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又见张仲

广元:

运粮正使成都推官齐高**接完粮草,拜见过长官后,准备告辞,却带回来个消息,暂留资县练勇归分守川北管顺宝潼川等处兵备副使节制。赵胥北满脸疑惑,自己和兵备副使在隶属上没有任何交集,为何单独把自己留下。

算起来,赵胥北是第二次来广元,差事交割完毕,设宴款待齐高群,齐是赵的老上司,当年齐高群是资县知县,赵是练总,于公于私,这顿饭都得请。菜过五味,酒过三巡,齐神秘的说道:“这位兵备大人是位故人,还需小心应对,冤家宜解不宜结。”

兵备副使与巡抚一样,起初只是临时设置的官职,大多是兼任,后来逐渐演变成常设职位。朝廷对地方的管理上有三大系统,承宣布政使司管行政,都指挥使司掌军事,提刑按察使司掌刑狱,三司互不统属,各自对中央负责。

明代中后期,地方变乱不断,遇事各系统互相推诿,互相掣肘,朝廷增设了许多临时职位,驻地方的卫所军属于都指挥使司节制,但是国初为了限制武将权利,都指挥使司无权调动指挥军队,遇到战事由中央派遣将领统兵。由于战事紧急,往往时间紧迫,朝廷增设常驻地方的兵备,国朝推行以文制武的原则,故兵备常由按察司的副使或佥事充任。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兵备又称兵备道,兵宪,兵备副使,主管一地或多地军务,屯田,钱粮,还有监察司法之权,战时指挥调度卫所军队,地方兵勇,权利很大。分守川北管顺宝潼川等处兵备副使掌管保宁府、顺庆府、潼川州二府一州所有涉及军事的事务。

两日后姜杨回报:“大人,打听到了,兵备副使就是张仲,这厮本来丁忧在家,流寇入境,死于流寇或问责下罪者众多,川北官员缺额严重,朝廷特准夺情起复,兼任川北兵备。”

赵胥北道:“果然是位故人,张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呀。”

顾麒麟道;“这厮肯定没安好心,恐怕此刻正想着法整治大人呢!”

刘赣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一不做二不休。”说罢做了抹脖子的手势。

赵胥北道:“广元城内耳目太多,时机未到,姜杨听令,你立刻回资县搬兵,持我令牌,调三营练勇,火速北上汇合,不得延误。”

朝鲜:

朝鲜国主李倧身体虚弱的靠在龙椅上,经历过胡乱后,身子骨越来越差,他勉强着打理朝政,虚弱的说道:“众位爱卿,上国使者下月就到,大清功德碑耗时数月毫无进展,到时如何向上使交代。”

满朝文武皆不应声,皇太极撤兵后,要求在接受朝鲜投降的三田渡竖立一块“大清功德碑”,记述清军的辉煌战绩。这对朝鲜来说是奇耻大辱,李倧先命张维拟写碑文,可张维故意隐喻失当,文中暗讽虏酋背信弃义。李倧又命赵希逸撰写,赵写的碑文词不达意,错字百出,又命李庆全写,李直接称病,手抖得无法握笔。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李倧气得说道:“难道就你们知道忠义吗,朕就是阿谀奉承的下贱小人吗,你们要在青史上留个芳名,难道朕就想遗臭万年吗。清国兵强马壮,若再来一次胡乱,那就不是亡国,而是灭种了。”最后无法只好架着刀逼着李景奭写完碑文,一篇碑文就拖了两个多月。

碑文写就后由书法大家吴竣书写正文,东阳尉申翊圣篆刻,申翊圣以死相拒言"既不能死于主辱之日,常怀痛恨,决不敢以病败之身当此事也",最后只好由吕尔徵负责篆刻。碑身高一丈半,上有螭首,下有龟趺,铺砖造阁,李倧赏赐监役官以下有差,朝鲜国史臣对此感叹道:"受赏之人,苟有士夫之心,岂不以为耻乎?"

深宫之内,李倧躺在病榻上已是奄奄一息了,唤来吏曹参判郑蕴和金震标说道:“三千里江山遭鞑子祸害,朕九泉之下无以面对列祖列宗,朕死后用白布遮面,不立功德碑。”

郑蕴哭到:“陛下,保重龙体,我朝鲜还有复兴之日。”

李倧说道:“朕的身体自家知道,恐怕熬不到天朝大军到来了。你拿把刀子,割朕的腕取血,朕要留下血诏。”

郑蕴和金震标慌忙跪下:“臣万死不敢。”

李倧说道:“朕赦你们无罪,事关国运兴衰,寡人要你们赌誓,不可泄露出去半个字,否则诛灭满门。”

郑蕴和金震标知道事关重大,指天盟誓。金震标取刀割破了李倧的手腕,李用尽力气写下血诏,大意是:“倘若天朝复兴,当遵大明为宗主,请天朝发兵光复朝鲜,朝鲜君臣当戮力同心,若彼时朝鲜国主冥顽不化,与清国鞑子为伍,郑蕴可以持此诏书,另立新帝。”

李倧又写了一道诏书给金震标,大意是:“若天朝复兴,郑蕴却投靠了鞑子,拒不将血诏颁布天下,金震标可持此诏书,号召天下兵马清君侧。”

李倧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我国国小力弱,无力独自对抗满洲鞑子,全赖天朝相助,若大明不能发兵,你等要将血诏秘而不宣,一代代传下去,自古胡虏无百年运,我朝鲜终能等到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日。”说罢李倧气息越来越弱,几日后,龙驭宾天,上庙号仁祖。

湖北麻城:

张献忠被左良玉击败,还负了伤,将队伍拉到湖北麻城,靳州一带修整。营门口护军捉住十几人,为首一人非要见八大王,自称是故交。

张献忠心中疑惑是何人,道:“带上来。”

卫兵将为首之人带进军帐,张献忠仔细打量,突然双膝跪下,磕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来人正是陈洪范,他双手扶起张献忠说道:“大王可好,没想到咱们还有相见之日。”

张献忠慌忙喊道:“设宴,上酒。”

陈洪范拦道:“老夫有句话要说,说完再饮不迟。”

张献忠屏退左右说道:“大人请讲。”

陈洪范说道:“当日老夫见大王生异相,料定将来定能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如今闯踏天刘国能降了朝廷,左良玉的大军不日将南下,以大王一己之力能打得过吗。如今蒙圣上恩德,既往不咎,只要大王就抚,高官厚禄不吝赏赐。”

张献忠犹豫道:“恩公,实不相瞒,某也想给弟兄们找一条活路,只是咱们挖了朱家的祖坟,他们能饶恕吗。”

陈洪范说:“大王尽管放心,熊总理的特使与我一起来的。郑芝龙知道吧,杀人越货,就是被熊大人招抚的,如今怎么,海盗变大官,光宗耀祖呀,难道你想子子孙孙都做贼,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吗?”

张献忠犹豫一阵说道:“快请。”

卫兵押着熊文灿的特使卢鼎进账,双方密议。张献忠派孙可望挑选了两块一尺多长的碧玉,三颗径寸的南海珍珠,以及其他一些抢掠来的宝物随卢鼎一起面见熊总理。

几日后,张献忠把队伍拉到谷城外二十里就抚,贴出告示:“本营志在匡乱,今欲释甲归朝,不伤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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