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56元。”
沾衣一手牵着安安，一手拿着药，顿了顿，低下头对安安说：“去外面等我。”
安安放开沾衣的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沾衣扭了扭脖子，并不是因为他的脖子不舒服，这只是他压制自己情绪的一种方法而已。
他举起右手，抓住自己的后脖颈使劲地捏了捏，一边捏一边转动着眼珠，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离，收索。
然后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捏，稍带地扩了两下胸。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一股阴森的感觉笼罩着整个房间。
“你说多少钱？”沾衣故作平静地问。
56元！医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眼晴虽然不怎么好使，但俗话说，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他这耳朵可贼灵，他甚至觉得他可以听见头发丝飘动的声音，怎么会连个数字都听不清。
他这是看在救安安一命的份上，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若是往常，怕这两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提了提满是破洞，泛着酸臭味的衣服。
钱，多么陌生的字眼。
“别说用钱，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那玩意长啥样！”和尚在心里冷笑着。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着他的面提到钱字，那就是一种侮辱，是在犯罪，更别说问他拿钱，这简直就是在作死！
医生和护士被这种氛围震慑住了，怔在那里，谁也没有答话。
沾衣扭动着身躯，把本来捏着脖子的手伸进了僧衣，慢慢地从里面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这干净又锋利的只有三寸长的小刀和他脏兮兮的面容极其不配，然后“啪”的一声把刀拍在桌子上。
“问你多少钱！”
小刀上反射着犀利的光投洒在他们的脸上，两人都微微一颤，男医生连连摆手，“不要钱，不要钱，愿安安早日康复。”
沾衣左脸微微抽动了两下，斜眼盯着旁边的护士，用两根手指慢慢提起刀柄，往桌上一甩，锋利的刀尖稳稳地扎进了桌子里，刀身在惯性的作用下快速摆动，发出很轻很轻的“锵锵”声，女护士立刻垂拉下脑袋，似乎在说“你自便”！
沾衣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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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嘴，再次扭动两下脖子，才慢慢地把刀收起来放进了僧衣里面，真让人怀疑，他的衣服里是不是有个“乾坤袋”，究竟可以装多少东西。
沾衣漫不经心地、松松垮垮地走至门口。
突然，沾衣耳根一动，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矫健地一弯腰抱住安安，身体后倒，脚用力朝门框一蹬，像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声贴着地面划到了药架中间。
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身体上。
紧随其后，两名女子像天外来客一般从天而降稳稳落在柜台旁。
她们穿着紫色背心紧身衣，套黑色超短皮裤，扎着高马尾，看上去小巧玲珑，干净又精神，本来很大的双眼却刻意眯着，流露出冷峻的杀气，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样貌神态，都像是一对双胞胎冰美人。
两人手拿握着一模一样短柄小刀，刀鞘别在腰间。
唯一可以区分她们的是，两人一人绑着绿色头绳，一人捆着红色头绳。
没错，她们确实是双胞胎姐妹，红头绳的是姐姐，名为荷，绿头绳的是妹妹，名为柳。
只见柳轻轻一点脚，跃过柜台，轻身如燕，轻轻巧巧落在女护士面前，不由分说，抓住女护士的头发，提起来，问道：“和尚呢？”
“你谁呀！这里是药店！”原以为柔弱的护士会吓得瑟瑟发抖发抖，没看出来倒有几分骨气。
“这是活腻了的节奏哇！”柳举起手里的小刀，轻轻一带，架在护士的脖子上。
“柳！”姐姐荷急忙叫住了她，“别牵扯无辜。”
柳没有把姐姐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呵斥道，“说不说！”
“我呸！”女护士不屑一顾地瘪了一下嘴，斜了她一眼。
柳一抬手臂，眼看刀就要划开护士的脖子。
“我说，我说！”男医生从墙角抱着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在药架后面！”
柳邪魅一笑，刀顺着女护士的脖子划开了大动脉，血如同解河的闸门，在空中肆虐飞溅，女护士张着嘴，看着男医生，“呃…呃……”似乎想说什么，然后软瘫瘫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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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没了气，但血仍然不停往外冒，在地面越扩越宽，红了一大片，活像一朵正在盛开的红色玫瑰，向四周蔓延开来。
女护士圆睁着双眼，她死也想不明白，面目可憎的和尚没有伤她分毫，妖艳如花的女子却要了她的命。
柳握着小刀不可一世地来到男医生身边，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刀上的血渍，然后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说道：“谢谢你告诉我，不过怎么办呢，凡是见过我的人都死了！”
男医生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顺着尿湿的裤子往下看，地面早已湿了一大片。
“柳，别这样！”荷想要制止她，可刚一说完，男医生就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柳！”姐姐无可奈何地喊了她一声，然后双双向药架后找去！
可药架后哪里还有和尚的影子。
“又让他给跑了，看来这癞皮和尚还有点能耐。”
“柳，以后别伤害无辜的人了。”荷劝说着。
“姐，你忘了我们为什么这样，我的本领还是你教的呢，你怎么变得心慈手软了！”
“不，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但还是……”
“姐，你别说了，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谁又对我们仁慈过！我们甚至是不配拥有名字的人！”
“……”
她俩四处查看，发现一扇后窗打开着，估摸着是从这里爬出去的，两姐妹相视一点头，把刀插入刀鞘中，灵巧地从窗口翻了出去。
时间流逝，药店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两具冰凉的尸体狰狞地躺在地上。
“吱呀”一声，最后排一个木制的药柜缓缓打开，安安从药柜里踡着身体滚了出来。
她睡眼惺惺地左看右看，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沾衣，沾衣。”安安一边用手背轻揉着眼睛，一边喊着和尚的名字。
可药店里安静极了，沾衣应该早就离开这里了吧。
“沾衣，我饿…呜哇…呜哇……”
“沾衣，我怕…呜……”
小女孩的声音在药店里回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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