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25 异变

等待吕铃兰的时间里,童上言其实有不少疑问,但最大的那个,当然是为什么找吕铃兰过来?

“吕家,擅巫蛊。”殷棠丰言简意赅地说,“相传巫术原是修道法门中的一派,因为修行方式过于诡谲而被视做旁门左道。

巫蛊方面我涉猎不多,沈家村村民中的巫术……我解不开。兰姐从小学习吕家巫蛊之术,这次只能靠她。”

童上言目瞪口呆听完殷棠丰的解释,万万没想到,那个每天在电脑前坐上一整天不挪窝、拥有甜美外表和精分性格的吕铃兰,最厉害的技能居然是巫术!

他曾经以为王梨风说的吕家“手艺特别”,指的是吕铃兰的黑客技术,毕竟严格计较起来,黑客技术游走在灰色地带,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谁又能想到这“特别手艺”,是连殷棠丰都不擅长的巫术!

难怪说玄学的尽头是科学,科学的终点是神学,果然……玄幻、科技两手抓,两手都过硬才是真理啊!

另一头,吕铃兰接到童上言的电话之后,紧赶慢赶过来,到达云锦观也已经两个小时后,前后脚到的还有闫育和元旻。huye.org 红尘小说网

闫育是殷棠丰联系的,巫术一道其实已经式微多年,每次出现大多和不好的事情沾边,特管局对此一直高度重视,专门整理过档案,所以殷棠丰把事情告诉闫育,也是希望能借助特管局的力量,对沈家村的事情一查究竟。

至于元旻……正巧和闫育在一块儿,就过来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几人简单交换过信息,便前往安顿六个村民的静思院,然后被守在门口的沈家村青年尽责地拦住。

虽然对这样的结果有心理准备,但几人还是不免感到气恼和无力。

最后闫育说:“我先去找沈智勇谈谈。”他是特管局的人,沈家村的人要提防云锦观和殷棠丰,但没有必要提防他。

他向守在门口的青年表明身份亮出证件,青年虽然不明觉厉,但还是进去请示沈智勇。

很快,沈智勇和沈阳荣并肩出来把闫育请进去,并且在沈阳荣的坚持下,一定要等到他请的东南亚法师到场,才允许吕铃兰检查昏迷的村民。

吕铃兰深觉他们耽误事,暴脾气上来口无遮拦直接骂:“姑奶奶纡尊降贵过来是给老板面子,以为我稀罕看臭老头子?”

这话可算踩了大孝子沈智勇的雷,当下扯开嗓子和吕铃兰对骂起来,最后被童上言和元旻给劝住,检查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吕铃兰被童上言先带去休息,殷棠丰慢走一步,倒也没有再劝沈智勇,只问一句:“你们找的法师,还要多久到?”

沈智勇余怒未消,转头去看沈阳荣,沈阳荣梗着脖子回答:“已经在高铁上了。”

殷棠丰抿唇不语,朝站在院子里的闫育微微颔首,闫育了然地点下头,殷棠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隔壁院子里,已经冷静下来的吕铃兰见到殷棠丰过来,率先认错:“老板我错了,不该冲动骂客户,早知道酬劳翻倍,我死也会管好我这张破嘴。”

殷棠丰看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比起她和沈智勇的骂战,他更在意的是六个村民所中巫术,希望闫育能从那两人嘴里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等人的时间总是相当煎熬,晚上九点多,沈阳荣找的东南亚法师据说已经到余安,正在赶来云锦观的路上。

闫育早已从静思院过来,从沈家村人的嘴里问出了一些东西,但却不好判断和这次的巫术有没有关系。

沈家村所在的地方,名为龙月山,传说数千年前,龙月山原名龙脉山,有术士利用堪舆之术,找到藏在山里龙脉,为帝王大兴土木,修建陵寝。

后来到了建国初期,有考古队到山里进行勘测,的确找到一座古墓,可惜并不是什么帝王陵寝,不过一户富商的坟茔,年代也不是很久,没有太多考古价值。

考古队把墓里文物带走之后,对古墓做了简单保护措施,之后也没有进一步管理。

据说上头在收到古墓调查报告之后,觉得龙脉山的名字叫得太富玄幻色彩,就改成了龙月山,还编了点诗情画意的爱情传说,给龙月山的旅游业做噱头。

“村民还说,这墓里东西早就被考古队搬走,留下几间空的墓室而已。沈家村及周边村民几乎都知道这个空墓的事情,除了给外来的游客当个茶余饭后的话题,并没有什么价值。”

闫育在特管局多年,局里搜罗过的传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何况这墓在沈家村这么些年,如果有可疑,必然会被特管局标记,所以他更倾向于这墓和巫术并没有关系。

殷棠丰觉得沈家村这件事透着古怪,却没有抓到那根线头,对古墓暂时不予置评。

剩下的人里,只有吕铃兰在巫术方面有发言权,而她此刻正哈欠连天,撑着脑袋不让自己睡着:“人,没检查到,巫印,也没看着,别说古墓了,我现在只想问一句,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众人又是一阵叹息,心里纷纷暗骂挨千刀的沈阳荣和脑袋一根筋的沈智勇。

童上言见大家脸色都不好,站起身提议道:“我去厨房弄点吃的,咱们边吃边等。”

美食绝对是安抚人心的不二法宝,众人的怨念因为童上言消散下去,打起精神期待起……宵夜。

临近十一点,童上言和元旻端着宵夜回到院子里,众人边吃边聊,搞得像在过年守岁。

而就在他们酒足饭饱之际,隔壁的静思院里突然发出一阵惨叫,众人放下手里东西赶过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静思院里的叫声已经此起彼伏。

赶到院门口的众人看清院子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全都愣在当场,原本昏迷的六位老人,此刻身手敏捷地窜在院子天井里,对着沈家村的青年们又是啃咬又是殴打。

青年们有的四处逃窜;有的拉住老人手脚,想制止他们的动作;还有的……捂着脖子躺倒在地,殷红鲜血淌满前胸,不知是死是活。

“怎么回事?”元旻拉住一个跑出来的青年询问。

那青年神色仓惶,语无伦次:“诈尸了诈尸了,他们全都突然醒过来,逮着人就咬,拉都拉不开。”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没有人说得清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已经变成发狂的野兽,对他们进行无情的攻击。

元旻松开满头冷汗的青年,青年慌不择路就跑。

此时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张栋木,看清院子里情形后,对跟来的道士们快速吩咐几句,当机立断说:“救人要紧!”

话音未落,他已经毫不犹豫迈步冲进院子里,伸手抓住其中一个发狂老人的肩膀,企图将他从一个青年身上掰开。

殷棠丰等人也紧随其后,冲进院子里。

因为云锦观众人的加入,局面开始变化,在张栋木的指挥下,又有好几个青年逃出院外,训练有素的道长们显然比沈家村青年可靠,三两成群,互为照应牵制发狂的六个老人。

然而六个发狂的老人比想象中更难对付,他们的速度极快,而且力量大得出奇,跟着张栋木过来的几个道长很快不敌老人攻击,反而被咬伤。

“不能被他们咬伤,有毒!”吕铃兰进院子之后,第一时间去检查了倒在地上的青年,见到青年脖子上的咬痕,以及周围发黑的皮肤,头皮发麻——她遇上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小童,把受伤的人弄出去。”短发的女子把没有意识的青年拖到走廊上放平,单膝跪地,连做几个深呼吸,一手结印,一手捏符,吟诵完咒语后,将黄符贴上青年额头。

童上言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贸然跟着其他人去对付发狂老人,而是听从吕铃兰的吩咐去救助伤员。

他和几个同样没有加入战局的道士小心地避开天井中的战圈,尽可能把受伤的青年抬出院外。

不多时,静思院不算宽敞的天井里,沈家村的青年该跑的已经跑光,受伤的已经被抬出去救治,只剩下张栋木、殷棠丰、元旻和闫育还在和发狂老人打斗。

张栋木以掌为刀,与村长打在一处,他出手果决,一心想把村长打昏,然而掌击落到村长身上,仿佛打在棉花上一样,任凭他用多大力气,都无法把人敲昏。

殷棠丰不知从哪儿顺了一截树枝当做长剑来使,招式大开大合,一人封住三个老人行动,并且想要把他们赶进大门敞开的一间屋子里。

元旻和闫育赤手空拳,各对付一个,也和殷棠丰一样,想把人赶到屋里去。

然而到底是以四敌六,发狂老人的攻击没有章法又相当凶猛,四人既要顾忌不能伤了老人,又要避免自己受伤染毒,出招束手束脚,一时间竟没有办法快速将六人制服。

年纪最大的张栋木和不擅近身打斗的元旻,在对手的攻势下渐渐露出疲势,稍一分神,就被老人抓到破绽,差点反咬一口。

殷棠丰眼看着已经把三个老人赶进屋里,眼角余光瞥到张栋木差点被咬,手下动作一顿,被其中一个老人瞅准空隙跑了出去。

发狂的老人没有理智可言,看到视线里的活人便冲了过去——

正扶着最后一个受伤青年往院外走的童上言也没想到,他千小心万小心,该来的还是挡不住!

他不过听到奇怪声响回头看一眼,就见面目狰狞的老人张牙舞爪朝他冲过来,遇到危机的第一反应是躲避,但动起来却发现挪不动脚——被他扶着的伤患大半体重压在他身上,两人走路都困难,遑论逃跑。

童上言欲哭无泪吞咽口水——说好的命格已经变了呢?为什么还是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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