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脱簪待罪

萧怀妄可不信她在诚心认错,便睨了她一眼,只等着她的后续。

果然,温之鹊神情一肃,抬手便摘了支簪子下来:“所以我愿意脱簪待罪,将物归原主!”

“啪”的一声,她干脆的将簪子拍在桌上,还邀功一般的凑上来:“看在我这么诚心认错的态度上,能不能把手术刀给我看看?”

“你这叫认错?”

从她摘下簪子,萧怀妄的脸色便黑沉了下来,怒火在心里蹭蹭直冒。

这女人,当他靖安王妃的位置是什么大白菜,想要就要,不想要了就随意丢弃!

温之鹊默然,她觉得她的态度已经够诚恳了,他还想怎么着?难道非得她跪下来求他才行?

做梦吧!

“你不要太过分。”

“本王过分?”萧怀妄顿时气笑了,拿起簪子迅速的插回她的发髻中,眼神一厉,“你再敢拿下来试试?”

啧,狗男人的心思真是不好琢磨。

温之鹊的手僵在半空中,想了想还是拍了拍发髻,嘟嚷道:“戴就戴着呗!”

什么脱簪待罪,她也就那么一说,若真有人要治她的罪,她早就一溜烟儿的跑远了。

见她老实了些,萧怀妄眼里的怒气才收了些许,转身将装着手术刀具的小匣子抱了来,推到她面前。

“再看看。”

看见手术刀,温之鹊的眼神一亮,方才的不愉快全被抛去脑后。

一套手术刀具并各种型号的刀片足足有几十把,装了大半个匣子,另外还有一些镊子、止血钳等辅助工具,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

温之鹊拿起一把手术刀掂量了下,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比划了几下,嘴里“唰唰”的配着音。

“这次的不错啊!”

她眼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这种流光溢彩的神情只有在见到手术刀时才会出现,鲜活而又迷人。

萧怀妄撇开眼,方才的怒气已消散了许多,“仔细看看是否都合格了,若还有其他要求尽管说。”

“还不错,保持这个水平,刀片帮我多准备一些。”

温之鹊将每一把手术刀都试过了,才满意的关上了匣子,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抬头时已是满脸笑意。

“其他东西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帮我去问问郡主,什么时候进宫去见苏文鸢。”

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冷宫里的那位是个什么情况,这事耽搁一日便多一分凶险,是得尽快安排上了。

萧怀妄点头:“明天直接进宫吧,正好给皇祖母也看看。”

“把妹妹也带上,我还是扮做丫鬟去。”

“好。”

萧怀妄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他是不想让温京红进宫,但不得不说有这么个挡箭牌在,温之鹊才能有机会离开宁寿宫往冷宫去。

温之鹊得到了新的刀具,心情好得很,一路回去都哼着歌。

半路上遇见温京红,她还高兴的打了个招呼。

温京红不悦的扫了一眼那匣子,阴阳怪气的问:“王爷又赏赐了什么好东西?”

“你看,一套刀具。”温之鹊打开匣子给她看了眼,又想起了要进宫的事,便道:“明日王爷带你进宫,你快回去准备吧,明日去宁寿宫好好表现!”

温京红想起上次进宫的光景,心里又是一恨。

太后那老虔婆,半只脚都入土的老货了,却也可着劲儿的折腾人,对她没个好脸色的。这样的叫她如何表现?

倒是温之鹊这贱人,什么都不做就获得了太后的青睐,真是……

温京红看到温之鹊脸上的笑意,恨不能撕了她的脸!

然现在还不能动手,她掩下眸中的狠毒之色,温柔的笑了笑:“姐姐明日也要一起吗?”

“是啊,我还装作丫鬟。”

“也是,姐姐还会些岐黄之术,此番进宫也是要给太后看病吧?”

温之鹊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温京红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又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我亲姐妹,你多告诉我些内情,我还能害你不成?”

呵呵,那可不一定。

温之鹊冷笑:“太后的事情,你最好别多问。想坐稳靖安王妃的位置,就做好分内之事就可以了,别节外生枝。”

能不能把脑子用在勾引萧怀妄身上,而不是去想这么些七里八里的?

温京红什么内情都没打探到,反倒是被甩了一番冷脸,心里越想越气,回去便发了好一通脾气。

温之鹊可懒得理会,她将刀具提前煮沸消毒了一番,又用酒精浸泡了几个时辰,确保消毒到位,这才用干净的绢布裹好了放着。

上次配好的麻沸散也要备一些,还有其他可能用到的药物,至于青霉素和头孢菌类消炎药还在培育当中,暂时便只能用消炎的古法方子了,这也是要准备着的。

收拾妥当,满满当当的塞了一整个匣子。

当第二天清早萧怀妄看到她背着这么个匣子出来时,神情很有些精彩。

“你这?”

“手术刀和需要用到的药物都准备了些。”温之鹊将匣子拍得“邦邦”响。

她倒是尽心尽力,对待病患比对待他都上心多了。

萧怀妄心里没来由的划过一丝不悦,吩咐清平将那匣子拿好。

温之鹊一侧身护住匣子:“我可以自己……”

“闲杂人等入宫不准携带任何武器。”萧怀妄一个冷眼扫过来。

她那一匣子的刀具,虽说是手术之用,但作为武器也完全没问题。若是让她背进去,恐怕是要有来无回。

皇宫的规矩还是有点多……

温之鹊只能放手,不放心的叮嘱清平:“别让人翻动啊,也别给我弄丢了,最好不要打开……”

“赶紧上来。”萧怀妄已经坐在车里,撩开车帘沉着脸看她,“对那些东西你倒是宝贝得很!”

“那可不,吃饭的家伙什,以后离了王府我就得靠它们生活啦!”温之鹊爬上马车,丝毫没察觉到萧怀妄的脸色已经黑了。

从温京红进府,她便将“离开”二字时时挂在嘴边,时时都在提醒他放手,听得他心里越不舒服。

那三年他对她未曾有过苛待,她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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