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云起将玲珑宝塔抢走的第一瞬间就回去找了师傅。
福星指着她笑道：“你啊你！”却全然不见责怪的样子。
哼，她就知道，她不会被骂的。
所以，她的目的是，“师傅，我可以偷偷昧下吗？”
这金光闪闪的，特别符合毛招财的气质，若是用它构成洞府，肯定会比财神爷的其他道童的洞府强。
福星给予了否定的答案，“这玲珑宝塔可是佛家知名的宝物，要是真不见了，可就要撕破脸面了。”
孔云起有些沮丧，难道真的只能捞点谢礼？
福星看出了她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不禁笑骂道：“你这小雀可真贪心啊！”骂完又指点她道：“玲珑宝塔你得还给人家，不过玲珑宝塔里的法宝丢了也就丢了。”
孔云起听完眼睛都亮了，师傅！她最好的师傅！
福星对着禄星、寿星笑着调侃她，“你们看看她，还是小孩子心性！”
孔云起一脸不以为意，小孩就小孩，被说说怎么了，好处可是实打实的。
玲珑宝塔里有瑰仙剑、惊神戟、定神珠、天罗伞、玉拂尘、战天刺、捆妖索等七件法宝，孔云起一件件掏出来都给了毛招财，家底就从来没这么富裕过。
她连灰都倒了出来。原本玲珑宝塔每层都散发着神光，现在每层都亮堂堂的，还锃亮。
当然因为第一次干这么大的坏事，她接下来就有些焦虑，时不时地去骚扰一下哪吒和毛招财，因为她们属于共犯。
等到听到金吒木吒来的时候，她反倒放下了心，就只侍候在福禄寿三星身边了。
可能是金吒木吒做为晚辈，福禄寿三星是长辈的缘故，没有兴师问罪，只是礼貌地拿回了玲珑宝塔，对于玲珑宝塔里法宝的失踪也没有多问，还给了谢礼。
篮子里装了白白胖胖的莲藕、晶莹剔透的莲子还有活蹦乱跳的锦鲤。
等金吒木吒走了之后，福星师傅又将篮子给了她。
她咽了咽口水，莲藕和莲子可以吃。不过锦鲤……她问道：“师傅，锦鲤要放到池子里吗？”
福星看了看，说道：“锦鲤你杀了吃了吧。”
？？？
锦鲤被这句话吓得，都不倍儿倍儿乱蹦了，明显是开窍的妖。
孔云起眼里对师傅的敬爱都消失了一瞬，她听错了？还是师傅被附身了？
她不赞同地看着师傅，想让师傅给个解释。
被这样看着，福星师傅也不生气，反而有点高兴。
“灵山那里最初被抽了地脉和气运，因此灵气贫瘠，养不出妖和灵。导致灵山为了生存和发展，做事有点荤素不忌，不择手段。”
孔云起一下子专注起来，认真听着。
“西方灵山里的妖，一部分是从骊山坑蒙拐骗而来，”说到这里，他看了她一眼，孔云起想到曾经的经历，拳头硬了，“另一部分则是捉来人间的妖进行镇压，而这其中很多妖都吃过人。”
“师傅，妖吃过人就如此天地不容。可……”孔云起忍了一下，仍说出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可神佛也‘吃’过不少人，为何就没什么惩罚？”
就说玉帝让哪个地方不下雨，就需要龙这个狗腿子吸光哪个地方的水汽，庄稼无收成，饿殍遍野，这不算吃人吗？
还有那些佛，喜欢渡人，渡人的方法却是下凡制造更多苦难，强迫凡人信佛，这难道也不是吃人吗？
同样是吃人，妖罪该万死，恶有恶报，神佛却仍高高在上，这算公平吗？
骊山老母收人间香火，会去救济人类，消除人间灾难；而天庭灵山收取香火，什么都不干不说，还视人如虫豸。
她心里的这团火，不为妖，不为人，只为公平！
福星师傅没回答她的话，叹了口气，“下去吧。”
孔云起有些不甘心，仍说道：“师傅……”
福星师傅又重复了一次，“下去吧，刚才那些话你就算忘不掉也别再说出来了。”
孔云起还是走了，她知道福星也无能为力，可她心里堵得慌，只是想找亲近的长辈寻求帮助。
算了，至少不是想象中的大发雷霆，只是都无能为力，大家不得不适应而已。
孔云起没立刻将锦鲤杀了，而是放在池子里日夜守着。
她亲眼看着锦鲤眼睛中的红色渐渐蔓延，灵力浑浊躁动，一点点地失去神智，对守在它旁边的人形的她杀欲、食欲猛增。于是孔云起就毫不犹豫地杀了它，她可不会念佛法，帮不了它。
在天庭，她对水行的理解增加得很快，因为天庭到处云雾缭绕。在骊山呆久了，她还总时不时冒出个会有人突然出现想伤害她的错觉，所以她无意识地练习反杀的方法。
比如让云雾瞬间成冰将人冻住，在云雾里掺冰针和冰刀。
所以锦鲤死得毫无痛苦，在池子里瞬间出现的冰刀丝滑地将它分为两半。
原来人类对妖是大补，可同时也是剧毒。而吃人又会上瘾，从吃人后妖就在慢性死亡。
不过现在可算有肉吃了，大部分给孔宣老师，希望能学到用五色神光刷宝物的方法，剩下的就和小伙伴们开个小荤，也算是个好事。
……
西方灵山，看守着佛母孔雀的佛们情绪有些低迷。
佛母时不时咔咔吃个蚕蛹，周围的佛看他破戒，心里的信仰坍塌不说，看他吃得那么香，他们也想破戒了。
佛们低语，“不是告知如来了吗？那个总给佛母提供吃食的家伙应该受到惩戒，会收敛了吧？”
又一个福袋降临，这回连稍微习惯的佛们都忍不住去看，脸上带着震惊，有观音的气息！
孔雀忍不住哈哈大笑，向周围的佛展示，“观音养的锦鲤，”他倒进嘴里，故意缓慢品尝，赞叹道：“观音养得真好啊！”
可惜了，孔雀想，要是生吞活锦鲤会更有威慑力。但他又想了想，不过也不会这么精致好吃。
其实也不怪玉帝想顺水推舟收下孔云起了。人间新出的衣服饰品样式，爱美的仙女们学了之后马上会风靡整个天庭。
可吃食，只有玉帝王母才享有。迫于天规，厨子又不敢偷吃。厨子心理出问题了才会自己上进而改进味道。
可孔云起不一样啊，她自己馋啊，都用毛招财的金银去换食谱了，再用食谱比照丹方，就怕食谱不够多。
孔宣高兴了，别说五色神光刷宝物的经验了，其他经验都塞里。
……
孔云起这边也在和小伙伴们聚会，收来的知识她就简单地看了看最需要的，其他就放一边。
其实用五色神光刷宝物很简单，就是前提是五色神光里得有个小世界，到时候延伸出去的五色神光就是杠杆，小世界就是支点，将宝物撬动了，再用五色神光接住就可以了。
孔云起虽然没有小世界那么高级的东西，但洞府也足够用了。
她现在正在为哪吒鸣不平，“李靖怎么回事？他怎么还赖着你呢？不会以后还想教育你吧？让他小心点，我现在收玲珑宝塔一收一个准。”
“没办法，如来是不会放过我的。我莲花莲藕身，与佛教太相配，他太想通过李靖拉拢我了。”
他喝了杯茶，有种以茶解愁的气势，“而且这次揍过他之后，我气消了很多。”
孔云起与他碰杯，“你清醒点啊，直接离他远点吧，别再被亲情感化了，不值得。”
“我知道不值得。可他非得贴上来，我怎么躲？也不能一直让天庭的神仙们看笑话吧。”
她不说话了，也是。
“而且他终于道歉了，以前死犟着教育我，一出现矛盾都是我的错。现在他说会反省自己，若是他做错什么事，我可以揍他，他不反抗，我现在都可以指使他做这做那了。”
他又喝完一杯茶，“我当初愿意割肉还骨不止是对他失望，也是为了赎罪，龙当时杀了陈塘关很多人，我若不死，龙还会杀人。李靖当时不止是我的父亲，还是陈塘关的父母官。包括杀死我的第二次，也是害怕龙再杀人。”
他攥紧茶杯，“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也不会原谅，我还想复仇。”
“可他愧疚了。封神榜过后，他没去佛家那边，而是来到天庭，是想弥补我。搞笑，他怎么不直接自杀弥补我？”
他有些凄凉，“现在，经过爱恨，又觉得没什么，什么都无所谓了，就当多了个仆人吧。”
他对着孔云起说：“人类的亲情多复杂。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过鸟雀喂养雏鸟，一天数回，每天很远的距离，不得停歇。只一心一意让雏鸟活着，那种感情更为纯粹，我一直都很羡慕。还想着下辈子当个小鸟，不想再做人了。”
孔云起见状变回原形飞到他的掌心，哪吒用手稍微摩挲着他。
她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他，在鸟界负责任程度也是分鸟的，就像她父母和其他叔叔姨姨们还看颜值。
唉，还是让他心里留下一块向往吧，就当鸟界都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