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长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
他之前有所观察,这位对手兵不血刃地解决掉了郑龙和黑斧帮的李柯,而且是冲着那两人而来,显然,这家伙和反抗军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王警长指的是那些依旧对抗军阀而不是成为军阀的反抗军。
所以,他认为雾山肯定会对自己痛下杀手,因此,王警长层层布局,诱敌深入,终于一举将这家伙铲除。
虽然看起来是王警长压倒性地胜利,但这其中的博弈,只有对局的两人知晓了。
不过王警长也知道接下来都是硬仗,能够晋级的人各个都是身怀绝技,斗志和耐心更是技惊四座,说不定还有什么秘密武器会给他带来意外惊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且自己的能力,最核心的点就是要趁对方不注意偷袭,雾山猜测得不假,王警长的能力的确有影响范围,只是比他之前展现出来的要大不少,可要是提前有准备,那王警长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手的。
他不禁看向下一局。
这两人,苏红他不认识,但从之前的观察来看,这小子运气非常好,总是能躲过关键的枪击,很难不认为这其中有什么诡异。
至于葛生,王警长隐约记得这是个记者,不过更多的信息就不清楚了,这人好像一直都很开朗活泼,但总是能赢下对局。
苏红和葛生坐到了赌桌的两边。
这张桌子原本的白色桌布已经被污浊的血液染红,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令人掩鼻。
染血的左轮手枪放在桌面,静待下一轮对局的展开。
“说实话,我本来只是想过来打探消息然后跑路的,结果没想到竟然站到了这里。”
葛生挠了挠头,有一种不小心走错别人婚礼,混吃混喝甚至还被邀请上台发表演讲获得了无数掌声的倒错感。
“开始吧。”
苏红没有回应,而是直接旋转了左轮手枪。
左轮手枪逐渐旋转停下,对准了苏红。
他拿起左轮手枪,朝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咔哒——
弹匣是空的,他没有中弹,将左轮手枪放回了桌面。
葛生也拿起了左轮手枪,朝着自己的脑袋开枪。
咔哒——
他同样没中弹。
“虽然看起来两个人只是拿起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了,但实际上刚才那一轮交锋里,已经有无数次博弈。”
乔暮当起了解说员。
“此话怎讲?”
王警长捧哏道。
“这、这,你就说博弈没博弈吧。”
乔暮一时语塞。
“说得好!”
王警长不禁鼓掌。
不过,经过两人这么一折腾,苏红又要面对四分之一中弹几率的左轮手枪了。
他拿起手枪,继续朝着自己的脑袋开枪。
咔哒——
四分之一的概率,未命中。
苏红将左轮手枪放了回去。
葛生看了一眼那把手枪,随即拿起来,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脑袋开枪。
咔哒——
三分之一概率,未命中。
现在抉择来到了苏红这边。
二分之一的概率,只要苏红开枪未中,那葛生就妥妥地输了。
要是他的枪里有子弹,那葛生便自然胜利。
当然,到了这里,也可以开始博弈,直接选择支付代价跳过开枪,让葛生去做抉择,就算未中,也可以在最后一枚子弹的时候继续拉扯,上演一出赌命大戏。
不过,苏红毕竟不用担心这种事情。
他想了想,直接拿起那把血迹斑斑,不知道夺走了多少人生命的左轮手枪。
朝着自己的脑袋,苏红开枪。
砰——
然而,出乎意料地,子弹伴随着硝烟自枪膛射出,贯穿了苏红的脑袋。
他仿佛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就这么没有了。
可惜的是苏红已经再也没有了质询的机会,他就这么愣愣地倒下,以狗啃屎的姿态落到地上。
“好死!”
乔暮不由得拍手称快。
“你和他有仇?”
王警长狐疑地问道。
“倒也没有,只是觉得应该鼓掌,不然人家不是白死了嘛。”
乔暮理所应当地答道。
“确、确实。”
反正乔暮也不会死,他怎么说就是什么了。
王警长没和他争辩。
裁定者将苏红的尸体拖到门口,丢到虚空之中。
接下来到了最后一组。
黄衣楼的白莺与主办者。
这位神秘的主办者自然不必说,白莺也是以弱女子的身份来到了这里,她之前胜利的时候似乎都不是拔尖的那一个,却总能获得生机。
还是那句话,能来到这里的,都是些身怀绝技之辈,不容小觑。
白莺收起扇子,坐在那斑驳的椅子上。
她看着桌面的左轮手枪,没有令其旋转,而是继续开口。
“当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白莺像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我听说那些曾经从这里获得了利益的人屠戮了赌场的人,将其付之一炬,但也有人活了下来。”
她看向对面,如同一场大火之中幸存者般的主办者。
“知晓当年的事情,并且懂得如何举办赌局,很难不认为你是当年活下来的人。”
“随你想象,如果你能胜出,那就可以获得一切的答案。”
主办者并未回应,而是伸手,选择左轮手枪。
那银灰色的枪械在已经有些黏稠的桌布上缓慢旋转,最终停下,枪口朝向了白莺的方向。
白莺瞥了一眼左轮手枪,并未选择开枪,而是摸出了筹码。
“我支付十枚筹码,跳过开枪。”
她示意主办者继续。
两人博弈了一轮,但白莺却并没有像薛有大那样支付身体作为代价,而是在筹码用得差不多的时候,果断选择了开枪。
咔哒——
弹匣里没有子弹,她获得了所有的二十枚筹码。
显然,主办者这时候受到了巨大的损失,继续以筹码作为代价,他是很难比过白莺的。
但轮到他的时候,主办者同样支付了筹码,选择跳过。
这一次,在白莺跟注之后,主办者立刻选择了开枪,空弹匣让他把刚才输的又赚了回来。
两人之间如此,又循环了几轮。
到倒数第二发,也就是之前苏红殒命的时候,再次轮到了白莺开枪。
此时,他们的筹码几乎没什么变化,都还能和对方再拉扯一会儿。
白莺很清楚,这一枪是断然不可能开的。
但用筹码拉扯也只是拖延时间。
游戏进行到这一步,只能靠着规则来取胜了。
想了想,她开口道。
“我以自己的名字白莺作为代价,跳过开枪。”
骤然,所有人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们都忘记了白莺的名字,只知道这女人是黄衣楼的老板娘。
“原来如此!”
乔暮不禁感慨。
这個女人想以自己的名字为代价,来套取对方的真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