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回上木村
圆圆问二舌头：“二少爷，俺问你件事儿呗？”
二舌头道：“啥事儿？你说。”
“你为啥对我那么好？”圆圆笑着问。
二舌头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他不好意思地跑回屋去，边跑边说：“拥护（因为）你好呗。”
几天后，当方大婶母子以及丫蛋小小姐弟，在大筐子和几个士兵护送下，乘上火车前往奉天时，二舌头还在不断地回味着圆圆的话呢——
“你为啥对我那么好？”
“你为啥对我那么好？”
……
一想到圆圆，他脸上便现出笑容。
坐在他对面的丫蛋和小小看到他笑，便觉奇怪。
“二哥笑啥呢？”丫蛋问。
“就跟个傻子似的，光知道笑。”小。
方大婶拍打着两个孩子的肩膀说：“不行这么说二哥，快看，你们的二哥心里正想着美事呢。”
想着美事的二舌头眼望窗外，原野上正刮着春风。
犁田的牛马奔走在沃野里。
树叶虽未长出，但枝条早已柔软，在轻风中摇曳。
二舌头看呆了窗外的风光，觉得处处都像柳树沟子，却处处都不是柳树沟子。
就在这同一天，天刚见亮，一挂大车就赶出了小灰楼院门。
大车后边还跟了洋轿马车，小棠和云松、小洋子坐在洋马车中。
车后，紧跟着骑马的三傻子。
所有的车马出了院门后，三傻子策马跑到了大车前。
他瞥一眼大车，双眼无珠，手脚已断的假赵胖躺在车板上，身上盖了帆布，押车的有两个士兵。
三傻子对士兵吩咐道：“用帆布把他的脸盖上，免得路上被小日本盯上。”
士兵便用帆布盖上了假赵胖的脸。
车马往前走了一段，到了小地豆家的小人书铺门口时，铁山和方老牛已骑着马等候在那里。
三傻子在马上行礼，“爹，干爹，三儿赶路，就来不及下马行礼了。”
方老牛说：“免礼，三儿，俺和你铁山干爹陪你去上木村，今天是为俺儿媳妇儿一家报仇雪恨的日子，为父的也要走一遭。”
铁山也说：“三儿，走吧，我和你爹陪你去报仇。”
三傻子眼含热泪，再次抱拳，“三儿谢谢爹和干爹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他们必须在中午之前离开墓地。因为下午，墓地周围阴气就重了。
到达上木村时，太阳刚刚出来不长时间。
乡亲们见村里来了这么多车马，也全都来到村口张望，所有的人一眼便看到了一马当先的三傻子。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冷丁看去，比以前更显高大健壮英武了。
乡亲们议论起来：“是云娥的男人回来了！”
“唉，当初他要是在家，那几个畜牲都不够他打的！”
“他这回干啥来了？”
“今个儿好像是云娥家满七七了。”
“他身后咋还跟着大车？车上还有当兵的呢。”
“车上那破帆布下边盖着啥玩意儿呢？”
“是不是盖着一头猪哇？”
……
村长迎了上去，铁山和方老牛赶紧下马与村长握手寒暄。
云松和小洋子也从洋马车上下来，迎向村长。
“村长大叔！”
“村长大叔！”
村长将两个孩子搂在怀中问道：“你们来上坟吗？”
云松答道：“杀咱全家那个假小筐子，已经被我姐夫宰了。这回咱又把那伙人的头头带来，给我爹、我娘、我姐，还有云北祭坟！”
“啊？杀你家人的是假小筐子？那真小筐子呢？”村长惊讶道。
“真小筐子和我姐夫是一伙儿的，他们一起杀了假小筐子！”云松激动而又自豪道。
“那……常议长呢？那伙人不是说常议长派他们来的吗？”村长问道。
三傻子说：“常议长就是俺亲爹，他从没让人杀俺媳妇儿全家，现在俺把凶手的同伙带来了，他是日本鬼子！”
说罢，三傻子下马，走到大车旁，掀开帆布，将假赵胖一把拖下车来。
村民们吓得全都后退了几步，接着好奇心又驱使他们凑上前来。
他们眼中所见，哪还叫个人呀？
只见那人两只眼窝是瘪的，深凹进去，眼珠没了，空有眼皮。
一双手腕翻折着，双手皮肉已经抽抽巴巴。
脚腕也与小腿脱了节，甩在腿下。
“哎呀妈呀，咋给收拾成这样？谁下手这么黑？”有村民叨咕着。
“我姐夫！”小洋子自豪地大声宣布。
“你姐夫？你都没有姐，哪来的姐夫？”有人问道。
“我跟云松亲如兄弟，他姐夫不就是我姐夫吗？”小洋子手搭在云松肩膀上说。
这时，小棠也下了车，村民们又一阵惊呼：“妈呀，仙女呀！”
“这是谁家的闺女呀，太漂亮了！”
……
云松挽住小棠的手说：“这是我姐，刚认下的。”
三傻子也没有闲心跟大伙闲扯，只问一句：“俺岳父岳母，还有云娥葬在哪儿了？谁带路？”
村长说：“我来带路！”
铁山也自告奋勇，“我也知道在哪儿，我和村长一起带路吧。”
三傻子又对村民们说：“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嫂们，俺今天是到媳妇儿坟前报仇的，各位父老乡亲就不要跟过来了，杀人是很可怕的！”
铁山也补了一句：“大伙都去了，会惊到云娥一家的！”
乡亲们还真都停住了脚，三傻子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假赵胖，跟着村长和铁山走向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