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卿本佳人

大厅之上面对文瑟的痛骂,王伯仁也懵了:“死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云诚怒骂道:“禽兽,你当人人如你没有血性!”

王伯仁却满是委屈地道:“诏书未下之前,她不过是个女奴,这……对于女奴……这样做不是很正常么……”看到云诚喷火的眼神,他又低声嘟囔道:“也是二公子授意,怎么都怨我了……”

他说的二公子,自然是太尉次子王聪了。

“混账”听王伯仁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云诚大骂出口,拔剑直指他,四名青衣人立即长剑出鞘,护在王伯仁身前,突然一道寒光自屋外射入,云诚不假思索挥剑劈了过去,巨大的能量激荡中,屋中所有人都被冲击到墙角去了,厅中多了一人,执剑长身而立,正是那谢世良。

“好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硬闯私宅,死罪!”随着一个轻浮的声音传来,王聪带着一群武士走进厅中,武士们呼啦一下将众人围住,兵器在手,眼见就要围殴。

文瑟高举诏书:“王聪,我有圣旨在手,你敢欺君?”

众武士面面相觑,不敢轻动,王聪瞟了文瑟一眼:“文尚书只管带回自己的侄女,下官不会阻拦,只是云将军,你闯宅行凶,可轻饶不得!”

文瑟骂道:“畜生,你逼死我侄女,行凶在前,老夫跟你拼了!”

文瑟失去理智,冲向王聪,云诚死死抠住文瑟手臂,王聪却是全身大震:“死了?”他转头看向王伯仁,王伯仁低声将事情交待出来。

这边云诚也在劝文瑟:“文大人,你先跟大家离开,我能应付,快!”

陈飞龙立即领会,自己这些人只是普通兵士,跟本不是对方修士对手,还会成为云诚的累赘,何况他们作为府兵,袭击朝庭命官私宅,对方真要追究起来也没好处,见到王聪有些失神,立即拉着文瑟离去。

王聪眼睁睁看着文宛儿的尸身被抬出来,怒极反手抽了王伯仁一耳光,文瑟走到外面依然大喊要去皇上面前讨个公道。

云诚见有谢世良在这里,料想也讨不到好去,跟着大家垫后退到门口,王聪突然一指他:“这就想走?留下吧!”

谢世良一剑当先扑来,云诚早有防备,剑气森森,在厅中乱斩,谢世良怕伤了王聪等人,飞剑接下一道道剑气,变得有些缚手缚脚。

剑气的冲击力在厅中乱撞,案几家什被冲得乱七八糟,寒气充斥着整个屋子,王聪等人立即退入内院,厅中只留下谢世良和云诚交手。

谢世良没有羁绊,立即先声夺人,出窍期的修为甚是恐怖,云诚只能疯狂地举剑连劈,以连绵不绝的剑气自保。

但那一道道剑气依然逐渐被谢世良压制,云诚感觉他的修为比之以前又精进了不少,只怕现在已经是出窍中期的实力了,若不是自己结有金丹,只怕在对手的余劲下都要受伤。

云诚手上不停,口中劝道:“谢二公子,你也看到王家人的嚣张了,如此视百姓如草芥,散尽天良,你还要帮他们吗?”

谢世良冷哼一声:“今日我只论你的闯宅之罪,若你能逃出这宅院,我便不再追击”说罢,他长剑招招硬劈,强压云诚的剑气,二人短兵相接,近身以武道剑技相拼。

以武道境界而论,云诚已是高了谢世良一筹,但谢世良为人自负,每每与人拼斗,出剑必挟风雷之势,根本不屑以武道技巧取胜

云诚感觉对手的元炁如同一堵铜墙铁壁,与刚才那四名青衣人不同,这堵元炁之墙浑然一体,没有缝隙,无懈可击。

云诚拼尽全身修为,以新悟到的武道精微小技巧与对手拆招,占着金丹肉身,在这场硬拼之中咬牙坚持。

谢世良咦了一声,眼现钦佩之色,云诚当初悟到的小技巧能与河蛟比斗,而此时所欠缺的只有功力而已,但云诚并不想以滴水枪迎战,想到日后要对阵王翊,这何尝不是个练手的好机会。

谢世良傲气上来,突然将攻势一缩,云诚压力骤松,自然想使出寒冰剑气,但谢世良那一缩之后,便是集中力量的全力一攻,云诚划出的半道寒冰剑气立即消散,他胸前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鲜血向后跌倒。

谢世良待要追击,突然发现云诚跌开之后,原地还留着数个小风锥,谢世良知道厉害,立即刹住身形退开,同时风锥无形的能量爆开,屋子中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之下。

“又是这种卑鄙手段”谢世良立即运功,将侵入的寒气迫出体外,就在这一眨眼间,本以为受伤晕死的云诚突然弹身而起,电射一般掠出大门。

谢世良立即如影随形跟上,长剑滚滚地罩向云诚,云诚反手几道寒冰剑气,迫住对手之后,便在院中选定一处站定,紧握青钢剑,手背青筋暴起,眼神牢牢盯住谢世良,与他对峙。

谢世良仰首道:“想不到你的肉身竟强悍至此,可惜,就算金刚不坏,也未必承受得我两次重击”

“那就试试”云诚青钢剑气先声夺人,谢世良将脚一跺,低吼一声,元炁流转,周围空气压缩到变形,似乎看得到空间的扭曲,随着他长剑划出,压缩扭曲的气场在云诚身前爆开,寒冰剑气消散无形,云诚如炮弹般向后飞出,正巧就从之前拼斗时冲破的墙洞中飞了出去。

当谢世良纵身追出时,看到云诚躺在街边一动不动,鲜血染红了他前胸,谢世良微微摇摇头:“以你的提升速度,也算是天纵奇才,就这么杀了你,实在可惜,你若投靠太尉,我便不再与你为难,如何”

云诚半睁着眼,无力看着他,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冷笑,谢世良待要杀他,又实在惜他才能:“只要你一句话,就一句话而已”

谢世良看着他,眼中充满希冀,他本不是恶人,但为立场所迫,见云诚无动于衷,有些心急道:“你就一定要为国师效死命吗,那老头哪点比王太尉强,他做过的龌龊事你是没亲眼见过!大好男儿,明珠暗投实在可惜。”

云诚吸了口气轻声道:“大丈夫岂能为权势效死命……太尉府的跋扈,今日只是冰山……一角,我倒想奉劝阁下,卿本佳人,奈何……”

“住口,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今日……”

“是么,你想杀我?”云诚移开目光,望向街外,街头仅有三两道行人身影随意张望,云诚淡淡道:“我好像已离开院子了,阁下是想食言而肥呢,还是想担起当街刺杀朝庭命官的罪责?”

谢世良一愣,才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踌躇了一下,收剑入鞘,心道原来云诚精于算计,成竹在胸,所以才未用出底牌神器。

“他无罪”内院之中,面对王聪质问为何不取了云诚的性命,谢世良只回答了这三个字,便负手一旁,不再言语。

王聪正待骂他几句,又顾忌此人深受父亲看重,不好恶语相向,只得道:“也罢,当日那云诚在北宫门也不知使用了什么秘术,竟能破空飞去,今日若逼他太紧,再使秘术,只怕讨不了好去,得先查清他用的秘术究竟是什么,也好在日后比武夺将之时,给我大哥增几成胜算”

这时候王伯仁却不知死活凑上来道:“二公子放心,文宛儿一死,云诚必定心神大乱,比武败局已定”

“老子看上的女人你也敢动!”王聪正窝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拳脚如雨般向王伯仁招呼过来,直劈得王伯仁捂着头脸蹲在地上,嘴里委屈地哀嚎乱叫着:“我把那女子送与过你……嗷,是你自己不要的啊……我这也是帮你……饶命,我错了……痛痛……”

王聪却是有苦说不出,这好死不死的混球,在东成王反叛失败之际堂而皇之地把人送来,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之时,他哪里敢节外生枝。

等王聪一行人离开,院子角落便走出一个颀长的人影,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地上一小滩血渍中划过,血渍是云诚在负伤之时吐出来的,那人将血渍放到鼻端嗅了嗅。

“好香”薄唇微张,他将血渍送到舌尖尝了尝,一张细白无须的尖脸仰起来,轻叹一声,展出一副阴鸷的笑脸:“原来如此!”

“罗先生可看出了什么门道?”王伯仁走了出来,手中拿着药包在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轻敷。

“龙涎香,这个云诚,有过奇遇啊!”

“他杀过不死亢龙,想必是取到了亢龙之香,莫非就是这龙涎香练的丹让他有破空飞行之力?”

那罗先生长吸一口气,舌头转了转,细品了一翻:“居然有好几种龙涎香,这丹药下的可真够本,不过靠丹药提升的修为,总是没有根基的,就像……”

“就像先生给剑仙盟提供的丹药一样?他们虽然修为大涨,却远远比不上北燕拓跋世家和慕容世家的修仙者来得扎实”

罗先生点了点头,王伯仁乐了,高声喊道:“来人”四名青衣剑仙立即落入院中,王伯仁道:“云诚应该没有走远,他用丹药实现的破空之能,不可能使用多次,你们趁他伤重,正好除了他!成功之后,把他的血取过来!”

王伯仁知道这罗先生是大夏国首屈一指的练药师,龙涎香之血对练丹的用入极大。

四名青衣剑仙应声飞出院子,罗先生薄唇拉开一个笑脸:“这个云诚简直混身是宝,不过,就凭这四名剑仙盟的人,未必能取得他性命吧。”

王伯仁也露出阴险的笑:“就算不能成功,剑仙盟名义上也是王太尉的人,让云诚与他们嫌隙加深,不也是主上乐意见到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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