太难了……
——当然了，外部困境大家都了解，真正的内因症结，开国勋贵后世子孙中却没有几个能看清的。
《红楼梦》原著，但凡是能看清内因，有胆子对自己动刀整饬家族的，最终都有一个不错的下场。
像贾府那样作大死的，谁也救不了！
……
绞尽脑汁，思索半日，
牛继宗最终断定，雍庆帝之所以大加封赏贾珠，
是因为边关烽烟正紧，新皇不得不依靠以武立勋的开国勋贵家族，所以接下来肯定会对老四王八公十二侯另眼相看，贾珠的超规格提拔只是个开端！
（——哦，可怜的铁憨憨老牛！）
而贾珠这方面，接受了皇帝的封授自然欢喜，可他看的远比牛继宗清楚多了！
只不过，对于贾珠而言，这场战争就是自己向上晋升的最好机遇！
至于是受到开国勋贵的助推还是得到雍庆帝的青眼相加，那都无所谓！
雍庆帝将这潭搅的越发混浊才好呢！
宦海沉浮，起起落落，四王八公十二侯和金陵四大家族的衰败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虽说认了荣国府子弟的名分，可荣国府的衰败与他并不相干！
只希望在开国勋贵彻底衰落之前，自己能够爬高一点、再爬高一点……
再说回军营之中，
戚建辉希望将贾珠留在自己麾下的希望落空了。
毕竟贾珠是朝廷亲封的‘游击将军’，
牛继宗便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由自己亲自统领指挥。
所谓‘游击将军’，
职如其名，便是统率三千游骑兵，在总作战方略既定的情况下，可以自主作战、游动出击！
虽然比参将低一级，但比参将自由度高的多。
这正是贾珠想要的！
三千霸王亲兵模板加身的游骑兵战斗力足够了，
而现在只需要给予贾珠自由作战权，
那么贾珠就可以创造出更多更大的战绩！
贾珠甚至想过，
率领三千骑兵，绕后深入漠北，去偷北元狼主的窝子！
但这个计划实在太过惊骇和凶险，
直系上司牛继宗一定不会同意的。
不过这个计划不成也无所谓，
对于贾珠来讲，作战机会多的是，
就算暂时不能去掏狼主的窝子，那么找机会活捉个贤王什么的北元高层也是可以的！
牛继宗给予贾珠的兵力恰好也正是那夜跟随贾珠一起出击的忠字营第三、第四、第五千人队！
老部队了，而且对贾珠百分百忠诚和崇拜，贾珠很满意。
鉴于忠字营统领向卫忠目前还在重伤之中，
牛继宗索性让第一、第二千人队也归贾珠临时节制，
这也就意味着，贾珠以游击将军之身份，实际统领了五千骑兵！
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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